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如果這場局才進行了一半呢
這一刻，楚歡顏眸光銳利，似乎能夠穿透人心一般。
風思溪迎著這樣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皺眉，甚至是想要避開楚歡顏的視線。但回過神後，她要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依舊看向楚歡顏。
「本公主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三公主，本宮今日既然來了，那便是打定主意想要求一個答案，你又何必繼續遮掩下去。」楚歡顏輕笑了笑，「或者說，你是希望本宮將話說的更明白些？」
風思溪終於挪開了視線，幽幽開口：「願聞其詳。」
「本宮之前的確不太了解貴國的大皇子，所以在三公主去寧安侯府做客之後，特意問詢了一下，也算是得知了一些消息。風黎雲政績突出，而且得到了不少朝臣的擁戴，能夠以那樣的出身站穩朝堂之上，而且立下諸多功勞，想來絕不是等閑之輩。這樣的人，真的會被這麼一次小小的陷害給擊垮嗎？」
楚歡顏不緊不慢的開口，彷彿只是在閑話家常一般。
風思溪繼續維持著臉上的神色，「既然皇后娘娘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本公主也不妨直說。這一次的陷害的確安排的有些匆忙，不過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說不定等到本公主和二皇兄歸國的時候，大皇兄已然成了儲君。」
「所以公主只是想要用這一次的陷害拖延時間？」楚歡顏順著風思溪的話問道。
風思溪點了點頭，「沒錯，本公主……」
話還未說完，再注意到楚歡顏面上的神色時，風思溪愣了一下。
這樣的神色顯然根本就沒有相信自己剛才的那番說辭，而沒說完的話語也就這麼堵在了嗓子裡面。
「如果只是想要利用刺殺拖延一下時間，防止風黎雲在你們出使期間成為太子，那這件事未免鬧得太大了些。」楚歡顏認真的看著風思溪，一雙眸子清醒又透徹，「三公主，這並不是原因。」
在他國國都鬧出這樣的事情，最後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一旦東窗事發，到時候只會得不償失，反而相當於直接送了一個把柄到風黎雲手中。
她相信風思溪不會莽撞成這般。
「那皇后娘娘覺得呢？」風思溪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反而對著楚歡顏問道，「看皇后娘娘的樣子，心裏面似乎已然有了決斷，你覺得本公主和二皇兄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開始本宮也想不明白，可是昨日裡面，本宮突然動了個念頭……」
楚歡顏勾唇看著眼前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果這場局才進行了一半呢？」
風思溪面色驟然一沉，看向楚歡顏的目光里明顯多了謹慎和防備。
見風思溪不開口，楚歡顏繼續說道：「或許剩下的一半，落在了大皇子那邊，需要大皇子配合著完成。而看似是設局之人的二皇子，但實際上，他未必不是被三公主和大皇子聯手裝進了套子裡面。」
栽贓嫁禍，污衊長兄，而且還是一個立下不少功勞，有著不少政績的長兄。就算風燕漠是嫡子，可一旦有了這樣的污點，只怕無論是在朝臣間，還是在北墨皇的心裏面，都必然會大失所望。
而這樣一來，也就能解釋為何這場刺殺嫁禍顯得有些笨拙和潦草了。若當真做的盡善盡美，又如何讓風黎雲那邊找到證據，從而好反將一軍。
只不過，風思溪能夠讓風燕漠相信她，參與這樣一個局，想必在這之前也做足了功夫。
風思溪靜靜的看著楚歡顏，臉上的神色從防備到詫異，再到擔憂，最後又慢慢回歸了平靜。
「皇后娘娘比本公主想像的還要聰明，只是不知你想要知道真相，或者說非要揭穿真相的目的是什麼？」
楚歡顏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三公主這話的意思，是承認了？」
風思溪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點頭，「是，本公主承認了。」
沒錯，這場刺殺看似是自己和二皇兄聯手，可實際上，她真正想要助力的人是大皇兄。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真的想要扶持二皇兄登上皇位，踏入朝堂之後，她選擇的人就是大皇兄。包括這些年來在朝堂上的不睦和矛盾，也通通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不管是二皇兄還是北墨的那些朝臣們，甚至是父皇，只怕都沒有看出來，本公主其實真正支持的人是大皇兄，倒是沒想到竟讓皇后娘娘給看出來了。」
「或許因為本宮是旁觀者，所以並未完全被三公主營造出的那些假象所欺騙。」楚歡顏輕輕聳了聳肩膀，笑著開口，「所以，大皇子才是那個能真正支持你立足朝堂的人？」
風思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點頭。
「雖然二皇兄也做出過許多的承諾，可是終究本公主沒辦法完全相信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嫡子，身份貴重，從小養尊處優，眾星捧月，他又怎麼可能會理解女子的不易。」
如今二皇兄承諾她的那些東西，與其說是真心實意，倒不如說，只是想要獲得自己的支持。
若是攥幹了水分，其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誰又能知曉呢。
「所以你是覺得大皇子更能夠理解？」楚歡顏問道。
「至少這麼多年來，他母妃的事情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女子立身不易，只能仰人鼻息的活著，上位者揮揮手，便能決定生死，這樣的感覺，他比二皇兄更有切身體會。」
其實這些年來，她也懷疑過自己的選擇，但是有好幾次自己遇上了麻煩，都是大皇兄暗中出手相助，甚至都未曾讓她知曉。而這一點，和明晃晃施恩示好的二皇兄截然不同。
聽著風思溪的話，楚歡顏輕皺了皺眉。
「三公主可曾想過，若萬一你的大皇兄並非如你所料想的那般，而你卻陪著他一起設局陷害二皇子，犯下大錯，當真值得嗎？」
風思溪眸光顫了顫，但下一瞬，咬牙開口道：「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沒了退路，縱使真的選錯了……本公主也不悔！」
說完，風思溪看向楚歡顏，「皇后娘娘的疑惑，本公主已經解答了，現在也該娘娘說一說，你既知曉了真相，那想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