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在房間嗎?

正文卷

第99章 你在房間嗎?

陸銘拿出手機一看是欣藝打來的,立即接通後,道:

「你想好咱們在哪見了?」

電話那頭傳來細弱的咳嗽聲,伴著陶欣藝小聲的啜泣。她的臉不正常地潮紅著,淚眼朦朧什麼也看不清,卻惡狠狠地道:

「我就……才不會和宋泉明坐在一桌上吃飯!他們一家人吃飯,我去算什麼!咳咳……我的腦袋暈暈的,好難受哦……」

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陸銘心頭一緊,忙道:「你現在在哪?我帶你去醫院。」

「在家,在我的房間里……」陶欣藝艱難地說著,呼出熱氣,仔細思考家庭地址,孤獨感淹沒了她,沙啞地道:「我家早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家在哪?」

念完冰冷的話,她在黑暗中笑著勾起唇角,凄涼地笑道:「四海為家,也是家。」

每個字都包裹著少女的絕望,把陸銘的心燙了個洞,大風無休止地刮進來。他放緩語氣:「伱別掛電話,我馬上來找你。」

上次開家長會,陸國福堅持送陶欣藝回家,陸銘順帶記住了她家的地址。

他一路跑著,攔了輛計程車往陶欣藝的家裡趕,期間時不時跟欣藝說話讓她保持清醒。期間還給媽發了條簡訊——晚上去網吧打遊戲不回來了,考完放鬆。

欣藝病了,要送她去醫院,也不知道要陪多久。

陸銘已經做好了通宵的準備。

既然通宵,陸銘就沒法跟爸媽直說,否則他們得多想。如今,我左手骨裂,兩件事夾在一起直說反而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通過欣藝斷斷續續的哭訴,他知道盧美卿正在和宋泉明約會,帶著宋泉明的兒子。

他繼續往下問,欣藝就開始說胡話了。

計程車司機在陸銘的加錢誘惑下,開到了限速最高,可陸銘依舊覺得慢。但再快就要賭上駕照和命,司機不肯,他也沒強求。

霓虹燈光閃爍著,訴說著城市的繁華,天上之餘些許孤星亮著。

無人知道,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陸銘眼裡的繁星比旁人多一顆,那一顆星,只為他亮。

高檔餐館裡,盧美卿親昵的挽著宋泉明的手,坐在他身旁,討好地看著對面地男孩,溫柔地道:「聽說思源這次期末數學考了滿分,真厲害啊。」

宋思源沒理她,只光顧著吃碗里的菜,餘光看見盧美卿覺得礙眼。

見狀,盧美卿也不惱,溫柔地笑著,不斷找話題誇宋思源……

空蕩蕩的別墅里,陶欣藝躺在床上哆嗦著,開著暖氣也覺得冷,呼出來的氣都是燙的,觸覺漸漸麻木了。

儘管這樣難受,她卻不後悔,這病是她故意的。

原本,陶欣藝打算忍下去跟母親去吃這頓飯。畢竟讓母親為自己獨身一輩子也太自私了。可是,當她換好衣服後,母親卻說她一天沒洗頭了,有幾根髮絲油了,讓她洗頭。

順便還要她去洗個澡。

走到浴室,壓抑的憤怒燃燒著,她直接洗了個冷水澡,在零下3℃的氣溫下洗了半個小時冷水澡,出來時後成功咳嗽起來。

盧美卿見她咳得厲害,帶她去反而不好,就讓她自己在家吃點葯。

可那水太冰,衝到身上就像刀割的疼,霸道的每一寸肌膚的溫度奪走。好在只有前幾分鐘難熬,後面差不多習慣了,反而冷水有些燙。

母親離開後,陶欣藝坐在空蕩蕩地房間里,等陸銘回消息,忘了吃藥。中途,她覺得難受也打過母親的電話,然後沒打通。當她想起吃藥時,已經燒起來了。

吃了感冒藥,除了讓她不停冒虛汗,沒什麼用。

迷離間,她下意識的撥通了陸銘的電話。

聽見陸銘的聲音,陶欣藝就更委屈了,因為他說,我在他面前可以做真實的自己。

焦急把時間拉得老長,陸銘坐在計程車上聽見欣藝的狀態越來越差,度秒如年。下車後衝到她家門口,沖著電話吼道:「你還有力氣給我開門嗎?沒力氣的話沒事,我踹門就行。」

「別,門不能踹。我母親很兇的,她會罵人的。」

陶欣藝說什麼都不肯讓陸銘踹門,混沌地腦袋撐著身體,趴在欄杆上小心地下樓梯,用盡全部力氣開了門。

見到陸銘後,她積攢地力氣都沒了,靠在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嬌聲道:

「我感覺我發燒了,怎麼就發燒了呢?好奇怪哦。」

陶欣藝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陸銘的衣領往下拽,委屈地道:「你太高了,我夠不著你。彎腰低頭!」

知道她燒糊了,陸銘也由著她鬧,彎腰低頭,而後欣藝就笑著把用臉貼著他的脖頸,在他耳畔吹著熱氣。

「我是不是很燙,就很燙,很燙!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感覺麻麻的。」

陸銘用額頭碰了她的額頭,真的燙得厲害,直接背起她走到馬路旁打車去醫院。計程車上,陶欣藝就像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引來司機頻頻側目。

陸銘沒管他,只由著她亂摸,心中起了綺念但也沒多少,大都被焦急佔滿了。

陶欣藝摸了一會,發現陸銘的左手被繃帶纏住了,淚珠不斷地滑落,捧著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道:「我吹一吹,疼就飛走了吧。」

「飛走了。小傷而已。」

陸銘擲地有聲地說著。

高燒中的陶欣藝沒法較真,她重重地點點頭,破涕為笑,把陸銘當成個大玩偶抱著不放手。

到了,陸銘背著欣藝衝進醫院,掛了個急診。

一量體溫,她竟燒到了39.9℃,再晚一會兒,能燒到四十度往上。隨後,陸銘背著欣藝躺在病床上,見她輸著液睡著了,才發現纏在左手的繃帶被血染了個半紅,疼陣陣刺來。

估計是剛才背她的時候扯到傷口了。

陸銘又去給自己掛了個急診,把原來的線拆了,重新上了一輪葯,打了個哈欠,去給繳費台給他倆交醫藥費。

折騰完後,陸銘在欣藝的病床邊搭了個行軍床,打算就這麼對付一晚上。他剛打算合眼,就被手機振鈴吵醒。

順著聲音一找,他發現是欣藝的手機在鬧。

陶欣藝雖被鬧醒,意識還是朦朧的,摸出手機看也沒看遞給陸銘,嬌聲道:「你幫我接嘛。你最好了。」

陸銘拿過來一看,來電人備註為「媽媽」,猶疑兩秒後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