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未知的代價

正文卷

第112章 未知的代價

陶欣藝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小心的問道:「你家人叫你了嗎?」

「嗯。我爺爺叫我,怎麼了?」

「那……那我先掛了。」陶欣藝慌亂地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走到書桌前繼續算題,不小心把六分之二約分成了二分之一。

電話的另一頭,陸銘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眉頭微皺,看見爺爺後,臉上掛著笑,衝上去把爺爺背起來,往家的方向走去,低聲道:「好像重了些。」

重生前,陸銘常背著爺爺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

此時的陸新江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自然不肯,但陸銘的手就像鐵焊似的,他奈何不得,暗道:「我真的老了。」

看孫子醉成這樣,陸新江只當陸銘剛才提的「女朋友」是在說胡話。

儘管陸銘一個人走路不斷晃悠,但背起陸新江走得卻極穩。把爺爺背回家後,他就一頭栽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第二天醒來,他就見到了大伯一家,或者說只見到了大伯。

這幾年大伯和他老婆關係不好,孩子都被大嫂帶到娘家過年了。後來,大伯腿摔了,反而和大伯母的關係有了好轉。

大伯在陸銘出生前就離開了老家,去外地打工,一年就回來一次。陸銘和大伯陸成廣只在過年時見過,交往是難言生疏,但很禮貌。

因為陸銘即將高考,故而飯桌上能聊的就是他的成績。

說道他的成績,孟若華總眉飛色舞地講述兒子這學期的恐怖進步,但隱去了關於兒子可能談戀愛的部分。

每當談及陸銘進步了一百三十多分,大伯陸廣成就忍不住唏噓,罵兩句自己的兒子,並祝願陸銘考上一本。

而陸新江聽著高興,拿著小杯緩緩喝著白酒,臉上得意的極,從懷裡摸出紅包塞到陸銘手上,道:

「給你的紅包。」

陸銘接過紅包,覺得燙手。爺爺奶奶的錢都是做苦工賺來的,很辛苦,當然父母賺的錢也很辛苦。後來,自己賺的錢也辛苦,出賣時間換來幾張錢,為了活下去。

理論上,收紅包的程序是先拒絕,然後對方繼續給,然後再拒絕,再塞到懷裡。但陸銘懶得拒絕,這錢拒絕不了,無論怎樣拒絕也會被認為是客氣,最後被強塞到懷裡。

除夕,陸銘收了一千五的紅包,陸國福和孟若華包出去了四千塊的紅包。

往年陸國福和孟若華一般就收多少包多少出去,但今年有了兒子拿回來的錢,家裡變闊了,就多包點。三千包給了陸銘的爺爺奶奶,一千包給了大伯陸成廣的孩子。

走過了收紅包的流程,就到了放鞭炮和煙花的時候。

陸新江把煙花抱到門口,又把鞭炮鋪成條狀攤在門前,把打火機遞給陸銘,道;「伱點。敢放吧?你劉叔公的孫子去城裡住了幾年,連鞭炮都不敢放了。」

「不至於。」陸銘拿過打火機,先點燃了鞭炮的引線,伴著「霹靂啪啦」地巨響,他俯身點燃了煙花的引線,火星四濺,簌簌煙花升空綻放出火樹銀花。

他趕忙退到一旁,仰頭看著漆黑夜裡開出的花,是每家每戶點亮的花,然而即便那些煙花再亮,在陸銘的眼中都沒有那顆星亮,也沒有那顆星的存在感強。

陸銘覺得不對勁,指著那顆星,認真地問著蹲在一旁的大伯,道:

「您有沒有發現我指的這顆星格外亮。」

「這麼多煙花,你還能看見星星。視力真好,你表弟讀書都讀近視了。」陸成廣感嘆一聲,頭一偏,心中湧現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一大家子人團圓了,我這一小家子人卻沒有團圓。

陸銘見他皺眉嘆氣,也蹲下來,認真地道:「大伯,說不定您示個弱,大伯母就回來了。」

「你懂什麼。不懂不要瞎說。」陸成廣不以為意地瞥了一眼陸銘,卻被他眸中的篤定怔住了,下意識改口道:「再說吧。快看煙花,等會就放完了。」

隨即,陸銘抬起頭看天,看的不是綻放的煙花,而是那顆無法忽視的星。

為什麼我會重生?

為什麼我會看見那顆星?

他抿嘴沉默著,卻什麼也想不明白,那些東西都涉及了玄學的範疇,光靠想,想不明白。正在這時,于慧蘭拿著三炷香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給祖宗上根香。走到房子的四角拜一拜就行。」

陸銘拿著三炷香,圍著房子邊走邊拜,鼻前是散不去的火藥味。

而後,他又按著于慧蘭的指示吧香插在大門的孔洞上,說了幾句吉祥話,被押著去看春晚,直到聽到了《難忘今宵》才重獲自由。

等陸銘回到自己房間,就看見了陶欣藝在0點整給他發來的消息「祝你新年快樂」,耳畔又響起了煙花騰空而起的聲音,嘴角上揚,也給她發了條消息——新年快樂。

他開了窗,火藥味被風吹了進來,抬眼又看見了那顆星。

陶欣藝蜷縮在床上,開著暖氣也覺得冷,手機屏幕在黑暗的房間里閃了光,她拿起一看是陸銘給自己發的消息。她看著他的消息,百無聊賴地翻開著聊天記錄,祈求著時間過慢些。

突然,手機「嘟嘟」聲響起,她一看竟是陸銘給自己打的電話,嬌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想到我了。」

「嗯。」

陸銘看著天上的星,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大手捏住了疼,努力維持著平緩的喘息。重生就超自然現象,那個夢也是,天上的那顆星也是。

問了大伯後,他忍不住把身邊的人問了一圈。

除了他,沒人能看見那顆星。迷茫和困惑包裹著他,讓他忍不住去想許多忽略的事。重生後,原來的我去哪了,後來的我又去哪了?

那時的我是喝醉了,還是直接喝死了,或者猝死了?

等他沉默了許久,陶欣藝輕聲問道: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如果,突然,天上掉了個的餡餅給你,你會在意餡餅是從哪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