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線索
楚漩躲在龍叔店鋪院牆外的大樹後面。
完全可以聽清馮春花和龍叔的對話。
龍叔一眼認出馮春花，故意打趣，「喲，這不是楚漩她奶奶嗎？是不是過來還債？怎麼沒跟楚漩一塊過來？她剛把這個月該還的錢還上。你只需把剩下的還上就行，我用算盤算一下……」
馮春花陪著笑臉，「龍老闆，別介！我跟楚漩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村辦和鎮治安隊都能為我證明。楚漩他爸不是我兒子，當年抱錯了。」
「是嘛？」
「真是！必須是。」
「那你今天過來有啥事？難不成要買我家玉器？」
「沒錯。我想買龍鳳玉佩，聽說你這裡有，所以過來瞧瞧。」
「好。馬上給拿。」
很快，龍叔從鎖著的玻璃櫃里拿出幾對龍鳳玉佩。
熱情地介紹道，「這龍鳳玉佩配龍鳳胎最合適。男孩帶龍佩，女孩帶鳳佩。我這有三種規格大小，玉料都一樣，是黃龍玉中高冰種、油潤度極佳的精品。最小的那對兩千塊，中等大小的那對三千塊，最大的那對五千塊。你看看選哪對吧！」
馮春花拿起五千塊那對，翻來覆去地看，愛不釋手。
「還能便宜些嗎？三千五百塊吧！」
龍叔略顯生氣，這還是第一回被砍價這麼狠。
「三千五百塊還不夠成本價呢！最少4900塊。」
馮春花戀戀不捨地放下最大的那對，拿起中等的那對，「這對2800塊吧？若是行，我買這對。」
龍叔輕輕搖搖頭，「這對至少2900塊，實話跟你講，這是以前我存下的料子，若是按現在的黃龍玉精品價格，在市裡少說得賣3500塊。不是我吹，去大城市能賣到四千塊。你現在買回去絕對賺了！我正考慮漲價呢！你明後天再來，可就不是今天的價格。」
馮春花是識貨的人，知道他說得是實話，但還是想講價，「2850塊吧！」
龍叔堅決不賣。
最終，馮春花掏出2900塊，買下那對龍鳳玉佩。
千叮萬囑包裝一定要過硬。
龍叔拿出專門裝龍鳳玉佩的精緻雕花木盒，幫其包裝好。
馮春花滿意地拿在手裡，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布袋，裝進去。
臨走前，冷不丁說道，「龍老闆，可能你還不知道楚漩掙大錢的事，該一次要完債就一次要完唄。」
龍叔一臉不悅，「你是想陷我於不義嗎？當初答應王村長每月要債。我是商人，向來誠信為重！」
馮春花嘆一口氣，「你別不聽勸，過陣子楚漩姐弟倆可能就去市裡買房，甚至會去外省投奔他們的親媽，我這是為你好。」
「你這是借力打力，想借我的手給楚漩姐弟倆以及王村長難堪吧？我告訴你，你打錯算盤！楚漩姐弟倆跑了，我會找王村長要錢！不勞你操心。慢走不送！」
龍叔沒給馮春花留什麼面子。
馮春花氣得直跺腳，「若不是只有你家賣這種龍鳳佩，我絕對不進你家店鋪！好心當成驢肝肺！」
龍叔作勢要打人，嚇得馮春花提著布袋，拔腿就跑。
等馮春花跑得不見人影，楚漩才再次走進龍叔店鋪。
龍叔立馬說道，「我正想派人傳話給你，馮春花買了一對龍鳳玉佩，我懷疑她要送給一對龍鳳胎。」
楚漩聯想到馮春花要去海市，「難不成那對龍鳳胎在海市？」
「我現在就派人去海市打聽。龍鳳胎少見，應該好打聽。」
「龍叔，還是派人繼續暗中跟蹤馮春花吧！萬一咱們猜錯方向呢。」
「方嚮應該不會錯。這事你不用管，回去吧！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楚漩執拗不過他，只好點頭答應，告辭離開。
在鎮上買了些物資，坐馬車回村。
剛下馬車，就聽到村裡人議論。
「劉招娣到處借錢呢！」
「聽說她媽腦子裡長了腫瘤，早期，可以動手術割出來。」
「得花五千塊呢！上哪裡淘換錢去？」
「好像她家想賣房湊手術費。」
「就她家那老房子，根本不值錢。」
……
楚漩沒有搭話，直奔家中。
剛進灶房放下手裡的東西，敲門聲響起。
楚漩邊朝院門走邊喊一句，「門沒關，進來就行。」
結果還是沒人進來。
走到門口，看到劉招娣站在門框旁，一個勁地搓衣角，身子搖搖欲墜，臉上黑眼圈濃重。
楚漩輕聲說道，「才幾天沒見，都不知道進門了？趕緊進來！」
劉招娣一臉不好意思，「漩姐，我……我是來借錢的。我……」
把劉家親戚借了個遍，不僅沒借到一分錢，還被說異想天開、不自量力。
去姥姥家借錢，倒是借到了，但遠遠不夠。
這才厚著臉皮過來借楚漩家的錢。
楚漩輕拍劉招娣的肩膀一下，「總不能在院門口數錢吧？去我卧房。」
劉招娣感動地熱淚盈眶，她還沒說好話，也沒保證何時還錢，漩姐就願意借給她。
默默地跟在楚漩身後，走進卧房。
楚漩拽過一把椅子，請劉招娣坐下，又幫她拿來兩塊桃酥和一杯水，「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剛才在村口我聽說了，剛想回來放下東西帶錢去你家。既然你來了，也就省我跑一趟。」
劉招娣哽咽著說謝謝。
從昨晚到現在，她沒顧上吃飯，確實餓了。
大口吃著桃酥，喝水。
楚漩去楚灃屋裡拿錢。
楚灃也聽說劉招娣到處借錢為牟星治病的事，這段時間跟她相處，有了朋友之情，就想不遺餘力地幫她。
小聲跟楚漩商量去銀行提錢，加上家裡的現金，可以借給劉招娣四千塊，還能留出生活費和做生意的本錢。
楚漩沒同意，只打算借出去1500塊。
楚灃十分不理解。
楚漩帶著錢回到自己卧房，等劉招娣吃完桃酥，遞過去，「這是1500塊，我能拿出來的最大數目，手裡留了點錢當生活費和烤魚片的本錢。不夠的手術費，可以去借高奶奶家和秦嬸子家，只要你開口，她倆一定會幫你。」
楚漩了解高美娟和秦麻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她倒是有兩千五百塊存款，但現在暫時不能動。
畢竟田小雲剛動了手術，後續極有可能需要治療費。
親媽不問她要歸不要，她該盡孝還是要盡孝。
1500塊塞到劉招娣手裡的瞬間，劉招娣感動地嗚嗚哭起來。
這相當於一個工人兩年多的工資。
這是劉招娣至今為止，借到最多的一筆錢。
「漩姐，謝謝你！我和家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
作勢就要給楚漩跪下磕頭。
楚漩趕忙攔住，「這都什麼年代了！不興磕頭這一套！」
劉招娣頭沒磕成，便寫了一張欠條，簽字摁手印。
送劉招娣離開後，楚灃走到楚漩身邊，一臉怨懟，「姐，為什麼你不肯再多借給劉招娣兩千五百塊？她媽急需錢救命啊！你心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