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頭離開家,她就知道,精神力一直在跟著他。
不是為了監視,而是為了保護。
雖不是手無扶肌之力的書生,但是遇到武林高手,他肯定是逃脫不掉。
就算有龍衛保護,她也不放心。
從頭看到尾,她都沒出來哼一聲。
這個年,真的是熱鬧之極,三十晚上,出了個長公主,初一出現了刺殺,初二過後,就是京城達官貴人的惡夢開始。
一直持續到正月十二,才算漸漸安定下來。
正月十三,秦月出關,恰巧皇帝來拜訪,紀明堂和他爹也過來看望。
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著京城中發生的事。
皇老頭的聲音有些悶,聽著就象是受了打擊的樣子:「朕這次派人調查之後,有證據的主犯,處死了十六人,從犯流放了一百多人,其家人雖無大責,但卻每天享受著他們帶來的利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被朕罰去種地了。」
秦月哧笑一聲:「你的朝廷用人制度應該改一改。」
「怎麼改?」
「文武舉的年齡限制在十五到二十五歲,歲數再大的就算了。」
「哦?為何?」
「有才華的人,考一考二,最多三次,必中,沒有才華的人,考一輩子也考不中,凈是托累家裡人,省吃儉用供著,最後一事無成,還不如早早滅了他們的心思,另謀出路。」
皇帝輕輕點點頭:「有道理,繼續說。」
「一人為官,代代為官,不死都會在朝堂有一席之地,要知道,人隨著年齡的增加,很少有溫顧知新的人,思想偏執是其一,他們站著位置,那些年輕有為,充滿熱血的新人卻沒有用武之地。」
「嗯,你的意思是?」
「六十退隱,其家眷想為官,必須和普通人一樣科考,別想靠著關係,不勞而獲。」
「可他們都為朝廷做過貢獻呀。」
「哼,天下百姓,也會你的江山出過血流過汗,難道因此你就免了他們的稅嗎?」
皇帝被說的無語,秦月白了他一眼:「看看你那些朝臣,當初科舉,豪言壯志,說是當官是為了天下百姓,可哪個不是為了自己嘴邊的那些銀子?為民?我看是為了錢才對。」
紀明堂嘴一撇:「岳母說的對,貢獻個屁!」
皇帝白了他一眼,紀明堂立即老實起來。
「朕會考慮你說的。」
「要知道,只有讓朝堂的血液去舊換新,才能充滿生機,那些老東西,是阻礙東周富強的絆腳石。」
「你說的這個,對於朕來說,還有些難辦,不過,可以試著慢慢來。」
「隨你,你那朝堂里,吃閑飯的人太多,提拔有能力的新人,是迫在眉睫。」
皇帝看了一眼石頭,立即就被秦月看破。
「少打他的主意,他適合當教書先生,你那裡魚龍混雜,去了也只能令他不開心。」
石頭也連忙表態:「我一個山野村夫,不習慣爾虞我詐,還是饒了我吧。」
皇帝無奈的嘆口氣:「也罷,朕就替昊天多管些時日,等他登了位,你家那些人能不能?」
「不能,我秦家的人,除了我,任何人不準參與朝堂之爭,違者,趕出秦家!」
「嘶~~那他們想有一翻作為呢?」
「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拘於朝堂這片小天地,不見得非在你那裡才有出息。」
「是,你的人,都是龍潛於淵,總會有一飛衝天的時候。」
「不過,有一人例外。」
「哦?是誰?」
「秘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真是吊朕的胃口呦。」
幾個人同時看了看外面:「天又陰了,十五不知道會不會看見月亮。」
「不下雨,有燈就好。」
說起這個皇帝有些暗然:「今年朕處決了太多人,怕是這個元宵燈會,不怎麼熱鬧了。」
「別的地方熱不熱鬧,我不知道,我這道街肯定會熱鬧。」
皇帝不以為然:「朕看過,你這道街,平時連個擺攤的都沒有,還熱鬧?」
「正月十五,你可以來。」
「你說的啊,朕會帶著皇后一直來。」
「隨你!」
提起皇后,皇帝心裡又不舒服了,皇后自從宮宴後,一到睡覺就會做惡夢,白天沒事,他想著帶皇后早點過來,請秦月給瞧瞧。
果然,正月十五的中午,皇帝帶著他的愛妻來了。
這次,皇后對秦月那是隔外的恭敬。
秦月給她把過脈,又看了看她的面相,眉關一皺。
「你不是被那日的景象嚇的,而是心中有個魔障,一直在糾纏著你,那件事只是一個引子。」
皇后一愣,隨即苦笑起來。
「本宮身後帝後,哪有不殺人的道理,那些宮人做錯事,幫著妃子做惡事,本宮沒少處罰,若說手裡沒命案,那是不可能的。」
秦月盯著她:「你殺過一個無辜的女人,有這事嗎?」
皇后頓時臉色一變,好半天才緩緩說道。
「即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瞞著你們了,那個宮女是我身邊的侍候的,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有個習慣,只要皇上不在我身邊,我就會在枕頭下放把剪刀。」
秦月接過話:「那日,你做惡夢,她好心到床前來看你,沒想到被你用剪子一下插入胸口,當即身亡,是對吧?」
皇后大驚:「你,你怎麼知道?」
秦月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緩緩說道:「她曾救過你一命,對你忠心不二,你因為此事,一直心有不安,那天看到的血,讓你想起了她,對吧?」
「本宮,我,」
秦月從袖口取出一本書:「這是一本超度亡靈的經書,在你的屋裡支起香案,每天虔誠的念上一遍,七七四十九天後,看成效!」
皇后哆嗦著雙手接過經書,她朝秦月輕輕一禮。
「謝謝!」
「紀明堂,你去帶皇后找婉兒,然後陪著她去看看小鐵它們。」
「好!」
支走皇后,秦月這才對緊張的皇帝說道。
「希望這本經書對她有用,不然的話,怕是撐不過三年。」
「什麼,不是說十年嗎?」
「我又不是神算,哪知她會那麼快,只是覺得她身上的死氣越來越重了。」
皇帝嘆了口氣:「難道真沒別的辦法了?」
「我對這方面不精通,不如,你找個得道的高僧,給她看看,佛是光,死氣是邪,應該可以剋制住。」
「那朕就請皇家寺院的愚念大師來宮裡給皇后瞧瞧。」
「嗯,想開點,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好好待她,讓她開心的走完這一段,人嘛,總會有這麼一天的,坦然相對就好。」
「好象你死過一樣。」
秦月一笑:「還別說,我還真的死過,若不是楊家的苛待,就沒有我秦月現在。」
「哦?」
「你是因死而重生?」
「算是吧。」
「怪不得,要是這樣的話,一切都好解釋了,朕派人暗中查過,一直對此事不解,你是不是蘇醒了前世的記憶,所以才?」
「差不多吧就是這樣子!」
皇帝恍然,他目光炯炯的盯著秦月:「你那些新鮮玩意,就是你前世的,對不對?」
「對!」
「你有乾坤袋對不對?」
秦月一笑:「那個太低級,你看仙俠傳看多了。」
「那就是袖裡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