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城的積雪還沒融化，京城這邊兒又是大雪紛飛。
考慮到大雪可能會導致火車停運，李晨陽放棄了繼續留在京城一天的計畫，當天晚上就和馮雙雙一起乘車返回申城。
「昨天是不是睡的不舒服，半夜看你起來好幾次了。」
申城正午的陽光很好，從車站出來，馮雙雙看向一旁正在打哈欠的李晨陽。
「好久沒坐過綠皮火車了，不太習慣。」
昨天決定返回的時候有些晚，買不到高鐵了，他們就選擇了火車卧鋪，本想著睡一覺直接到地方，同樣是輕輕鬆鬆。
結果顯然是想多了。
在車上，搖搖晃晃根本就睡不著，更不要說車箱里還有婦女帶著孩子，小孩子一直哭鬧著不停。
路邊攬客的司機看到二人出站，也如同貓咪嗅到了魚腥味，一個個都湊了過來。
「去哪？正陽縣走不？就差兩個人。」
「我們去青山。」
「青山啊，我們到青山縣的，一人五十走不。」
「五十有點貴啊，坐大巴才十塊。」
「大巴能幫你送到家嗎？」
……
討價還價半天，最終二人還是沒有選擇坐這邊的黑車，而是選擇了正規的計程車回家。
貴是貴了點，勝在一個安全放心。
一個多小時，才到竹山鎮。
臨近年關，鎮上的人明顯多了許多，竹山鎮是雙日的大集，今天還是單日子，卻已經有了平日里趕集的感覺。
最大的變化，是路邊年輕人明顯多了許多。
「好多人都回來過年了。」
馮雙雙左右看了看。
「是啊，快過年了，大家都回來了！」
李晨陽點頭。
作為一個人口輸出大鎮，竹山鎮一年最熱鬧的時候，就是過年這一段時間。這時候在外打工一年的老鄉紛紛回鄉，辦年貨，送年禮，消費旺盛，購物需求大大增加。
「去年我爸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回來的。」
二人下車的地方就在鎮中心，他看了看自己家店面的方向，忽然問道：「要不要去我們家店裡看看去？」
「現在去嗎？我什麼都沒準備呢。」
馮雙雙顯然沒想到李晨陽這麼說。
李晨陽家裡在鎮上開店，她當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在什麼地方，之前每次路過的時候，她都會多看幾眼，看看店裡的生意怎麼樣，但還沒有進去過。
「還要準備什麼啊，我去你家，不也什麼都沒準備。」
李晨陽笑著。
馮雙雙搖頭：「不一樣，你正式上門好幾次了，而且你每次去我家，也都帶有禮物，我可不能空手上門，再說我今天也不好看。」
馮雙雙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昨天坐了一晚上的火車，現在精神不佳，顏值都降低了不少，她當然不想這樣見自己未來的公婆。
李晨陽見她拿出小鏡子看了看，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也沒勉強。
「買點水果帶回去吃吧。」
二人來到鎮上一家水果店，店裡生意也不錯，有幾個人正在挑選水果，李晨陽自己拿了一個袋子，裝了幾個砂糖橘進去。
「砂糖橘不錯，先買一些，你也幫著挑。」
店裡的砂糖橘都是新上的，表皮光滑，葉子還是翠綠的，一看就很新鮮，見李晨陽正在挑著，馮雙雙也過來幫忙。
等袋子快要裝滿之後，李晨陽讓馮雙雙自己選剩下的，他看了看一旁的草莓問：「草莓多少錢？」
「二十一斤。」
這邊兒的草莓又大又圓，二十一斤也很划算，李晨陽又拿了兩個袋子，各自裝了一些草莓。
馮雙雙家還有一些距離，李晨陽也沒挑選太多，一人分了一包水果之後，李晨陽先送馮雙雙回去，之後就回到鎮上自己家的店裡。
「爸，我回來了啊。」
剛剛進店，就看到老爸李國民在忙，臨近年關，看來自己家電瓶車的生意貌似還不錯。
「你媽在樓上做飯。」
李國民回頭看了一眼，旁邊有顧客，他也是隨便說了一聲。
「老李，你兒子？」
旁邊客人笑著問。
「是啊，壯小伙了。」
李國民一臉驕傲。
「長得挺帥，上大學了吧。」
「都大二了。」
「咱們這些人，都是被下一代趕老的啊……這車，三千六真不中。」
「不中啊，三千六還不夠成本，三千八，我就賺一百多。」
「行吧，三千八就三千八，以後要是有問題，你得保修啊。」
「那當然，我們賣的車子，都是一年免修，終身保修。」
李晨陽在旁邊看了兩眼，就知道這一單的生意成了，他抓起一把砂糖橘塞進一旁李山的口袋裡，笑著問：「山子，你爸回來了沒？」
「陽哥，我爸還沒回，今年工地忙，說是會晚一些。」
李山憨憨地笑了。
「就算不回來也沒事，不回來，今年你就留在我家裡過年。」
「那不行，我還想我爸。」李山憨笑一聲，指著樓上說：「咱們大伯母在樓上，平安剛才也上去了。」
「他們來幹什麼？」
「不知道，應該有什麼事兒吧。」
「嗯，你忙，我上去看看，一會晚上請你去吃燒烤。」
和李山聊了幾句，李晨陽看了一眼正在忙著招呼客人的老爸，來到樓上，剛上樓，他就聽到大伯母的聲音。
「唐紅，我們家真是沒辦法了，平安結婚，花了十幾萬，給那女人的錢，一毛錢也不返給我們，還要我們打官司，不要臉。」
「平安多好的人，又老實，又聽話，怎麼就找不到一個本分點的女人呢。」
聽著大伯母的話，李晨陽差點吐了，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清楚，老實本分？這個詞語用在李平安的身上，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那女人，接親的時候李晨陽見過，家裡獨生女，長得也不錯，其他不說，配上李平安那絕對是綽綽有餘，當時接過來的時候千好萬好，現在要離婚了，全是別人的不是了。
聽出自己大伯母話里意思，李晨陽咳嗽了一聲。
唐紅一聽李晨陽的聲音，也高興地起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說說，我不是看你去了京城嗎？」
「是從我朋友圈看到的吧？」
李晨陽走進二樓客廳，笑著說：「京城下雪了，我就提前回來了。」
說著，他又看向一旁的大伯母和李平安說：「大伯母，平安哥，你們也在啊，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兒，和你媽聊聊天，你剛回來啊。」
大伯母臉上也露出商業化的微笑。
「嗯，剛到。」
「開車回來的？」
李平安也問了一聲。
「沒，坐火車回來的。」
李晨陽回道。
李平安一聽這話，驚訝不已：「晨陽，你有車怎麼不開回來？不會是賣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