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蘇芳死唐虞瘋沈磬怒

正文卷

蘇芳死了,死在了唐虞的懷裡。

唐虞瘋了,瘋在北方的秋夜裡。

沈磬怒了,怒在蘇芳的靈堂前。

【在水一方】停業七天,眾人紛紛猜測。

有的說是因為倉庫被燒,影響太大。

有的說是因為丁雨紅先生出了事。

因為唐家整個前廳都改成了靈堂。

靈堂內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中央擺放著一副黑底金字的牌位,上面寫著蘇芳兩個字。

牌位前,一盞長明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四周懸掛著輓聯和白幡,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發出低沉的響聲,彷彿在訴說著離別的哀思。

靈堂的牆壁上,一幅幅黑色的綢布遮擋著窗戶,使整個空間顯得更加陰暗。

是夜,偶爾有幾縷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入,灑在鋪滿青石的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光影打在唐虞孤寂的背影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個原本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此刻靠著蘇芳的棺材,臉深深埋在冰冷的棺木里,肩膀不住地抖動。

一陣陣低沉的哭泣聲傳來,打破了靈堂的寂靜。

他從早上哭到了晚上,從傷心欲絕撕心裂肺到小聲抽泣嗚咽不語。

靈堂一整日來來往往不知道多少人,而唯他似乎與這棺槨是一體的,沒有人去打擾這個少年。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悶和壓抑的氣息,彷彿連時間都在此刻凝固。

整個唐府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只要是公主府的人,沒有人不知道蘇芳蘇姑娘。

她美麗善良,聰明能幹。

她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遇到任何困難都堅強勇敢。

她彷彿是一顆向陽而生的鮮花,是那麼得朝氣蓬勃,永遠帶著笑意感染每一個人。

這樣一朵嬌艷的鮮花,卻凋零在北方的秋季里。

公主府幾乎每個人都在哭。

就連沈一這幾日也比以往來得更為陰沉一些。

北方的秋季已經開始變寒,夜裡更是帶著風卷落葉的蕭瑟。

始終待在蘇芳靈堂內的,不只是唐虞,還有沈磬。

上輩子蘇芳死在她面前,是她沒用。

這輩子她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可她萬萬沒想到,蘇芳居然還是死了。

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如果蘇芳逃脫不掉死亡的命運,那麼唐縱酒呢?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呢?

她重活一世有什麼用?

沈磬雙眼紅腫,昨晚她哭了一夜,此時想到這些,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注視著蘇芳的排位,沒有打擾唐虞,心裡翻湧著滔天的怒意。

南方殘忍強悍的水匪沒能傷到蘇芳分毫,而這麼一個小小的歹徒居然賠上了蘇芳一條命。

簡直是豈有此理!

燒我倉庫,殺我摯友,連劉長鵬都不敢,你楚家是什麼東西?!

沈磬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轉身。

「君歌。」她冷冷道。

「嗯。」

「我要殺人。」

「好。」

楚府,楚夫人剛把楚津渡和楚津芸從牢裡帶了回來。

「渡兒,芸兒,你們沒事吧?」楚夫人準備了一桌上好的佳肴給姐弟倆洗塵。

「娘,我們沒事,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楚津渡道。

「娘自然清楚,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們唐府怎麼和我們比是不是?」

「還是娘想得周到。」楚津芸笑著道。

對此,楚世卿不置可否,唐家這幾日在辦喪事,顯然是有人死了。

對此楚世卿還特地去打探了一番,死的不是丁雨紅,而是另一個丫頭。

一個丫頭而已,唐家人搞得那麼隆重,真真是奇怪。

就在楚家母子三人聚首時,突然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不好了!楚老爺,不好了!」

這一句通報,把原本歡愉的氛圍打得煙消雲散。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楚世卿皺眉道。

「楚老爺,出大事了!姓唐的殺過來了!」

「什麼!」楚世卿猛地起身。

什麼叫殺過來了?

就是字面意思。

沈磬這次什麼旁人都沒帶,只帶了屬於自己的十名皇家暗衛和唐縱酒。

「砰——」的一聲,楚府內室的門被沈磬一腳踢開。

光天化日之下,沈磬就這樣闖進了人家家裡。

楚家人一家團聚的樣子刺痛了沈磬的雙眼。

她的蘇芳還在棺材裡躺著!

沈磬第一個針對的就是楚張氏。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蘇芳因她而死是事實。

沈磬那道凌厲駭人帶著萬年寒冰的視線直直刺向楚張氏。

「你們要做什麼?!」楚世卿怒吼一聲。

沈磬沒有理會他們任何人,只死死盯著楚張氏。

她走向楚張氏,手裡抓著一把尖銳的匕首。

楚津渡和楚津芸姐弟倆見沈磬來者不善,立即將自己母親護在身後。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楚世卿呵斥道。

沈磬沉著眸子,出手就是一記唐家拳,楚津渡反應很快立刻還擊,唐縱酒忽然從旁邊接過楚津渡。

沈磬將拳風打向楚津芸,楚津芸毫無防備被一拳打飛。

「芸兒!」楚世卿在一旁大喊一聲。

「各位既然如此,就恕我不得不自衛了!」

言語間,他暴怒出掌。

沈一突然從天而降和楚世卿對了起來。

「來人!」楚世卿吼道。

很快,楚府的護衛們紛紛沖了進來,而沈二沈三等其他暗衛也一個個下場。

楚家頓時陷入了交戰的混亂之中。

而沈磬和楚張氏之間也沒有了任何阻礙。

「你……你要做什麼?」面對這樣的場景,楚張氏再傻也知道,對方這是來找自己尋仇了。

「欠債還錢。」

沈磬眼神里無光,只有死寂一般的仇恨。

「殺人償命。」

她的聲音好似十八層地獄裡來的勾魂使者,陰森而寒冷。

「娘!」楚家姐弟對著楚張氏大喊道。

「夫人!」楚世卿也叫道。

奈何楚府的幾人根本不是皇家暗衛們的對手,根本沒有人能上前去救楚張氏。

而此時和唐縱酒對戰的楚津渡才意識到,龍頭節那晚唐縱酒根本沒有使用全力,自己完全不是唐縱酒的對手。

「我從未殺過人。」沈磬閃身至楚張氏面前,高舉匕首,對準楚張氏的心臟狠狠刺了進去。

「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