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家有主心骨了
等到夜幕降臨，昏睡八小時的劉興業，在劉盛軍的守候下終於醒來。剛醒來，劉興業還有點懵。直到回憶起之前的事，他也忍不住浮出一絲苦笑。
可內心深處，他很清楚牧山河那樣做，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睡一覺。看到守候在床邊的兒子，他隨即道：「我睡了多久？山河人呢？」
「爸，你睡了將近八小時。山河把你弄睡後，又給你扎了針，跟何秘書交待了一些事，他讓大哥負責主持家裡的事，他自己去殯儀館給老三守靈了。」
「那伱跟我說說，我睡著之後，他是怎麼安排的？」
面對詢問，劉盛軍也不敢隱瞞，把牧山河交待劉盛文父子的話全部複述了一遍。聽完後，劉興業也很欣慰。可看到兒子有些失落的表情，他隨即猜到是因為什麼。
坐在床頭，劉興業也很直接的道：「他沒喊你二叔？」
「嗯！他甚至還教訓了我一頓，但我突然覺得，他說的話雖然難聽，可都是實話！」
聽到兒子有些沮喪說出這些話，甚至把牧山河不喊他二叔的理由也說出來，劉興業也很認同般道：「他說的沒錯，你這些年確實不像話，這次沒老三你也沒這麼快出來。」
儘管這番話，不似之前高聲呵斥，可劉盛軍反倒覺得心裡越發難受。甚至帶著哭腔道：「爸，我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能換回老三，我寧願坐一輩子的牢！」
「等這件事結束，你也辭職吧！以你的能力天賦，清水衙門你都待不住。」
「好，我聽你的。爸，以後我一定改。我要是再胡來，你就送我進去，我絕對不埋怨你！」
能聽到劉盛軍說出這樣的話，劉興業心裡確實很欣慰。可想到兒子這番轉變，是小兒子付出生命換來的醒悟，他又覺得無法高興起來。
等父子倆交談完，何成邦也適時端來一碗葯，輕聲道：「領導，這是孫少爺親自配的安神湯。他交待過，等你醒來必須喝一碗，而且接下來要連喝七天。」
「安神湯？那小子特意交待的，行，我喝！」
沒過多猶豫，醒來後的劉興業也非常清楚，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倒下。唯有他活的，甚至活的越久，能給予這位孫子的庇護就越多越長久。
待安神湯喝完，劉興業也覺得精神了許多。只是當他聽到，安神湯花費的藥材時，他也忍不住咋舌道：「這小子，還真是捨得啊！」
「領導，這隻能說您有福，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孫子。」
「也對！反正他是我孫子，沾點孫子的光，也不算過分。給我安排車，我要去殯儀館。」
「領導，今晚你就不要過去吧？」
「沒事，我去看看那孩子，順便跟他說說話。如果他覺得我要回來，那我就回來。之前兩天，也辛苦你了。放心，現在山河回來，這個家也算有主心骨了。」
做為秘書的何成邦，聽到劉興業很隨意的說出這番話，他心裡自然很震驚。可震驚之餘，他同樣深刻體會到，劉家有了牧山河，真的在發生著改變。
先是劉盛文父子倆，而後便是劉盛軍。雖然暫時看不到，這位劉家二少會有何改變。但此刻待在家的劉盛軍，已然看不到以前的盛氣凜人姿態。
等到劉興業在何成邦陪同下，抵達停放棺槨的殯儀館時，看到守候在外面的孫軒等人，劉興業也很誠懇的道：「辛苦你們了！」
「您老言重，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牧少在裡面，需要告知一下嗎？」
「算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他這一直待在裡面？」
「嗯，下午許家的思文公子來了一趟，在裡面陪了牧少一段時間，最後也被牧少勸了回去。因為牧少說，他想一個人安安靜靜陪他父親一晚。」
簡單講述一些情況後，劉興業也沒再多問什麼，邁步走進冷冷清清的殯儀館。看到跪坐在靈堂邊燒紙的牧山河，他也覺得有些心疼。
甚至內心深處，他覺得兒子若真的在天有靈，看到牧山河這個樣子，兒子會做何感想？
「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其實在車輛抵達殯儀館時，牧山河便知曉劉興業到來。可這個時候，他還是佯裝有些意外。而之前他詢問過工作人員，前兩晚老爺子都待在這裡很晚才離開。
老子替兒子守靈，自古也沒有這個道理。可陪伴的話，誰也不能說不許！
「來看看你！要是他泉下有知，或許會覺得愧疚跟欣慰吧！」
「您老好歹也是老革*命，您真覺得泉下有知這種事，真存在嗎？」
「有些東西，說不上信跟不信。我都這把年紀，懷念一點舊東西，不也很正常嗎？」
原本想蹲著陪牧山河聊聊天，可牧山河直接從旁邊找來一把椅子，讓劉興業坐在火盆旁。反觀他自己，卻依然採取跪坐的姿勢，不時往火盆里添草紙。
不得不說，有這個火盆一直燒著，至少能夠讓人覺得溫暖許多。尤其眼下的氣溫，即便殯儀館進不來風。可待在裡面過夜的話，依然會讓人覺得身體不適。
陪過來的劉興業聊了大概一小時，牧山河也適時道：「爺爺，天色也不早，您還是先回去休息。明天那樣的場合，恐怕您也不好缺席，有必要養足精神。」
「好，爺爺聽你的，這就回去休息。今晚，就辛苦你了！」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再次起身，扶著劉興業走到門口，拜託何成邦照顧後，牧山河並未踏出靈堂大門。對離開的劉興業而言，能在今晚聽到牧山河改口叫爺爺，他真的很欣慰。
只是想到之前閑聊時，牧山河依然很堅定表示，他可以替父親守靈，卻不能讓母親失望。這也意味著，想讓這個孫子改姓劉，怕是沒什麼希望。
可劉興業覺得，如果以後有機會，跟孫子好好聊一下，讓他未來的孩子改姓劉，或許牧山河不會那樣抗拒。如此一來，牧山河未來的子嗣，不也都能恢複本姓嗎？
雖然覺得有些遺憾，可劉興業非常清楚，這個孫子已經做出很大讓步。如果他依然覺得不滿足，事情反倒可能適得其反。所以，改姓的事還是一切隨緣比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