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秉承看一眼腕錶上的時間。
目前他所在的國家與小漩那邊有時差，這會是當地時間晚上八點。
走到母親的卧房門口，敲門。
很快，門開。
「媽，我去大哥家一趟。」
武老太太眉頭輕鎖，「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去公司說？」
武秉承面帶輕鬆，「是私事。去公司說不方便。」
「大晚上的，你還得開車出去。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不能。因為得讓大哥打張欠條。」
武老太太並不知道25萬的事，「你和你大哥之間還用得著打欠條？」
「不是我倆之間的事。媽，其實有件事我和大哥一直瞞著您，大哥手裡忽然多出來25萬塊，是小漩的。這事小雲也不知道。」
武老太太揚起手就往武秉承的後背上招呼，「你和秉文真行啊！咱家才跟小漩認了親，你們就找小漩借錢。不嫌丟人？還借25萬塊？不對啊！小漩哪來那麼多錢？該不會是到處借的吧？」
武秉承可不想替大哥挨打，邊躲邊解釋，「大部分是小漩的錢，還有少部分是辰澤的。小漩托我賣了塊上等琥珀，賣了22萬。」
武老太太越是打不到，越追著他打。
武秉承依舊躲開，「媽，您別打我，要打就打大哥。是他聲淚俱下拜託我幫著借錢，我實在借不到，才打電話給小漩。小漩是個好孩子，想幫咱們家解決燃眉之急，毫不猶豫把琥珀交給霖朗帶到國外賣掉。咱們家不能連張欠條都不打吧？」
武老太太停手，「你說得對，咱家必須打欠條。公司法人是你大哥，欠條確實應該他來打。你開車帶我去他家。」
「好。」
有了母親的支持，大哥那麼翻不出什麼風浪。
武秉承用最快的速度出門備車。
十來分鐘後，他們母子倆到達武秉文家的別墅。
趕巧武秉文剛到家。
一看到老母親和弟弟，笑臉相迎，「媽，秉承，你們過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聲？我可好去接你們。」
武老太太冷哼一聲，「去客廳說。」
「好。」武秉文拿出鑰匙，邊開屋門邊說道，「今天只我一個人在這邊住。桂枝他們娘幾個出差了。」
明桂枝是武秉文的媳婦。
武老太太和武秉承都沒有吭聲。
在玄關處，武秉文拿出兩雙拖鞋，分別遞給他倆，「換拖鞋吧！」
武老太太送給武秉文一記白眼，「不換！就在客廳說幾句話，換什麼拖鞋？」
武秉承知道媽是故意的，平時媽最注意衛生，這會在生氣。
武秉文也看出來，「那就不換。媽，是不是兒子哪裡做得不夠好，惹您生氣了？」
放下拖鞋。
挽著武老太太的胳膊往客廳沙發那邊帶。
武老太太坐下後，靠在沙發靠背，翹起二郎腿。
「你倆都給我站著！」
儘管公司法人是武秉文，但武老太太在公司擁有一票否決權。
武秉文不敢忤逆她，筆直地站好。
武秉承出於尊重，也站好，不過站得沒有大哥那麼筆直。
心中覺得可笑。
大哥四十五歲的人了，在母親面前還跟教導主任和學生一樣。
這樣也好，一會寫欠條能寫痛快些。
武秉文恭敬地說道，「媽，有話您說吧！」
武老太太盯著武秉文的眼睛，「你用了小漩25萬塊？不嫌丟人嗎？我剛在小漩面前展現了咱家的財力和實力，你就給我來當頭棒喝？誰給你的膽子？我看你這兩年一點長進也沒有！」
武秉文目光有些躲閃，可不能惹怒老太太，不然以後公司的事情，老太太會交給其他人。「這事您聽我解釋。其實是我向秉承借錢。秉承才向小漩借錢。」
這一刻，武秉承心中有一萬個草泥馬跑過，大哥這不是明顯推卸責任？
敢情就他一個人不要臉，剛跟小漩認親，就借錢。
大哥怎麼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說什麼聽說媽給了小漩不少嫁妝錢，小漩是咱們家一分子，問問她能不能籌個一二十萬，當時聲淚俱下。
到了媽問責的時候，大哥當縮頭烏龜？
「媽，大哥當初說得是讓我去借小漩的錢，可沒說借我的錢。」
武老太太怒目而視，「武秉文，要敢作敢當！」
武秉文依舊嘴硬，「是秉承誤會了我的意思，我……」
「閉嘴！」武老太太使勁一拍沙發扶手，「你馬上把25萬塊還給小漩！」
武秉文硬著頭皮說道，「可我已經投出去。剛進了一批貨，十天左右到這邊，到時候咱們公司至少能賺20萬。我保證12月底之前，一定還錢。」
武老太太十分嚴肅，「那就打欠條！」
「好。我馬上給秉承打欠條，等讓秉承給小漩打欠條。」
武秉文拿錢的時候心安理得，一打欠條，感覺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當大伯的給一個剛認親的侄女打欠條，說出去太丟人，給弟弟打欠條更能接受些。
這一刻，武秉承更加佩服小漩。
小漩真是有先見之明，特意叮囑過，必須是武秉文給她打欠條。
不過，武秉承不打算說出小漩的要求。
因為他知道，只要媽在，媽就會主動要求武秉文給小漩打欠條。
果不其然，武老太太連拍沙發扶手三下，「武秉文，必須是你給小漩打欠條！」
武秉文認為不公平，「錢用於公司運營，公司有一半是秉承的，憑什麼我一個人打欠條？若非要打，他必須跟我一起打！」
要丟人的話，哥倆一起丟。
武秉承呵呵一笑，「大哥，或許你忘了，這些年，我沒從公司得到任何分紅。你才是公司的主事人。」
有錢的時候不給他分錢，如今有了債務，倒是想分債務。
想得美！
武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秉承說得沒錯。以前公司紅火的時候，他沒有從公司得到分紅，現在公司負債，他自然不用分擔債務。武秉文武總，你給我聽好了，今天你不給小漩寫欠條，明天我就讓你從公司普通職工干起！」
武秉文一臉受傷，「當初爸爸過世，公司搖搖欲墜，是我跟在您身後跑前跑後，那時候他武秉承在幹嘛？到處借錢陪女人看病！我為公司付出這麼多，就為了一張欠條，您要降我的職？公司總經理不幹也罷，你讓你二兒子干吧！」
武秉承和他媽都聽出話里的意思，武秉文在威脅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