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親歪了

正文卷

第123章 你親歪了

「那個,對。你現在太白了。」說完後,林軒眼眸低垂,對欣藝輕聲說道:「我想跑,我先溜了。」

話音剛落,她邁開腿,直接衝出校門,頭也不敢回,後面有狼在攆她。

李行舟不知道她為啥要跑,下意識地追了上去,沒兩步就把林軒攔住了,認真地問道:「你怎麼突然跑了,有什麼事嗎?」

「額……你知道什麼叫含蓄嗎?」

林軒的眸子瞪圓,長睫毛被淚水浸濕,眼尾微紅:

「像之前那種問題,伱要旁敲側擊,不能直接問。比如,你可以跟陸銘說,讓陸銘對欣藝說,然後再讓欣藝來問我。然後,我告訴欣藝,欣藝告訴陸銘,陸銘再告訴你。」

「這樣不是很麻煩嗎?」李行舟一頭霧水地問道:「我直接問你不是更快嗎?」

林軒默默點頭,心裡覺得他說的也沒錯。可這種問題直接問她,就搞得她很那個,說不清楚,感覺怪怪的,下次找欣藝問問。她認真地說道:

「我不告訴你,請你走程序。告辭!下次,我要跑,你不要追我。你追上我,會讓我覺得很尷尬。」

說著,她邁著輕快地步伐,打了個車回家。

而李行舟感覺自己就像蒲公英,在風中凌亂。我和她這是吵架了嗎?怎麼講話還要找個中間人傳話,還得找兩個……

那校門口早已沒有了陶欣藝的蹤影,她正喝著可樂,和陸銘一起,坐在學校的涼亭里,道:「你哪來的可樂?」

「書包里一直有。」陸銘認真地說道:

「明天考理綜,你要不先做生物?可能這次的理綜也極難。考這種不正常的題,應該就是用來積累考試經驗的,也容易把人考崩。」

「嗯。」

陶欣藝猛灌了一口可樂,輕聲說道:「那我先做生物,再做物理,再做化學。」她垂下眼眸繼續說道:「這次,我空了二十分的題。我就不該做第三道填空題,哎。下次,我五分鐘沒做完,就跳過去,一定跳。」

當然話是這麼說,道理她早就知道,但是實踐起來很難。

絲絲縷縷的風勾起陶欣藝的髮絲,飄舞著,晃動著,她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陸銘,道:「咱倆坐在這,算不算浪費時間啊?」

「不算。沒必要太緊張。考試心情同樣重要。」陸銘認真地看著她,總覺得她有許多話壓在心裡不說出來。從前,欣藝不開心時會哭,但過完年後,她不開心總是沉默著,很少哭,勉強說出積極的話。

陶欣藝緩緩起身,走到陸銘身邊:「咱們走吧,早點回去寫作業,早點睡覺。」涼亭里沒有燈,夜晚很黑,她能看見陸銘的輪廓,道:「如果,我考差了,你會失望嗎?」

「不會。」

陸銘坐在冰涼地大理石圓凳上,仰頭看著她,牽住她的手,道:「下次,我給你買雪碧怎麼樣?高考完,你想去哪玩,我帶你去,行嗎?」

陶欣藝俯身低頭,凝望著他的眉眼,耳畔能聽見枝頭新芽摩擦發出「莎莎」聲,身後是燈火通明的教室。

其實,她真的很想再靠近一點……

「那好吧。」陶欣藝眸中閃爍著水光,後退兩步,慢慢走著示意陸銘跟上她,輕聲說道:「世上有那麼多事,我的價值不應該由分數衡量,但是我總忍不住用分數衡量。」說著,她回頭看向陸銘,道:

「你覺得學習的價值用什麼衡量?」

陸銘緩步跟上她,道:

「成績是選拔的工具。學習的價值應該是成長。我希望你能快樂,成績無所謂。」

「考不及格也無所謂?你不會覺得很丟臉嗎?」

「如果不及格能讓你真的快樂的話,我很高興。」陸銘俯身凝望著她的眼眸,教室里的燈光照亮了他稜角分明的臉,晃了她的眼。

陶欣藝鼻子一酸,左眼落下一滴淚來,但她沒感覺到,只是啞聲說道:

「要是我媽也這樣說,該有多好啊。考差了,好傷心啊。我有個辦法能讓自己不那麼傷心,你幫幫我。」

「好。」

「你把頭低下來,閉上眼睛,不許睜開。」陶欣藝說著扯著他的袖子,拉他走到大樹的隱約處,拽著他的衣領下拉。

陸銘沒用力俯身低頭,眼睛被她的手蒙住,脖頸處感受到了溫熱的喘息,好像她的唇瓣貼上了他的喉結,喉結很癢,上下滑動,啞聲道:「你親歪了?」

「沒有,我還沒考上七百分,所以我不能。」陶欣藝心臟慌亂地跳動著,她知道在學校。

那些世俗的觀念,期待,約束標準,從小到大,她做的很好,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活著,就像活在一場永不落幕的舞台劇,演著,跳著,纏在身上的線越來越多。

或許,拔了線是毀滅,但是毀滅也挺好的。

不是不想跳下去,而是跳不動了,四肢生了銹,不受控制。陸銘睜眼,只看見一片黑暗,因為他的眼睛被她的手蒙住了,張開雙臂環住她的腰,收緊,在大樹的陰影處。

好在放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們旁邊沒人。

陶欣藝感覺陸銘抱著發燙,掙扎著讓他放手,雙頰染上薔薇的嫣紅色,親啟紅唇:「現在,我不難過了,注意力轉移啦。這次,咱們真得走了,還有試卷沒寫完。」

「好。」

陸銘緩緩鬆開,手上青筋微起,按在樹榦上用力,道:「你不難過就行。」他感覺一陣氣血上涌,提起陶欣藝的書包拿在手上,道:「走吧。幫你提一下。」

「我還是自己背吧。我就這點運動量,不能再減了。」陶欣藝伸手想把書包搶回來,但陸銘的手一揚把書包高高舉起,讓她夠不著。

陸銘苦笑著說道:「就今天,幫你提一下。我感覺自己可能過分亢奮了。」

「哦。」聽到這,陶欣藝不再反駁,跟在他旁邊走出校門,思緒萬千。不知為何,她不太怕有老師看見他倆在一塊。

看見了,就是毀滅,她一邊恐懼著毀滅,一邊又有些期待著毀滅。

那些害怕的事,就像炸彈一樣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彷彿今天,彷彿明天,誰知道呢?陶欣藝瞳孔微閃,牽住了陸銘的手:「如果有人發現,你會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