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4章 離心離德
其實有時候，王太卡都討厭自己。
於是在回去的車上，王太卡陷入了自責之中。
自責25%！
自責50%！
自責75%！
自責100%！
自責完畢，王太卡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
每個人都是這樣，原諒自己容易，原諒別人難。作為雙標的受益者，王太卡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對，嗯，不對就不對唄，反正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
就像自責這件事，明知道對於現實的情況沒有任何作用，被傷害的人也不會因此好受一點點，一切不會發生任何改變。那麼自責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自己心安理得一些，僅此而已。
當然了，王太卡雖然收集所謂的高仿軍團，但實際上他沒有真正做過什麼。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不是奔著所謂的慾望去的。這種感覺大概就相當於收集手辦一樣，只是覺得有趣，而不是非要做點什麼才可以。
越這麼想，王太卡越心安理得。不管未來如何，反正現在他確實是這麼想的，這是真的。
終究，王太卡還是被改變了。
從一個堅定長效主義者，變成了偶爾會及時行樂的人。但這樣的改變其實也挺好，算是那一位留給王太卡為數不多的好東西。
正這麼想著，鴨王打斷了王太卡的思路。
「去一下公司吧，閔熙珍你不見，不過有另一個人，我想你應該很感興趣。」鴨王露出神秘的笑容。
王太卡問道：「誰啊？」
「一位S.M的高管。」
B娛樂大廈。
哦，自從收購了方塊公司的子公司，又吸納了不少資金，擴展了不少業務領域，又搬到了全新的大樓之後，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稱之為B公司了。
當然，一個名字的變化並不能代表什麼，只是說出去感覺更大氣一些。只是說目前的發展確實不錯。
王太卡想著既然來了，那還是見一下閔熙珍吧。
畢竟按照王太卡和少時、函數與紅貝貝裡面一些人的關係來說，如果說李秀滿是「岳父」的話，那閔熙珍就算是「岳母」了，還是要見一下的。
會議室里。
閔熙珍穿著一身很休閑的衣服，戴著一個帽子，很有文藝范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是很溫和的樣子。
「王先生，張社長。」閔熙珍過來握手。
王太卡和她握握手，說道：「張社長已經把事情跟我說了，我是很歡迎你加入B娛樂的。我想沒有人能質疑伱的能力，所以你在偶像概念和包裝這方面，職權不會受到任何限制，直接對張社長負責就行了。」
閔熙珍很開心，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謝謝，我終於可以站在施展自己的想法了，我不會讓王先生和張社長失望的。」
王太卡笑著點點頭。
鴨王說道：「除了目前一個已經有雛形的企劃會按照原本的路線走，剩下的全都你來負責。」
閔熙珍點點頭，也知道B娛樂近期的情況。其實她選擇加入B娛樂是有多重考慮的，B娛樂屬於那種有錢、有影響，但是沒能力的類型，這種最適合她施展自己的想法。
簡單聊完，閔熙珍直接上任。
屋子裡只剩下王太卡和鴨王，王太卡問道：「原本那個企划到什麼程度了？」
「你別想著急功近利，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鴨王解釋道。
王太卡拍拍腦袋：「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說了組合名字？結果我給忘了，就記得好像帶著一個括弧，跟函數一個毛病。我想了想感覺還是不好，還是重新想一個簡單的，朗朗上口的。」
鴨王疑惑道：「比如呢？」
王太卡說道：「我覺得大俗即大雅。你看少時這個名字，如果不是有濾鏡加成，單獨看這個詞都覺得很莫名其妙。還少女，還時代，什麼跟什麼啊，太俗了。但是合起來，效果不錯。所以咱們對標一下，也找找這個感覺。」
鴨王摸著下巴：「她們少女，咱們就女孩，girl！」
王太卡一拍手：「Beautiful-Girl怎麼樣！」
「這個好唉！」鴨王琢磨著：「美麗女孩，Beautiful-Girl，確實是大俗即大雅。這樣的話，那組合簡稱就是.BT-Girl了，嗯？好像不對。」
王太卡和鴨王對視一眼，目光避開。
只感覺眼前一黑。
「對了，你剛剛說S.M高層的事情，還是說這個吧。」王太卡岔開話題。
「是李秀滿的侄子李成洙，也是S.M公司的高層，你應該知道他吧？」鴨王問道。
王太卡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記得他之前好像是負責solo歌手的，張力儀當時就是由他負責運營的。瞧瞧這位同胞現在的情況，就知道這個人的能力有多差勁了。後來函數也是由他負責運營的，那行程真的是爛到爆炸。如果不是我在干涉，函數估計也要被帶崩盤。我是因為這件事才記得他的。」
鴨王點點頭：「確實感覺不太靠譜。如果不是因為李秀滿的關係，他不可能走到今天。據我所知，他是李秀滿前妻的侄子。對了，他那個侄女和你關係不是很熟嗎？你沒有什麼想法？」
「誰？那個壞女人！」王太卡現在想起奶圭就咬牙切齒，很想收拾這個渣女。
可能是因為這個人看感情實在是太通透了，有數次居然看穿了王太卡的把戲，差點壞了王太卡的事情。
如果說裴白菜是因為有點黑化才難纏，那這個壞女人完全就是段位太高，和王太卡有點棋逢對手。
這讓王太卡有點不爽，因為這個世界不需要出現第二個像自己一樣的壞蛋！
作為一個坑害王太卡陷入修羅場的傢伙，又是李秀滿的侄女，說起來和王太卡絕對算是敵人。但奶圭至今什麼事都沒有，並不是因為王太卡心慈手軟，而是因為這個傢伙情商很高。
王太卡對待敵人是什麼態度，什麼手段，但凡了解過的人都知道，那是非常殘忍的，而且不會因為性別身份有什麼不同。
別說奶圭只是少時的一員，就算是努娜在和王太卡感情最危機的時候，王太卡也預留了一個堪稱釜底抽薪的後手，可以在兩個人感情徹底破裂的時候，讓努娜依然無法離開王太卡。當然，這至今都是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伏筆。
面對這樣的王太卡，壞女人至今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因為她拎得清。有些事摻和一下無所謂，有些事絕對不摻和。她可以在王太卡的底線前蹦蹦跳跳，但是絕對不會越過雷池一步。
其實壞女人清清楚楚的知道，以王太卡的能力來說，什麼修羅場不過是小麻煩，所以她才敢在這方面蹦躂。可關於公事上面，壞女人可從來不摻和。
唯獨一次，就是王太卡和李秀滿打擂台的時候，壞女人過來幫李秀滿帶話談判。
而在這場私下談判中，壞女人從始至終沒有表達過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並且跟王太卡提前聲明，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會摻和這些事，只是希望這件事能和平的解決。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私人表態，對於王太卡對李秀滿的種種手段，也沒有道德綁架和譴責。因為從始至終壞女人都明白，這不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更是兩個利益體之間的矛盾，她沒資格表態。
就是因為這件事，讓王太卡對壞女人高看一眼。少時里，恐怕沒有人比壞女人更清醒了，哪怕是自以為理智善良的徐煩煩都不行。
好在，壞女人是女的，要不然還真麻煩。對比之下，老李頭的侄子真的很廢物。
王太卡對於見這種廢物沒有任何興趣，S.M公司的股票他有不少，現在搞掉S.M公司損害的反而是自己的利益。而且他也瞧不上這些等待上位的李秀滿外戚，沒啥用。
沉思片刻，王太卡說道：「這個人估計也就兩個目的，要麼就是被李秀滿派過來談合作，要麼就是私下裡偷偷找過來，別有用心，目的大概是篡位。畢竟老李頭年紀真的很大了，早該退休的人，卻死抓著位置不放手。嗯，應該是後者，如果是老李頭想談，不會派他來。」
鴨王問道：「不管是李秀滿還是他侄子，都不是什麼好人。當然我們更壞！那你見面嗎？」
「不見了，他不配和我見面。隨便找人聊一聊吧，看他什麼目的。如果他想給老李頭添堵，那就幫一幫。但是S.M公司的運營可別搞壞了，咱們還有股票呢。」王太卡叮囑道。
鴨王說道：「何止是股票，你老婆的賣身契還在S.M公司呢，放心，我心裡有數。」
「是藝人合同，不過說是賣身契也差不多，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王太卡咧咧嘴，怎麼明明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讓鴨王說的這麼噁心人呢？
李成洙和卓英俊在等候室。
這兩位都是S.M公司年輕一代的高層，但過的卻不舒服。畢竟頭上壓著一個人，誰也受不了。
漂亮的女秘書端著水杯走過來：「李先生，卓先生，請稍等，我們社長已經在過來了。」
李成洙連忙問道：「王先生不在嗎？」
「王先生很忙。」女秘書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等女秘書走後，李成洙才患得患失的說道：「你說，他會和我們一起嗎？」
「肯定會。」卓英俊說道：「之前少時的傑西卡退隊退公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最後這位王先生力挽狂瀾，總算留住了。可雖然留住了，但裂痕依然在。少時現在的活動，傑西卡根本不參加，在美國這麼久了，根本沒有回來的意思。」
「嗯，這個我知道。當初的事情很複雜，但終究還是要回到利益上面。傑西卡想用少時的名氣發展自己的時尚品牌，但又不想和公司分賬，這樣的下場是一定的。如果沒有王先生的摻和，一定要讓她分錢，要麼就滾出公司去。」
李成洙對此有些不滿，因為當初他就是支持逼迫傑西卡退隊的那一批人。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
卓英俊說道：「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傑西卡想用少時的名氣去賺錢，但是卻不想跟公司分。可現在的李秀滿先生，不也是這樣嗎？甚至和他比起來，傑西卡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事。」
頓了頓，卓英俊放低了聲音：「咱們這位李先生，只是頂著一個『S.M總製作人』的稱號，什麼都不做，直接收取天價的諮詢費。特別是他和王先生的爭鬥失敗，失去了公司的控股權之後，他已經不把S.M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了，這已經不是他的公司了，所以他可以更加大膽的斂財。」
李成洙說道：「是的，而且他自己又創立了一個公司，幾乎包辦了S.M所有藝人的專輯製作，但是歌曲質量越來越差。現在原創的火歌都變少了，好好一個S.M公司，快要靠買版權翻唱過日子了。」
越想越覺得合理，李成洙說道：「你說的沒錯，和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比起來，傑西卡那點事什麼又算什麼呢？既然傑西卡都差點退出公司，那麼他，更應該離開了.我想我必須要大義滅親！」
卓英俊贊同道：「對，就是這樣！而且最重要的是，傑西卡和王先生的關係很親近。而且據我所知，這位王先生有些矯情的性格，很在乎什麼所謂的儀式感。如果他可以用李秀滿當初驅趕傑西卡的方式，把李秀滿給趕出公司，我想這樣肯定能滿足他的所謂儀式感，沒準還能感動到傑西卡，抱得美人歸。」
李成洙露出興奮的表情，隨後說道：「可是王先生不願意見我們啊。」
「有張社長就行，有些話不適合咱們去說。誰都知道B娛樂是誰的，但明面誰也不說。這位張社長出面，倒是比我們能說話更管用。」卓英俊已經胸有成竹了，要不是有計畫，誰也不會大張旗鼓的過來談。
在李成洙和卓英俊看來，只要能趕走李秀滿，那王太卡肯定不會自己當什麼總製作人或者社長，他想找代理人也很難，這時候輪到他們上位正合適。
如果王太卡不同意，那也無所謂，因為他們可以找其他人嘛。畢竟想要摻和S.M公司的人太多太多了。之所以先找王太卡，只是覺得因為有蠢卡的事情在前，王太卡會更容易被勸說成功。
李成洙和卓英俊這兩個人，雖然說是吃裡扒外，但是誰也沒覺得有問題。畢竟吃裡扒外到最後起碼還能吃點碎肉，要是李秀滿還在掌管公司，他們真的只能喝湯。
雖然是親戚，但李秀滿在利益面前是真的不手軟。而且在他看來，自己把這群親戚帶到S.M公司里，已經是改變他們的窮命了。能好好過日子就行了，至於發家致富那是自己的事情，你們那就別想了。
本來之前還好，李秀滿雖然吸血，但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程度，起碼還辦事。
但自從和王太卡對壘失敗，被王太卡和CJ集團聯合瓜分了大量股份，並且失去了S.M公司部分掌控力之後，李秀滿就徹底失去了以往的精氣神。
曾經的睿智消失了，現在李秀滿的滿腦子只剩下錢。他自知無力回天了，所以只想著在自己離開之前，最後狠狠的撈一筆。
其實李秀滿這麼做也算是明智的，離開之前止損一波，這很正常。就像是普通人離職前一天，要順走公司的衛生紙一樣，總要變著法的補償掌控，讓自己心氣順一順。
怎奈他實在操之過急，又太貪心了。
公司的製作費開始縮水，職員薪資也開始縮水，質量也開始縮水，唯獨支付給李秀滿的諮詢費卻越來越高，高到離譜。
再加上李秀滿習慣性的強壓式管理，本來就不得人心，現在更是離心離德。從閔熙珍到李成洙都開始有了別的心思。
有時候，從一個銳意進取的戰士，變成一個喪失鬥志的糟老頭子，真的只需要一瞬間。而且這和年齡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