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變臉現場
送走了於小麗，杜飛回想這事兒，不由得搖頭一笑。
說起來，要論聰明，前院的三大爺一家子都是聰明人。
但偏偏這一家子聰明人總能幹出一些糊塗事。
歸根結底就是貪小便宜，吃大虧！
就像這次買房子，於小麗和閆鐵成都瞧出那間房子有便宜可占。
卻因為在買煙的時候，不捨得多花兩三塊錢買點好煙。
結果把事情辦砸了，勞心勞力白花錢，最後還啥都沒撈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不過，這事只是個小插曲，杜飛轉眼就忘到腦後了。
下午一個人在家裡聽聽收音機、看看書，末了還眯了一小覺。
等到四點多鐘。
杜飛慢慢悠悠拎著一瓶汾酒，一瓶茅台，奔柱子家去。
雖然不是上年頭的老酒，但就憑這倆牌子，也夠面兒了。
杜飛出門，在後院瞄了一眼。
聾老太太和許代茂家都沒人。
在柱子那包餃子，肯定要叫上老太太。
許代茂兩口子，應該是上婁小娥家過大年初一去了。
但令杜飛沒想到，剛走到月亮門，忽然從後面傳來一聲慘叫。
杜飛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二大爺家。
直嘬牙花子，心裡暗道：「這二大爺，特么大年初一就開始打孩子。」
不過他們家的事，杜飛也管不著，只幸災樂禍的嘿嘿一笑，就繞到傻住他們家的門廊下面。
柱子正蹲在門口剁牛肉餡兒。
手裡拿著兩把寬背兒的大菜刀，刀光閃爍，上下翻飛，剁到菜板子上，發出「鐺鐺鐺~鐺鐺鐺~」的，有節奏的聲音。
瞧見杜飛帶來的酒，柱子手上沒停，笑著道：「嚯~您局氣！茅台，汾酒，都是好酒呀！」
杜飛道：「那是……不拿兩瓶好酒，哪好意思上您這兒蹭那『一個肉丸、滿嘴流油』的餃子。」
聽見杜飛說話，正在屋裡幫忙的秦淮柔，立刻走出來，打了聲招呼，接過杜飛手裡的兩瓶酒。
杜飛也沒急著進屋。
現在屋裡就一大媽、聾老太太帶著幾個孩子。
杜飛一個老爺們兒，進去也沒啥意思，倒不如在門口跟柱子瞎扯淡。
杜飛蹲到旁邊，從兜里拿出一盒昨晚上在陳中原那順來的中華煙，遞給柱子一根：「柱子哥，歇一會兒。」
柱子眼睛一亮：「我艹，你小子抽上中華啦，我可得嘗嘗，這稀罕玩意，有錢也買不到呀！」
說著，當的一聲，把兩把菜刀砍到菜墩子上，用圍裙擦了擦手，接過煙捲。
杜飛劃燃了火柴，給他點上，嘿嘿笑道：「昨兒從我舅那順的。」
柱子道：「外甥拿舅，天經地義！」
杜飛也笑起來：「您甭站著說話不腰疼，將來您也是給人當舅舅的貨。」
柱子一愣，也哈哈笑起來。
說到這，杜飛忽然想起來，自從上回許代茂跟柱子打架那次，就沒再見何雨水回來，順口問道：「對了，雨水沒回來過年吶？」
柱子沒心沒肺道：「年前剛扯了證，上她對象家過年了。」
杜飛心說，就算上婆家去，初一也應該帶對象回來看看吧！
也不知道這對兄妹是怎麼回事。
杜飛沒想多管閑事，就是閑聊天，順嘴問道：「領了證，開春就得辦事情了吧~您都給備啥嫁妝？」
柱子抽了口煙，得意道：「我妹子結婚當然不能寒酸了，一台上海牌的縫紉機！怎麼樣，夠面兒吧~」
杜飛點點頭，這個年代女方陪嫁一台縫紉機，也算相當有排面了。
何雨水從小沒爹沒娘，柱子雖然有點不著調，但當哥哥也算夠意思了。
杜飛道：「聽說男方是公安？」
柱子點頭：「原先當過兵，長的挺精神，就是個頭矮點。」
杜飛笑道：「個高也不當飯吃，哪個所的？以後那小子敢欺負雨水，您跟我吱聲。」
柱子知道杜飛舅舅是市ju的領導，笑道：「那敢情好！兄弟，這話我可記著了。」
其實柱子的智商不低。
他最主要問題，是從小沒有形成，比較正常的價值觀。
往往他覺得挺正常的事兒，在別人眼裡就有些特立獨行的不著調。
這也是為什麼，大夥都跟他叫柱子。
但偶爾有些事兒，他卻一點就透。
比如現在，杜飛說的是以後何雨水要是在家受了欺負，可以來找他。
但在柱子耳朵里，卻聽出來另外一種意思。
如果他那妹夫人品不錯，對待雨水也挺好，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找找杜飛的門路？
柱子想到這裡，不由得心頭一熱。
他有時候雖然容易犯傻氣，但誰不想自個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要是妹夫將來在工作上發展的好，自個妹妹不也跟著享福！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柱子的腦海中一閃，準備回頭找何雨水商量商量再說。
恰在這時，一大爺領著一個穿個藍色棉襖的中年婦女，從前院走進來。
那中年婦女綳著一張大長臉，明顯不大高興。
一大爺就在邊上陪著，一邊走一邊解釋著什麼。
倆人進了垂花門，一大爺伸手沖賈家指了指。
那中年婦女跟著看過去，順便掃了一眼杜飛和柱子，頓時愣了一下。
然後就跟川劇變臉似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沖著杜飛過來，遠遠就伸出手：「哎呀~您是杜飛同志吧！我是居委會的小吳，您過年好！」
杜飛根本不認識這人，不過一聽她介紹，也就明白了，笑道：「吳大姐，過年好，過年好！」
自稱『小吳』的吳大姐愈發殷勤熱情。
一旁的一大爺和柱子都有點發懵。
尤其是一大爺。
他身為院里的一大爺，沒少跟居委會的人打交道。
這位『吳大姐』可不是好說話的。
剛才因為大年初一就被領導提溜出來辦事，可沒少給他甩臉色。
卻沒想到，一見杜飛就突然得了『軟骨病』似的，點頭哈腰，眉開眼笑。
原先一大爺和柱子，都知道杜飛在街道辦混的挺好，但也沒多少直觀感受。
就算上次，一大爺跟一大媽去居委會收養小軍和小玲，居委會趙主任對杜飛雖然客客氣氣，卻也屬於正常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