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四男五女。
以張毅為分界線，左手側是徐穎、程煥麗、余爽、露露、婁圓圓。
右手側是方光亮、小黃老師。
沈燁坐在張毅正對面。
「各位，咱們都是第一次喝酒哈，能喝的別謙虛，不能喝的千萬別逞能。」沈燁打開茅台，開始給張毅倒酒。
婁圓圓還想著自己年齡最小，是不是要給眾位姐姐倒酒呢，結果露露起身拿起紅酒，熟練地用起酒器打開紅酒，倒在醒酒杯中。
露露忙完後，笑著對大家說：「有沒有喝紅酒的？」
徐穎不用說了，張毅直接否定了她喝酒的可能。
露露主要問的是程煥麗、余爽和婁圓圓。
程煥麗眨眨眼說：「我稍微喝一點吧。」
見露露望向自己，余爽笑道：「我喝不慣紅酒，這樣吧，我跟他們一起喝白酒吧，還沒喝過茅台呢。」
露露點點頭，她來之後就偷偷觀察過余爽，沒想到她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跟男生一樣喝白酒，心裡不由佩服起來。
余爽作為銷售人員，可以算是包間內酒量排名前三的主力了。
估計能把她放倒的只有張毅和露露。
當然，前提是張毅火力全開才行。
酒滿上後不久，服務員開始上菜。
趁著上菜的空檔，眾人開始攀談起來。
熟悉的過程從一開始打聽對方的工作單位，隨著開始喝酒後，漸漸開始了解到彼此的愛好。
三口酒過後，社恐的方光亮漸漸敞開心扉，開始嘗試著融入這個新團隊。
老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他那點故事在張毅看來可以濃縮為：懷才不遇。
從明天開始，老方就要開始錄課了，張毅還得到現場指導一下，順便摸一下他的真實水平。
如果他的能力與酒後說的大差不差的話，張毅會讓沈燁出面說服對方。
至於小黃老師，他目前沒有跳槽的想法，雙方繼續保持外包模式。
程煥麗也暫時沒有跳槽的意願。
不過這些對張毅而言，都不是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網校逐漸壯大起來後，可以再次招攬他們，或者培養新的管理人材逐漸替換。
徐穎今晚喝著飲料，算是全場最清醒的人。
她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楊露好像和余爽聊得格外投機。
別看楊露比余爽年紀小兩歲，但是楊露在人情世故方面往往能拿捏余爽幾分。
而且楊露給她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一時間形容不出來。
就像……
怎麼說呢。
楊露在無意中透露出一種「女主人」的派頭。
對，就是女主人。
雖然楊露遮掩的很好，不過女人的直覺告訴徐穎，楊露應該和張毅比較熟悉。
趁著互相敬酒的機會，徐穎來到楊露身邊，笑道：「露露，你跟張毅是怎麼認識的？」
旁邊的余爽立時也豎起了耳朵偷聽。
此時的露露已經喝了兩杯紅酒，小臉蛋紅撲撲的，顯得格外嫵媚。
不過她一點都沒有喝多，笑了笑說：「當然招聘啦，正好張老師在招聘客服，我就試一試嘛，結果……呵呵。」
「徐老師，我記憶力很好的，您講的二建課程，我現在還記的很清晰呢。」
徐穎聞言有些愕然，繼續問道：「那……你現在住哪兒啊？」
露露垂目道：「公司在明星小區暫時租了一間房子，我主要在那邊辦公。」
露露是幹嘛的，立馬察覺到徐穎言語中那一絲絲的小情緒，警覺之下開始演戲。
看到露露展示演技，知情的沈燁趕忙別過頭去，起身端著酒杯來到眾女身邊。
「來，各位美女們，我代表公司招生辦感謝眾位的辛苦付出，有些話吧，張老師不方便說，我現在給各位放個準話。」
沈燁左手舉杯，右手虛空比劃著說：「咱們這個培訓機構，上面還是有關係的，至於什麼關係暫時不方便向各位透露，你們只要知道咱們機構很厲害、很牛逼就行了！」
「所以你們放寬心，放大膽，特別是程老師這邊，不要有壓力嘛，發揮你最好的狀態錄課就行，哪怕你按照講義讀一遍，後面我們也有辦法進行補救的！」
程煥麗抿嘴笑了笑，心裡更緊張了。
娘咧，她最初只是想求一份兼職，在教學之外賺點零花錢，沒想到一上來遇到了大牛！
她比方光亮情商稍微高一丟丟，聽出了沈燁話里話外的意思。
經過沈燁這麼一打岔，徐穎也不好繼續追著露露打聽什麼了。
接下來，張毅和沈燁挨個敬酒。
輪到敬露露的時候，張毅不得不演演戲，誇了露露幾句。
露露演技在線，努力憋著笑裝出很受感動的樣子。
其實也不算裝，她本來對張毅就很崇拜，很感激遇到張毅！
反正倆人都沒露餡。
聚餐進入尾聲的時候，沈燁徵求大家的意見。
「是不是感覺還沒喝盡興，要不換個KTV唱唱歌，活躍一下氣氛如何？」
婁圓圓這種剛畢業的小姑娘自然是非常贊同的。
方光亮和程煥麗年長一些，表示時間不早了，需要回家。
沈燁忙安排兩人打車回去。
剩下的人也坐上計程車，在附近一家KTV繼續唱歌。
年輕人的世界，10點僅僅是後半場的開端。
當然，是正規的素吧。
沈燁要了個大包間，又要了酒飲和果盤，等他進來的時候，婁圓圓那丫頭已經抱著麥克風唱起了《一直很安靜》。
露露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小聲跟余爽交流著銷售方面的經驗。
顯然，兩人快達成戰略聯盟了。
小黃老師縮在角落裡，這種場合對程序員出身的他來說，多少有點兒格格不入。
宅男啊，你讓他敲代碼檢查bug還行，讓他唱歌……有點超標。
「穎姐，點歌啊。」張毅說。
徐穎搖搖頭說：「不了吧，我唱歌不是很好，不用管我了，你去唱吧。」
剛說完，徐穎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是好閨蜜陳晨打來了。
「喂，小穎穎都幾點了，還不回來。」
徐穎快速移步包間的廁所內，低聲說：「等會兒就走了。」
「你那邊怎麼那麼亂，好像是個女人在唱《一直很安靜》，卧槽，你不會去唱K了吧，卧槽！」陳晨大呼小叫。
要知道之前她一直喊徐穎唱K緩解工作壓力，結果每次都被徐穎拒絕。
沒想到啊，今年第一次參加小培訓機構的團建，竟然跟著去唱K了！
「唱歌的是不是公主？」
徐穎說：「亂講什麼啊，我們同事！剪輯師婁圓圓，管理群里的哈6，你知道的。」
「哦哦，是她啊，唱的還怪好聽咧，你快到外面讓我聽聽。」陳晨態度秒變。
「呸，你個女流氓！」徐穎果斷拒絕閨蜜的要求，「我等會兒就回去了！」
說完掛斷了電話，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婁圓圓已經唱完了，大家給他鼓掌。
露露和余爽趕緊跑過去點歌。
余爽點的歌是《月亮之上》，露露跟她合唱，負責客串鳳凰男爵的「OhYeay」部分。
這歌從去年年底開始迅速躥火，深受全國民眾的喜愛。
沒想到余爽唱起來，那種豪爽洒脫的嗓音竟然有模有樣。
讓人捧腹的是露露，她的「OhYeay」雖然很少，每次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嗓音，奈何她那種奶甜的嗓音唱出來是另外一種感覺。
余爽唱完的時候，張毅帶頭鼓掌，然後舉著酒杯過去敬酒。
「真沒想到啊，你唱玲花的部分如此傳神。」張毅感慨道。
余爽難得害羞地笑了笑。
倒是旁邊的露露說：「我呢我呢，張老師，我唱的也不錯啊，你怎麼不誇誇我！」
「你翻來覆去就一個OhYeay，完全沒有唱功好吧，換誰上去都能吼兩嗓子的！」張毅說。
眾人哄堂大笑。
「哼！」露露沖眾人晃了晃小拳頭說：「讓你們小看我，等我唱個拿手的！」
說著秒點一首《獨角戲》。
前奏響起的時候，露露轉向眾人的方向，手拿麥克風，雙目緊閉，彷彿沉浸在往事中。
「是誰導演這場戲……」
歌聲一出，除了張毅和沈燁之外，其他幾人都驚訝不已。
徐穎直接捂著小嘴，天吶，小姑娘唱歌好好聽。
間奏的時候，露露視線從眾人掃過，在張毅身上稍作停留。
這首歌，從一開始入行的時候，她學了好多次，那時候唱，完全是為了生活。
今天重唱這首拿手的曲目，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一下子對歌詞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情到深處，眼角已經濕潤了起來。
曲停，露露抿著嘴站在那裡，大家也心情各異看著她。
余爽心道，這丫頭怕是經歷過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吧，否則唱不出這種味道。
徐穎差不多也是這種感受。
正所謂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沈燁看看露露，又看看沉默的張毅，他算是場中唯一能明白的第三個人了。
為了緩解尷尬，沈燁使勁拍著巴掌，「好！哎呀，露露，你這首歌唱的太好了，差點把我唱哭了，來來來，敬你一杯！」
露露露齒一笑：「謝謝。」
張毅也舉著酒杯，豎起大拇指，說：「唱的很棒！」
露露抬手輕拭眼角，臉上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