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不得朋友

正文卷

第7章 算不得朋友

其實,以陶欣藝的力氣,打也不痛不癢,但既然求到他身上了,就得滿足他的好奇心。陸銘俯身看著陶欣藝道:「我可以讓你打一下,不反抗。」

「但你要告訴我,你選真心話時,她們問了伱什麼問題?」

陶欣藝抿著嘴不說話,過了許久後道:「我不想說,你別問行嗎?」

「行,我尊重你。」陸銘說著,將手遞了過去,繼續道:「打吧。」

「嗯。」

陶欣藝的手輕輕的在陸銘的手上拍了一下,扭頭對她們說:「我完成了。」

看著陶欣藝輕搖的馬尾,陸銘覺得難得的懷念。似乎,只有在校園中才見到這種髮型出現在素麵朝天的面容上。

以陶欣藝的顏值,沒有妝發加持也足夠漂亮。

陸銘不禁開口道:「我教你個方法,提高你玩剪刀石頭布的勝率。」

「什麼辦法?」

「對方上輪出什麼,你就出什麼。比如,對方上一輪出的是剪刀,你就出剪刀。」

「嗯。」

陶欣藝睫毛微顫,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只說了句:「你看咱們學校的桂花開了,很漂亮。」

「我先走了,你繼續打球唄。」

桂花?在教室,透過窗外能看見操場邊的桂花,陶欣藝日日都看,想來是很喜歡。陸銘揮揮手,道:「拜拜。」

陶欣藝轉頭扭頭看著他,認真的道:「再見。」

「拜拜」和「再見」在陸銘心中沒有區別,他沒多想,繼續和兄弟們打球,劇烈的運動加速血液流動,讓他的大腦格外清醒。

體育課結束,陸銘抱著籃球,走在回教學樓的路上,看見盛開的桂花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就繞道走到桂花樹下,本想和陶欣藝一般拽兩句文,但的確積累太少,只說出句俗套的話。

「金秋十里,丹桂飄香,確實蠻漂亮。」

一陣風吹過,鼻前滿是花香,三兩朵頑皮的米粒大小的桂花跟著風悄悄落在陸銘頭上,藏在他的髮絲里。

時而髮絲輕搖蓋住桂花,時而風起人動頭頂桂花。

許多同學看見後,只是轉頭就忘,沒人跟陸銘說他頭上有花,知道他坐到陶欣藝旁邊,淡淡的清香吸引了她的目光。

「陸銘,你頭上開花了。」

「大小姐,你說話能不用修辭手法嗎?我知道你有文采,但我不想講話還要做閱讀理解。」

陶欣藝伸出手靠近陸銘的頭,當指尖輕觸到他髮絲時又猛地縮回來,輕聲道:「桂花落在了你的頭上,藏在了髮絲里。」

「這樣啊。」陸銘低下頭,猛地甩了甩頭髮,伸出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卻還有一朵頑皮的花卡在了髮絲間。

「我頭上還有嗎?」

「嗯。」

陸銘又繼續晃了晃腦袋,胡亂的撥弄著自己的頭髮:「桂花還在嗎?」

「嗯。」

「我頭頂沒長眼睛,你幫我拿一下。」

說著,陸銘就將腦袋靠近陶欣藝,低頭看見了她的白襪,和腳腕處的肌膚,思來想去閉上了眼睛,卻思緒亂飛,默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陶欣藝的動作很小,指尖捻起那朵桂花放在了。

「好了。」

桂花隨著風,從窗外飄出,落在泥里成為了來年花的養料。陸銘看著飄落的桂花,想到了一句話。

沒有人能永遠青春,但永遠有青春的人。

如今,他擁有了兩次青春,重回懵懂年少,發現陶欣藝和他記憶中真的區別很大。

在他上一世的記憶中,陶欣藝是美女學霸沒錯,但卻很做作,甚至說還有些虛偽吧,對所有老師都是恭敬的模樣,裝成乖學生。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陶欣藝是個敏感的完美主義者,所有的乖和恭敬可能是她追求完美的一部分。

這份短暫的完美維持的越久,結束的時候她就越崩潰。

陸銘表情凝重的看著陶欣藝,道:「你過去受到的最大的挫折是什麼?」

「小學有一次考了89分。你別笑話我啊。」說著,陶欣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有啥,我最低考過56分,小挫折而已。還有別的嗎?」

陶欣藝抬眼看著陸銘,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看著遠處的桂花,道:「咫尺天涯,算嗎?」

「啥?你能不能說清楚些,我沒明白。」陸銘不禁有些煩躁。陶欣藝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愛說人話,愛拽文,搞得他模模糊糊不明白。

「沒什麼,我最大的挫折就是考89分。我說了你也聽不懂,快上課了。」

陶欣藝不理陸銘,趴在課桌上,手指勾動著自己的長髮,眼中無限迷茫。

見狀,陸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能他的問題觸及了陶欣藝的隱私,再問下去就踏過了交往間的邊界感,畢竟他們只是同桌而已。

陶欣藝用手撐著腦袋,垂著眼眸,面帶笑容卻沒有笑意:「陸銘,咱們算朋友嗎?」

算嗎?

陸銘也說不清楚,他這才重生回來十天不到,朋友也不是幾天就能交上的吧。而且上一世他還有些厭惡陶欣藝。

一個學霸在一個學渣面前哭喊自己考得差,很扎心。

當然,現在的陸銘不在意這些,但很難說得上朋友。在陸銘看來,「朋友」二字很嚴肅,是信任的交託者。

工作後,他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微信里加的好友有幾百人,但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幾個。

學生時代交往的朋友,四散在全國各地,相見也只剩懷念。諷刺的是,大多數時候,那種懷念並不關乎當年的感情,而是懷念自己的青春,懷念當年的自己。

陸銘輕聲嘆氣,道:「現在,我們可能是朋友吧。」

「人最終都是自己一個人過。」

陶欣藝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著。

她萬萬沒想到從陸銘口中得到是這樣的回答,畢竟他們當了將近一年的同桌。然而,他們連朋友也算不上?

陶欣藝鼻子一酸,卻又想著陸銘笑自己愛哭,就強行忍了下去,惡狠狠的道:「誰要做你朋友!」

「絕交一小時!」

「絕交一小時?」

她們問陶欣藝「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陶欣藝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不能說。

說了會被八卦纏身,說不定會被他討厭。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自己,害怕單相思。因為喜歡,所以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