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是在學校!

正文卷

第60章 這是在學校!

孫華青愣住了,喉嚨像被卡了塊石頭說不出話來,努力擠出笑容。她下意識的看向門外,似乎是在期待陸銘的出現,可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

見她沒反應,陶欣藝提高音量繼續道:「我知道最開始陸銘的流言就是你散布的,現在又添了一把火?為什麼!」

「我說抱歉,對不起,我錯了。行了吧,可以了嗎!」

孫華青強裝鎮定的瞪了她一眼,扭頭回去寫作業,鼻子一酸很想哭,狠狠擰著大腿肉把淚意和愧意忍了下來。

長得漂亮的人哭是梨花帶雨,有人關心。長得丑的人哭起來是醜人多作怪,讓人厭煩。

孫華青想努力假裝這件事沒發生,假裝不知道是上次陸銘幫了她,但她的背一直被陶欣藝用筆戳著,無法忽視。

她猛地轉頭,紅著眼眶,看著陶欣藝,聲音有些哽咽的道:「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道歉無濟於事。我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他澄清流言。畢竟源頭從伱這來。」

陶欣藝輕聲說道,用手撐著腦袋偏頭看向窗外,看自己所謂的風景。

太陽被雲深深藏起來,褪去了湛藍色調,竟成了被臟抹布浸過水似的顏色,早已落干葉子的枝杈,直愣愣地伸展著,呆板得不像話。

秦雅的辦公室在二樓,三班在五樓,就在中途與陸銘、朱白露分別。

許多抱著各科作業的各班課代表不斷的上下樓梯,讓原本狹窄的空間變得擁擠。往常,朱白露此時應該也在收作業,或抱作業。

但想到秦雅的偏心,朱白露就想消極怠工,不忿地道:「這麼不公平你難道不生氣嗎?」

「什麼公平?」陸銘不耐煩的道:「搞惡作劇很好玩?」

「明明這件事還牽扯到陶欣藝,憑什麼就找我們兩個。她怎麼就沒事!」

陸銘沉默著,眼神凝重了幾分。

凡事只要牽扯到陶欣藝,老師的處理方法就開始雙標起來,算是頂級學霸的隱性特權。雖然可以理解,但理論上不該存在。

陸銘反問道:「這對你重要嗎?說到公平,你說謊老師信,也是因為對你的印象好,所以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謊言。不存在絕對的公平。」

他們的爭執吸引了來往同學的目光,陸銘沒再繼續說下去。

課間只有十分鐘,即便陸銘想把朱白露叫上天台談一下也來不及,他語氣稍緩地道:「我們找時間談談吧?中午天台。」

朱白露回眸一笑,嬌聲道:「我不。憑什麼聽你的?除非,你說……」

緊接著,她快步縮短與陸銘的距離,踮起腳尖,在他的耳畔道:「你說你喜歡我。」

陸銘瞳孔猛地震顫,皺眉盯著她。

「我知道,學校又怎麼樣。刺激吧,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朱白露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銘,擲地有聲地道:「中午一點半,天台見。」

說完,她就轉身跑進二班教室,大吼一聲:「交語文作業啦!快點呦,現在離上課還有兩分鐘,來得及。」

教室里又是一陣混亂。

然而,朱白露剛才那一嗓子把來往同學的目光引了過來。有七八個同學都聽見了天台約見的事,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留在原地的陸銘身上。

陸銘環視周圍八卦的人,平靜地道:「如果你們好奇的話,可以一起去。中午一點半,天台見。清者自清。不過如果大家想開玩笑,也無所謂,畢竟都是假的。

我還是學習去了,沒空搞這些。」

緊接著,他踏著上課鈴聲,走進了教室。

而朱白露伴著教室鈴聲,抱著厚厚一沓語文作業衝出教室,朝秦雅辦公室狂奔而去,心臟猛烈地跳動著,眼眸明亮得耀眼。

她早就把文科要考的教材背下來了,全都背完了。

可無論怎麼刷題,分數也只能停留在六百三十分左右,進步是極其困難的事,努力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光陰流逝著,她覺察不出任何滋味,只有和男生搞曖昧時才能隱約覺得刺激,彷彿是在挑戰規矩,觸碰禁忌。

時間久了,無聊又爬滿了心頭,變成繩索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彷彿只需要很簡單的動作,很套路的話術,就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多麼無趣。

陸銘的出現,讓朱白露覺得如同死水般生活變了。

他進步得太快,讓每個高三的老師都把「陸銘」二字掛在嘴邊上,奇蹟般的進步速度像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刺破夜的黑暗。

最重要的事,陸銘對自己不感興趣。

諸多因素疊加在一起,朱白露漸漸把陸銘二字記在心裡,感覺時間變快了。

三班教室內,王瑩站在講台上慷慨激昂的講著「三角函數例題專項」。因著正好是陸銘的薄弱項,所以他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還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陶欣藝聽不進去,她拚命克制自己想去看陸銘的衝動,在心中不斷默念著。

窗外沒有風景,都是衰敗的枯枝爛葉,別看,也不要期待,不會傷心……

陸銘起筆落筆間,發現她臉色不對,注意力不由得渙散起來,想說些什麼,然而上課不是好時機,更何況這是王瑩的課。

儘管他不怕又被叫出去談話,但會覺得麻煩。

陶欣藝翻出練習題中的難題,努力轉移注意力,可淚水偷偷跑到眼眶裡,越來越多,無聲滑落。

只是,晶瑩的淚珠沒有落在書頁上,而是落在陸銘的手上。

他見到陶欣藝的眼淚滑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脫口而出道:「我接住了淚水,所以你沒有哭。」

陶欣藝愣住了,凝望著他掌心的淚,感覺心破了個洞,大風無休止地刮進來,吹走悲傷,輕聲喃喃著。

「你接住了我的淚水,好像就不怕了。」

正好此時太陽從雲層里溜出來,世界亮了起來。她扭頭看向陸銘,光暈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竟能觸摸到溫暖。

光把勇氣送給了少女,她說出了十八年來最出格的話。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