第159章 晚上,你可以別走嗎?

正文卷

第159章 晚上,你可以別走嗎?

教室里很安靜,只聽得見筆尖摩擦試卷的聲音,陸銘餘光瞥見欣藝展露笑顏,低眉一笑,目光落在現代文閱讀上,開始做題。

與散文、詩歌、文言文不同,現代文閱讀板塊重邏輯,講的都很直白,不需要陸銘去「感受」。

故而這個板塊,他很快就做完了,一般情況下不會錯,俗稱「送分題」。

後面的閱讀有時候考散文、有時候考小說。小說還好,畢竟講的是一個故事,就算其中有些隱晦的含義解不出來,但陸銘多讀幾遍就能拿到大部分的分。

不巧的是這次考的是一篇散文。

陸銘用自己的語感讀了一遍,就感覺寫的挺有文采。而後,他又讀了一遍,再讀了一遍,讀了五遍後,開始答題,按著腦海里做過類似的散文題的答案往上搬。

然後分條分點,把能寫的地方寫滿。

最後,陸銘把問思想感情的小問答了八種感情,哪怕標準答案只有四感情。因為,語文多答不扣分。

後面考的就是詩歌鑒賞和文言文鑒賞,還有語言文字運用。

陸銘認真地寫,心情平靜,把答題卡寫得密密麻麻。最後,他還剩54分鐘寫作文,夠他把腦海里所有相關的好詞好句拼湊進去。

在這54分鐘,一篇華麗辭藻、略顯支離破碎、卻按著總分結構寫就的八百字作文出現在陸銘筆下。

於此同時,整篇作文的主旨死死扣住「家國天下」,讓改卷老師一眼就能看出陸銘的拳拳赤子之心。

這樣正確的寫作技巧是由語文穩上135分的林軒傳授。

用林軒的話來講:「一定要讓改卷老師看出,你是個富有文采,卻天賦不佳,可非常正直善良並且胸懷大志的學生。這樣,作文穩上50分。」

其實,天賦不佳不需要演,拿到極高分數的作文天然具有一絲靈氣。沒有靈氣不需要演……

林軒這麼說只是為了照顧對方的面子。

自陸銘選用這種方法以後,作文穩上48分,多扣的那兩分可能是他的字跡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笨拙」。

當然,陶欣藝對這種方法運用的更加爐火純青,儘管她的作文沒什麼思辨性,但在文采和字跡上做到了極致,故而她的作文一般能拿54分—56分。

而林軒拿到的58分—60分,這不是陶欣藝靠努力能觸碰到的。

不過,林軒常在現代文閱讀上扣分,靠邏輯答的題,她從來都是靠語感。

其他同學讀現代文閱讀都需要找依據,看前後聯繫,但林軒只需要花兩分鐘大概掃一眼,題目也不需要看太清楚,然後憑感覺選就行。

不是她不想認真選,而是認真讀二十分鐘可能全錯,粗略讀一遍至多只扣3分。

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同,有的人擅長理科,有的人擅長文科,有的人都擅長,還有的人什麼都不擅長卻格外擅長努力。

兩個半小時過去,秦雅讓課代表把答題卡收起來,抱著試卷離開教室。

對答案的學生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生物老師劉彩燕就抱著試捲走進教室,道:「要上廁所的快去上。我們考試,時間40分鐘,剩下的時間評講試卷。」

原本說話的人不說了,只有幾聲嘆氣響起,還有幾聲哀嚎,之後就剩提筆做題的聲音。

陸銘把教材背得滾瓜爛熟,連小字都背了,唯一難的遺傳大題做慣了也就懂了其中套路。

不到30分鐘,陸銘就做完了生物,但沒有選擇檢查,反而選擇閉目養神。

因為,生物不會單獨拿出來一起考,理綜從來都是物化生一起考,能做完就不錯了,根本沒有時間檢查。

當陸銘做完整張試卷時,陶欣藝還卡在遺傳大題上。

理論上這個題不難,就是通過顯\隱性基因遺傳的表徵來把整張譜系圖推出來。可,陶欣藝看著譜系圖中父母和孩子之間那根線,嘴裡發苦,困得眼疼。

她試了好幾次,卻沒法推出第一個孩子的基因型。

這時候,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陶欣藝的腦海里產生了「難道,她不是親生的?」。

可是遺傳大題出現的孩子都是親生的……但,這會不會是老師找來的怪題來考驗我們?或許這就是個考驗。

陶欣藝以第一個孩子不是親生的為大前提,在岔路上越想越遠,始終無法邏輯自洽,強行寫完了所有空。

很快四十分鐘過去,雖然佔用了五分鐘的課間時間,但好在還剩五分鐘。

劉彩燕像是沒聽見剛才響過下課鈴聲,理所當然地說道:「四十分鐘到了,同桌間交換試卷,互相改,不準放水。前五個選擇:BADCC……」

漸漸地,陶欣藝的試卷上開始多了許多陸銘打的勾。

陸銘聽著耳畔傳來的答案,用紅筆給欣藝的試卷上畫上一個又一個勾,直到看見欣藝的遺傳大題。

欣藝的遺傳大題沒一道對得上答案,全錯,10分扣完。

她怎麼會推出第一個孩子不是親生的?

陸銘停了筆,沒給她打叉,只在她的試卷正面寫下87分。於此同時,陶欣藝給陸銘的試卷上寫下93分,輕聲說道:「你就是寫太快了,下次要注意一點。知道吧。」

「好。」

陸銘應聲說著,從欣藝的手上接過試卷,道:「一般情況下,生物不會出怪題。怪題出在物理和化學。」

「也是哦。」

陶欣藝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雙頰,心想「可能是語文考久了,頭腦不清醒」,然後努力聽劉老師評講遺傳大題,卻不怎麼聽得進去。

我原來從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萬一,我高考的時候也犯這種低級錯誤怎麼辦?

為了杜絕這類事件的再次發生,陶欣藝每次做題都會更加小心,卻刻意小心,空費心力。從周一熬到周四,她沒再犯過這類錯誤,漸漸放下心來,只是偶爾會擔心高考出錯。

周四晚自習,陶欣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放下正在做的遺傳大題,偏頭看向陸銘,雙頰漸漸染紅,輕聲說道:「周六和周日,你到我家做客,晚上能別走嗎?伱能明天晚上就來我家做客嗎?

晚上,天就黑了,我不想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