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赤腳郎中
「如果是別人，這自然是不行的，但如果是那個臭小子，這事兒還真不在話下！」
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到了孫老爺子這把年紀，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對有些事情的執著也就超乎想像，尤其是孫老爺子臨了老了，還收了秦明這麼一個天才的徒弟，他不擱外面炫耀，但在這些老傢伙的面前，那還不得好好的顯擺一番，於是乎，接下來的時間，成了孫老爺子的主場。
「建設，你在記什麼？」秦明在教村民機器，然後秦建設拿著一支鋼筆在攤開的本子上面寫寫畫畫，秦明有些好奇，便看了過來。
「明叔，不是您說咱們村是試點嗎？我想著，既然是試點，那咱們總要記錄一下機器的使用數據之類的東西吧？」秦建設將本子遞給了秦明，看了一眼秦明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所以我就想著，將看到的東西都記錄下來。」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想法，如果明叔覺得這事兒不合適，那我就不弄了。」
「先別急。」現在的秦建設，可沒有以往指揮方遒的從容幹練，這時候的他，就是個初出茅廬，有一點想法，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實現的毛頭小子。
秦明看了看秦建設的筆記本，上面寫了時間，人名以及機器使用情況等。
「不錯，不過如果能夠做成一個詳細的表格的話，就更好了。」
秦明見過農業院的數據報告，說真的，那玩意兒設計的真不怎麼樣。
好歹他也是多活了幾十年的人，就算上輩子不會這些東西，但畢竟看的多，心頭便也就有了數。
在秦明的建議下，秦建設不停的修改著那一張薄薄的紙。
「看來我們家最有出息的還得是建設，如果不是他，咱這把老骨頭，不但要去坐牢，就連你們也都連帶著要被村裡人戳脊梁骨罵。」
秦有錢坐在農戶家對面的田埂上，老臉上滿是笑容，因為聽取了秦建設給他出的主意，現在他們已經加入到了用機器的隊伍裡面，而且村裡人也沒有怪罪他們吃絕戶那些事，甚至還誇讚他們聰明，才得以幫秦芳蘭保留了遺物，天知道秦有錢在踏進派出所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掉頭逃跑來著。
「可是爹，村裡人是不罵咱們了，但咱們的錢都沒有了啊，這讓我們一大家子人以後要怎麼生活？」
「怕什麼，你們看咱們家建設跟秦明走的這麼近，秦芳蘭向來對他們家的這個寶貝疙瘩言聽計從，只要搞定了秦明，讓建設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隨隨便便給我們幾百塊就行了。」
「這法子好，爹啊，到時候那錢可要給我們。」
「對，那錢我們也有份，以後建設上中專，學校發的補貼我們也得有一份兒，這一次拿出那些東西，我們可都出力了。」
秦有錢看著自己幾個兒媳婦咋咋呼呼，瞪了幾個兒子一眼，「還有沒有規矩，老爺們說話，跟伱們有什麼關係！」
秦有錢的幾個兒子都訓起了自己媳婦，秦有錢這才滿意。
「你們吶，別看我寵著建設，但我為什麼寵他？這小子聰明啊，咱們家以後能不能發達，可就全指望他了。」
秦建設正在秦明的指點下設計數據表，雖然他只是一個初中生，但不得不說這小子的邏輯能力很強，而且人聰明，秦明只要稍微一點撥，他就能做的像模像樣。
「不錯，就照著這個來吧，後面的數據，你觀察過後直接填上去就可以了，這樣就能節省很多時間，而且數據也更有條理了……」
他設計的這個機器，原本就是為了父母不用那麼辛苦幹活兒才弄出來的，但如果真推廣出去，那他也算是為這個時代做了點正確的事情了，秦建設做的這些，也算是最基礎的數據積累，在他們眼裡沒什麼用，但在農業院跟工業部這些人看來，這些數據可就太重要了。
一整天，機器不是在運轉著，就是在準備運轉的路上，剛開始還是秦明指導，但到了後面，秦建設便學會怎麼操作了，秦明觀察了一會兒，見他沒出什麼差錯，便拿出一本醫書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醫術熟練度+1」
……
熟練度很長時間才會跳動一下，雖然不多，但也聊勝於無。
畢竟能夠讓他練手的機會實在太少了，村民們家家都有地，大家都能夠吃飽喝足，偶爾還能吃上葷腥，這讓大家得病的幾率都小了很多，更別提紅梁村還有一個赤腳大夫李朗中。
唯一能讓秦明有出手機會的，便是王麗梅了。
他在醫院的時候給王麗梅號過脈，對她的身體情況也有所了解，不如先給她開一副調養身體虧空的方子？
秦明先在心頭復盤了一下需要用到的藥方跟藥材，半晌後，他的眼睛就亮了。
好傢夥，那些藥材，系統空間裡面都有，而且還都是加強版的。
這些都是他用靈液兌換過來的，能被那些習武的人搜集的都是一些好東西，雖然沒有什麼百年人蔘那麼誇張，但幾十年份的還是不少。
「建設，給我一張紙跟筆。」開藥方這事兒在心裡開是不行的，必須得寫出來才能奏效，秦明雖然沒有帶紙筆，但秦建設有啊。
這小子怕耽擱記錄，隨身帶著兩隻鉛筆，聽了秦明的話，連忙從筆記本上撕了一張紙下來，連同一支鉛筆遞給了秦明，秦明接過便飛快的書寫了起來。
「玄參10g，地黃15g……」
「醫術熟練度+5」
「醫術熟練度+5」
秦建設看著秦明寫出來的鬼畫桃符，整個人都傻掉了，「明叔，您這是寫的什麼？」
「你三嬸身子不好，這是給她調養身體的。」
王麗梅流產的事情還沒有傳開，所以村裡人也不知道這事兒，但聽到秦明在給王麗梅開藥方，頓時驚訝不已。
「原來是在開藥方，難怪這字看上去這麼漂亮。」
「秦小六對家人可真好，為了幫嫂子調養身體，連幹活都不忘看醫書。」
「真羨慕王麗梅那個懶女人，她怎麼就有秦明這麼好的小叔呢，這要是我家小叔該多好。」
村民都在誇讚著秦明，這時候卻有不同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這藥方不對，三牛媳婦得養胎，你這些都是大補的葯，正常人喝了沒事，但她喝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李朗中，您來了。」村裡只有一個赤腳大夫，既然能看懂藥方，又一口道出秦明所開的是大補藥，那說這話的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嗯，您學醫的時間短，一開始別急著開藥方，先將醫書背下來再說。」學醫還真沒幾個笨的，畢竟背醫書就是學醫的第一步，每一個合格的醫生，都是一本活的醫學字典。
秦明知道李朗中是在指點自己，也沒反駁，只是點頭應了，「李朗中說的在理，我就是自己試著玩玩，當不得真。」
畢竟王麗梅流產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宣揚。
「不好了，三牛媳婦小產啦！」
「秦小六，您快回家看看吧，您三嫂她小產了，您三哥將人帶回來的，哎喲喂，那臉色那叫一個慘白，就跟抹了白面似的，怪嚇人的！」
幾個村民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報信，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大傢伙兒手頭的事情別停，建設您在這裡盯著，遇到拿不準的事兒，再差人來問我，我先回家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王麗梅的身體虧空厲害，再一路回村，指不定得趕上風寒，他得再號一下脈才行。
「我跟您一塊兒過去瞧瞧吧。」李朗中跟在了秦明身後。
這人其實是個很好心的人，村民找他看病，他收的錢都很低，有遇到那家裡實在困難的，還會給他們賒賬，秦家之前就受過他的恩惠，後面還是家裡情況好轉後，才將錢給還了回去。
秦明跟李朗中一前一後的回家，王麗梅已經回到了屋裡。
「李朗中，小弟，你們怎麼在一起？」秦三牛見到這兩人，還有些奇怪。
「我家地里的玉米棒子全都收回家了，我來瞅瞅還有多長時間才輪到我們家，正好聽到你們家裡出事，這便過來了。」李朗中笑的溫和，再加上他常年採藥製藥，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葯香，聞了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那就麻煩李朗中幫忙給瞧瞧了。」秦三牛不自覺得將背給彎了下去，王麗梅這一路回來，雖然有窩脖蹬著三輪送他們，但王麗梅也遭了不少的罪，這一番折騰，看著比在醫院裡的時候更虛弱了，秦三牛原本就要去請李朗中，現在人既然已經過來了，他便當即要將人請進自己住的屋子。
「今兒我可不是來出診的，秦三牛，您應該找的人，是你小弟，怎麼樣秦明，進去瞧瞧，看自己的醫書背的怎麼樣了？」李朗中這是有意想要考究一下秦明，心頭未嘗沒有收秦明做徒弟的想法，畢竟整個紅梁村，除了秦明外，便再也找不出一個看醫書的孩子了。
秦明自然也不會拒絕，當即就進屋給王麗梅號脈了。
「大出血，身體虧空厲害，再加上一路受了風寒，三哥，嫂子這一路是不是一直出汗來著？」
「對，我怕她受風，也不敢揭開被子，從城裡回來這一路，她渾身上下就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這樣，我先開服藥。」
之前的藥方不能用了，這方子得重新開才成。
讓秦三牛去自己屋取了紙筆，然後就刷刷刷的開始寫藥方。
這過程中，李朗中也幫王麗梅號了脈，然後也沒說什麼，只過來看秦明書寫的藥方。
只是這一看，他的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你這配伍……」李朗中是內行人，越看這方子就越是拍案叫絕，「秦明，您是怎麼想到，要將這味葯加進去的？」
「三嫂的身體虧空厲害，俗話說虛不受補，這時候就得用溫和的葯，但她又受了風寒，所以我加入了這味葯，然後再輔以……」
秦明跟李朗中討論著藥方，然後秦明親自拿了葯，跟李朗中換了個地方繼續討論了，這時候聞訊的村民已經趕了過來。
「芳蘭啊，聽說你們家三牛媳婦小產了，您別難過，他們還年輕，養好身子再生就是了，這紅棗是從後山最甜的那顆樹上摘的，用來補氣血好著呢。」
「這紅糖也是好東西，正好用的上。」
……
因為秦明幫了大傢伙兒，他們都是領情的人，雖然還不了這恩情，但對秦家釋放善意卻是足足的。
「對了芳蘭，三牛媳婦身子一向很好，怎麼突然就小產了？」
秦明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王麗梅小產的原因，但估摸著這事兒跟王家村脫不了干係。
屋子裡，王麗梅喝了葯，整個人的精神都好轉了很多，李朗中又重新給她把了脈，然後便直呼神了。
「秦明，您很有學醫的天賦，想不想學醫？我可以教你！」王麗梅這個考驗，秦明通過了，而且過關的方式比李朗中自己都要厲害，畢竟按照他的做法，怎麼著都會先調和脾胃，然後再進行補養，中間再輔以去風寒的藥物，但秦明卻是直接三管齊下，雖然很大膽，但效果卻出奇的好。
「好呀！」秦明沒有拒絕，他要提升醫術，就需要進行大量的實踐，而他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會有醫院接收他，那麼跟著李朗中來進行實踐就很重要了。
兩人很快就商定好了，正說著話，秦三牛便過來告訴秦明王麗梅要見他跟秦母。
「老三家的怎麼了？你現在身子弱，少操心，等把身體養好了再要孩子也不遲。」秦母進屋就安慰起了王麗梅，王麗梅卻是哭了，「娘，小弟，求你們幫我討公道！」
「怎麼回事？你快別哭！是不是你爹娘又對你做什麼了？」秦母心頭隱隱有些猜測，便問了出來。
「娘，三哥，我流產的事情，是我娘家哥哥做的。」王麗梅一句話，將所有人都駭的不行，秦三牛更是直接衝到了王麗梅面前，「麗梅你說什麼？我們孩子是怎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