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學習了幾天之後，許秋秋在周日這天去了學校。
一進學校，她就直接去找了李老師。
兩人一起商量了填志願的事兒。
李老師根據許秋秋最近做試卷的情況，也判斷出了她的水平。
因此也沒有給什麼建議，反而是十分支持她的決定。
「這個嘛……」見李老師一臉信任支持的模樣。
許秋秋反倒是猶豫了。
按理來說，她本來是想所有志願都填在鵬城本地的。
畢竟，這麼久以來，她所有的生意和人脈都在這兒呢。
但是看著那張填志願的單子，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在第一志願那一欄，她居然填了京市的大學。
這……
看著自己寫下的那個學校的名稱，許秋秋猶豫了許久，但到底還是沒有改掉。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她在第二志願的那一欄里填了一個鵬城本地的大學。
「京市的大學啊……」
收到許秋秋的志願，李老師沉思片刻，也沒說什麼。
只是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許秋秋這個半道殺出來的黑馬，說不定還真能考上京市的大學呢。
要真是如此，那他的教師履歷上可得添上光輝的一筆了。
許秋秋可不知道李老師對她帶有如此大的期待。
填好志願，周一便是布置考場的時間。
學生依舊不用來學校，許秋秋在家學了一天後。
星期二一早，許秋秋就拿上准考證等一應文具，由許小志送她去考場。
許秋秋所在的考場還在一中本校，說實話，許小志對這裡是有些陰影的。
就怕碰到那幾個女生，可是為了他姐，說什麼他也要來。
可誰知才出門呢，姐弟倆就看到江姜燮遠騎著自行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這……你來幹什麼？」
看見他，許秋秋有些意外。
她以為，她那天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姜燮遠這幾天也沒出現，許秋秋還以為他是想明白了呢。
誰知道他又來了，還是在高考當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裡。
「我……」
再見許秋秋，姜燮遠其實也是有些尷尬的，畢竟人家都把話說清楚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見她，想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陪著她。
我了半天，姜燮遠深吸一口氣，乾脆很直白地說：「我在學校做志願者，負責給考生髮水和維持秩序，想著你家裡除了小志也沒別人，就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學校？」
「我可以送我姐過去的。」許小志舉舉手，表示自己可以。
這麼重要的日子呢，他也想陪著他姐。
姜燮遠卻毫不猶豫地戳他，「你一個小孩連幾個女生都搞不定，你跟著去，我怕你姐到時候還要反過來照顧你，還是我去吧。」
許小志：「……」
他可會照顧人了，真的！
才不會讓他姐反過來照顧他呢！
眼看兩個人又對上了，許秋秋搖搖頭。
她走到姜燮遠的車座後面，對許小志揮手，「行了，小志你先回家去吧。」
正好，她也有事想跟姜燮遠說呢。
「可是，姐……」
許小志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咳……」姜燮遠輕咳一聲，許小志便趕緊拔腿掉頭，「姐，那我先回去了，中午再……」
「中午也用不著你管！」姜燮遠提高聲音說了一句。
嚇得許小志差點摔一個跟頭。
姜燮遠趁機看了一眼許秋秋，「看吧，小志這孩子太不穩重了，哪裡會照顧人呢，中午還是我來吧？」
許秋秋：「……」
聞言，她看了姜燮遠一眼又一眼。
而後，坐上自行車的後坐，啥也沒說。
姜燮遠卻彷彿受到鼓勵一般，腳上踏板蹬得得快。
車子卻騎得很穩，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許秋秋坐在后座，感受著微涼的風拂面吹來。
本來就不怎麼緊張的心，一下子就更寧靜了。
前頭，姜燮遠卻道：「我這裡有薄荷糖，還有風油精，一會兒到學校我給你拿，你要是覺得緊張，就先吃一個薄荷糖清清口。」
「嗯……」許秋秋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心裡卻覺得有時候有一個像姜燮遠這樣的男朋友，好像也還不錯。
至少，這人還挺細心的。
瞧瞧，小志剛剛就沒給她準備薄荷糖，還有風油精。
「姜燮遠……」沉默片刻，許秋秋輕輕叫他一聲，「你最近，見到李虹了嗎？」
呃……
聽了這話，姜燮遠背脊一僵，好一會兒他的聲音才從風中傳來，「沒有，我上次見她時，還是她來找我說想到村裡的加工廠來幫忙的事兒。」
「當時你不也在場，還說這年頭讀書識字的人不多，她好歹是一個知青，多少也能幫得上忙，便讓她去幫唐魚管生產原料的事了。」
「你這會兒怎麼問起她來了？難道是加工廠那邊出了什麼事？」
「沒有。」聞言，許秋秋搖搖頭，「就是想問問。」
「你現在就應該好好想想考試的事兒，其他的事就別瞎琢磨了。」
「嗯，我知道。」許秋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好一會兒她才又笑道：「你別跟小志似的如臨大敵，不就是高考嗎？多大點事啊，今年考不上，明年再繼續唄！」
「那可不行！」姜燮遠聽了這話，腳下踩了個空，車子差點歪到旁邊去。
好在他臂力強，硬是把自行車給穩住了。
緩了兩口氣，他說：「這高考可不是兒戲，你可得好好考啊，我還指望著你呢……」
「指望著我什麼？」許秋秋有些奇怪。
她考試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呼吸有些粗重，姜燮遠輕咳兩聲才說：「我還指望著你考上京市的大學，將來跟你做校友呢！」
這……
聽了這話，許秋秋不說話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直到快到學校門口，她才開口問：「姜燮遠，你是不是喜歡我，想跟我處對象啊？」
「啊！」
這回，姜燮遠的車子是真騎歪了，好在他不止手臂有力，腿也長，及時撐住了。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回過頭看她，姜燮遠的表情極為認真。
驀然撞進一雙墨瞳里，許秋秋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
微風吹散她臉上的熱意，她說：「不怎麼樣。」
「只是，我剛想起來，其實我第一志願填的是京市的大學。」
「說不準，我們還真能做校友呢。」
「真的？」
聽了這話，姜燮遠忽然覺得全身都是勁兒，車輪子都被他蹬出了火花。
見狀，許秋秋抿唇笑了一下，心情顯然也很是愉悅。
但她嘴上卻還是說：「你要是真喜歡我，那也沒法子，我說了，大學我是不會搞對象的。」
「啊那……」聞言，姜燮遠臉上一下子垮下來了。
這丫頭，逗他玩呢？
只是還沒等他沮喪多久，便又聽得許秋秋說：「不過嘛，什麼事情都是有變化的，說不定上了大學我就想談對象了呢。」
「我……」姜燮遠臉上露出笑容，一顆心上上下下地跟坐過山車似的。
他轉頭看了一眼許秋秋，只見那丫頭彷彿沒看到他似的。
她自顧自地感慨，「只是我的對象啊，他可以平庸，可以長得不是很好看，但唯一重要的一點是，他必須對我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