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煥一隻手扶馮春花，另一隻手扶起自行車，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大娘，您坐車座上，坐穩了，我帶您去醫院檢查。」
楚治一副孝子模樣，也扶著馮春花，「娘，您慢點，慢慢挪到車座上。」
藏在衚衕里的楚漩硬憋著笑，楚治裝起孝子來，還真像。
等他們仨離開後，一身男人裝扮的楚漩，戴著手套，走到馮春花的院門前，特意觀察門鎖的位置，才掏出鑰匙，打開門鎖。
楚治鎖門，從來都不會放正中間。
進門後，插好。
直奔馮春花的卧房。
拿出鑰匙，試圖打開鎖。
可惜的是，怎麼打也沒打開。
這把鎖，看上去像新換的。
難道馮春花察覺到有人拓了她的鑰匙？
就這麼離開，實在是不甘心。
若是撬鎖，肯定會打草驚蛇。
猶豫片刻，楚漩最終決定不撬鎖。
恢複卧房門鎖到原來的位置。
試圖透過窗戶看屋內的場景，裡面有窗帘擋著，什麼也看不清。
推拉窗戶一番，沒能打開。
不再停留。
抹掉來過的痕迹，出門，鎖院門，門鎖位置跟之前楚治放的一模一樣。
十來分鐘後，楚漩回到龍叔店鋪的後院，換回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去前面店鋪找龍叔。
龍叔店裡沒人，正適合說話。
「龍叔，馮春花的卧房門鎖已換，我沒能進去。不過，院門鎖沒換。」
龍叔面帶疑惑，「這就怪了，若馮春花知道我們拓了鑰匙，幹嘛只換卧房門鑰匙，卻不換大門的？」
此刻，肖煥陪著馮春花剛走進醫院門診，他的車鑰匙被楚治拿走，說是一旦他跑了，就賣掉自行車給他娘當醫藥費。
楚治跟醫生說道，「給我娘開檢查單，全面檢查身體。我娘被車撞，哪哪都不舒服。」
肖煥附和著說道，「對，醫生，開單子吧！開完我去繳費。」
醫生見他們不是在開玩笑，麻利地寫單子。
就在這時，楚治捂著肚子，「我肚子疼，先去趟茅房。」
急匆匆跑出去。
肖煥拿到單子後，把馮春花扶到走廊長椅上，「大娘，您在這等著。我去繳費。」
馮春花一把抓住他，「你不會跑了吧？」
「哪能啊！我的車鑰匙還在您兒子手裡呢！您等著我，幾分鐘就能回來。」
「那行吧！」
馮春花並不知道，楚治在進茅房時，被人撞了一下，口袋裡的鑰匙沒了。
幾分鐘後，楚治蹲完茅房，才意識到自己沒帶紙，翻口袋時，發現自己扣下的那把車鑰匙不見。
二十多分鐘後，恢複正常模樣的肖煥走進龍叔店鋪。
剛才在醫院，他的手下幫他拿回車鑰匙，他順利脫身。
看到楚漩也在，一臉驕傲地問道，「我配的鑰匙好用吧？」
對自己配鑰匙的技術十分自信。
楚漩面帶無奈，「好用是好用，不過，馮春花卧房的門鎖換了。」
「啊？怎麼會換？難不成她發現鑰匙被拓？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查清！順便再拓新鑰匙出來。」
肖煥做事風風火火，揮一揮手，就要走。
被龍叔攔住。
「肖煥，是不是你在拓卧房鑰匙時，印泥沒擦乾淨？」
肖煥非常肯定地回答，「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把鑰匙上的印泥擦得乾乾淨淨。」
楚漩忽然想到楚治的德性，「該不會是在你之後，楚治也去偷偷拓鑰匙沒擦乾印泥吧？楚治這個人，越是進不去的地方，越想進去。」
「我先查，三天後一定會答覆！」
肖煥匆匆離開。
楚漩不再繼續停留，告辭離開。
路過公交站時，正好看到沐辰澤走下公共汽車。
主動打招呼。
「沐老闆回來了！生意怎麼樣？」
沐辰澤一臉喜氣，「看我的臉，應該就能猜到。」
他倆都沒有提昨晚的事，彷彿那些話沒說過一樣。
依舊是好哥們。
「烤魚片全賣出去？」
「沒錯。被廉梅的親戚全部包圓。陪我去趟信用社吧？我去存錢，順便把貨款數出來給你。」
「陪你去沒問題。貨款不用全給我，把你的分紅扣出來。」
「以前不都是先交賬後分紅嗎？」
「從今天開始，每天分紅。烤魚片我是老闆，我說了算！」
以免最後算分紅時，沐辰澤又少拿。
沐辰澤樂呵呵回應，「沒問題，聽你的！以後你給多少我收多少，再少拿我就是傻子！我攢起來，留著給將來的媳婦用！」
故意刺激楚漩。
楚漩淡然一笑，「你想開就好。」
沐辰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沒刺激到楚漩，自己反被刺激到。
去信用社的路上，一聲不吭。
到了那裡，他存了兩筆錢，分別是三千塊和一千塊。
楚漩沒有多問。
他小聲解釋，「少的這筆是我的私房錢。替我保密。」
楚漩低聲回應，「既然想保密，就不應該讓我來。」
他倆竊竊私語。
「讓你來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想跟你分享秘密唄。再一個嘛，想拜託你幫我藏存摺。一千塊這張存摺，不能讓我家人知道。」
「看在你幫我那麼多的份上，我答應就是。」
話音剛落，楚漩手裡多了一張一千塊的存摺和240塊錢。
「錢是賣烤魚片的貨款扣除你的分紅？」
「沒錯。」
「你沒算運輸費。」
「多謝提醒，我收回十塊錢。」
沐辰澤快速從楚漩手裡抽走十元。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楚漩算得這麼清楚，以後都這麼著吧，免得楚漩總認為他吃虧。
以後錢攢多了，存進銀行，繼續讓楚漩幫他保管存摺。
楚漩收好錢和存摺。
他倆一起走出信用社。
楚漩問出心中疑惑，「烤魚片賣得快，你送深海漁貨也快，怎麼回來這麼晚？這都下午……」
沐辰澤故作神秘一笑，「這是我的秘密。不許多問！」
「柳姨還等著賣男士長袖襯衣呢！若你能批發到，別忘了給她留二十件左右。」
「還真是巧了，明天會有一批，我去市裡時捎回來。你要不要投資？」
「我不投。」
每次跟沐辰澤合作，沐辰澤都會吃虧。
楚漩寧願不合作，也不想他吃虧。
「那好吧！明天我捎回襯衣後，去哪裡找柳姨？」
「放龍叔的玉器店就行。龍叔會付款。」
「好。」
之後他倆分開走。
等楚漩回到家後，從口袋裡掏出寫有沐辰澤名字的存摺，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