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誰說本王是在信口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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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歡顏過來,周喻白收斂了神色間的沉重和無奈,緩和語氣說道。

「歡顏,這件事情我與你舅舅處理就好,你不必憂心。」

「是啊,你這長途跋涉的,好好休息,待會舅舅讓人將午膳送去你房間,然後晚上再給你接風。」周玄期也連忙開口。

「皇甫陵趕在今日登門拜訪,未必是沖著祖父和舅舅來的,你們二人不必覺得連累了我。若真說連累的話,反倒是朝堂的事情,連累了周家。」楚歡顏語氣坦然。

就算皇甫陵和祖父有過交集,但他現在登門,也定然是沖著自己的。

周玄期不贊同的搖頭,「歡顏,你雖是皇后,可那些政務終究不好參與太多,更不應該和皇甫陵有太多的接觸,若是傳揚開來,只怕要落得個後宮干政的名聲。」

「舅舅,這一點你就不必擔心了,蕭瑾之不會責怪我的。」

「歡顏,你們現在新婚夫妻濃情蜜意自然不怪,但若是之後天長日久……」周玄期沒有說下去,可神色間透出的擔憂卻十分清晰。

皇城中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些,皇帝入贅……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過荒唐。

雖然眾人都在說,皇后娘娘實在是好福氣,能得皇上如此疼愛和袒護,他這個做舅舅的自然也希望歡顏能夠一切順遂。

可怕就怕,花無百日紅,此刻再深厚的愛意也會被消磨掉,若不能謹言慎行的話,唯恐會給日後留下把柄。

看著替自己考慮和盤算的周玄期,楚歡顏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挑了挑眉,再開口時語氣也越發的輕鬆。

「舅舅說的沒錯,天長日久,人心易變,不過,誰變心還不一定呢,或許日後是我先厭棄了蕭瑾之也未可知,何必現在就如此擔憂。」

「歡顏,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周玄期連忙開口,可看著自家外甥女臉上那笑,又有些無奈。

周喻白看著楚歡顏這模樣,思索了片刻後開口:「罷了,玄期,就按照歡顏所說,將人請進來吧。我們畢竟遠離朝堂,有些事情未必有歡顏處理的好。」

周玄期看向自家父親,最後點了點頭,又無奈的看了一眼楚歡顏,走出大堂朝著府門口去了。

沒過多久,一身玄衣的皇甫陵出現在了大堂外,跟在他後面的依舊是凌七。

「周老先生,多年不見了。」皇甫陵走進大堂,看著坐在那的周喻白,拱手行了一禮。

「不必如此,老朽只是一介白衣,當不起攝政王殿下這一禮。」周喻白語氣不冷不熱,暗自打量著面前之人。

多年不見,對方身上這氣勢已然遠勝從前。

「周老先生言重了,當年您不僅指點過本王,而且還曾有搭救之恩,這一禮,無論如何您都受得起。」

皇甫陵一邊開口,一邊將禮數行了個周全,最後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楚歡顏。

「也要多謝皇后娘娘,想來若不是娘娘開口的話,本王今日應該依舊進不了這周家大門。」

「攝政王客氣了。」楚歡顏拿著茶杯,只垂眸看著杯中的霧氣,「畢竟若是今日不讓攝政王殿下進來,想來他日你也定有辦法登門。本宮可是怕了閣下的算計了。」

「呵。」皇甫陵笑了一聲,走到楚歡顏對面的空椅子上坐下,「皇后娘娘前不久才徹底毀了本王的計畫,如今說這話,倒像是在嘲諷本王。」

眼見著皇甫陵一派悠哉,彷彿閑話家常一般,周玄期有些剋制不住脾氣。

「攝政王殿下今日登門到底意欲何為,還是直說吧,莫要再繞什麼彎子了。」

「玄期。」周喻白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眼神示意對方沉住氣。

皇甫陵唇邊笑意不減,「今日本王登門,有兩件事。」

他看向周喻白,「一來,還是想要為了當年之事,再感謝一下周老先生。這二來嗎……」

皇甫陵目光移向對面的楚歡顏,「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夠促成湖晉二州的交換一事。」

「怎麼?」楚歡顏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攝政王殿下這是抓人威脅不成,便改為遊說了?」

既然之前皇甫陵費了那麼多的心思設局,為的是瓦解兩國之間的同盟,破壞關係,那湖晉二州,包括北墨的蒼梧山或許都只是拋出來的誘惑。如今對方又提出要自己促成此事,內里還不知藏著什麼彎彎繞。

「之前是本王小看了皇后娘娘,如今吃了虧,自然也只能改了戰略。」皇甫陵語氣自然隨意,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因為之前計畫失敗的惱火。

周玄期和周喻白在之前聽楚歡顏提到皇甫陵設局一事時,已經知道了丹越那邊想要用草原換湖晉兩州的消息,他們心底自是不願意的。

可也明白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天逸國,所以並未對此發表意見。但此刻,看著皇甫陵直截了當的提出希望楚歡顏助力此事,二人心頭頓時冒出不快。

周玄期冷眼看著皇甫陵,神色間的不滿和不悅清晰可見。

他冷笑一聲,開口道:「攝政王殿下不覺得你這是在白費心思嗎,拋開皇后娘娘是否能決定此事不提,若真的由皇后娘娘勸說著應下來,只怕屆時那些不滿的百姓們會將所有的怨氣都指向娘娘。」

「可同樣有很多百姓會感激皇后娘娘。」皇甫陵目不轉睛的盯著楚歡顏,「本王倒是覺得,這也是在給娘娘機會,一個能被載入史冊的好機會。」

「免了,本宮對史冊沒那麼大的興趣。」楚歡顏迎著皇甫陵的目光搖頭,「不過,攝政王殿下今日過來,應該不會只是這般不痛不癢的遊說幾句。說吧,若是本宮拒絕了你,接下來你又會怎麼做。」

從進來開始,皇甫陵的態度便十分溫和,臉上的笑意幾乎從未淡下去過,但越是這般她便越覺得……對方是來威脅的!

四目相對,皇甫陵的眸光里透著明晃晃的玩味。

「那本王也只能昭告天下,周家,已經投效了丹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周玄期眉頭緊皺,「堂堂丹越國的攝政王,竟然如此厚顏無恥,信口雌黃!」

面對周玄期的怒火和指責,皇甫陵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了。

視線掃過對方,悠悠開口:「誰說本王是在信口雌黃,這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