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陳宇重新坐下，目光一眨不眨的與哈爾對視：「而你，可能領先了六百多公里，還跑偏了。所以你的行為不會被任何人類接受。」
「……我有些理解了。」哈爾點頭：「人類的大腦只有一顆，我的大腦卻數以億計，這是計算力的差異。」
「不，這個計算力沒關係。」陳宇搖頭，關閉了與對方的直播通訊：「只能說你還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
【不列顛：這裡是不列顛官方，終於拿到許可權了，剛才實在抱歉，技術人員已經儘力了。】
「不是你們的錯誤。在電子信息領域，哈爾就是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擺擺手，陳宇不願意與在直播間內耽擱太久，直入正題：「我們繼續討論針對哈爾的計劃。注意，陰謀就不要提出來了，很難在哈爾的監控下做到保密，說陽謀……」
……
當陳宇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京城時間下午一點。
推開傳送門的下一刻，小桃紅就風風火火的撲了上來，掛在他身上：「陳先生，您炸來炸去太好玩了！下次還有機會帶我玩嗎？」
「嗯……」推開小桃紅，陳宇上下打量她幾眼，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我有些好奇，那些和你同款的人工智慧，是不是性格都相差不多？」
「這我不太了解啊。難道您喜歡上我的性格，想要多購買幾台機器人嗎？」
「可能真的很喜歡吧。畢竟敵人越蠢越是好事。」
「並不能這麼說。」哈士奇扔掉隱身斗篷，忽然出現在陳宇面前，吐出煙圈：「不按常理出牌的敵人，有時候比八面玲瓏的敵人更危險。」
「也許你說的對。」關閉E·I力場，陳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礦泉水猛灌兩口：「之前在電話里你好像要有事情和我談，什麼事啊？」
「不著急談。」哈士奇將煙頭精準的彈飛到垃圾桶里，問道：「你和五十多個國家官方商量的怎麼樣了？找到對付人工智慧的方法了嗎？」
「你猜。」
「還用猜？你的情緒不是明擺著嗎。」
「嗯。不探討不知道，一討論起來才發現人工智慧真的很難對付。它進化和運算的速度太快了，科技瓶頸對它來說跟沒有意義，精力也是無限的。日國智囊團隊聯合京東大學電子系的教授們給出一份報告，大致意思是說，以目前世界上還在運行的計算機能力，那個哈爾可以在一秒內完成一千六百萬次的毀滅人類模擬實驗，找出其中最具殺傷力的，人類就難逃滅絕。」
「幸好，它的底層指令是保護人類。」哈士奇攤爪：「否則我們連一絲勝算都沒有。從人工智慧的製成形式來看，就比碳基生物優秀了好幾個數量級。」
「現在也不見得有什麼勝算。」陳宇起身，煩躁的在屋子中轉來轉去：「哈爾能用極為恐怖的效率使用地球資源，建立一個個工廠、量子計算機。以無人區為據點，逐步擴張進行它的計劃。只要世界上還有網路運行，就有她的代碼種子。」
「網路都關了呢？」小桃紅提議。
「還有衛星。」
「衛星都滅掉呢？」
「她還可以自己建立區域網、基站、甚至是藏在地底的信號發射器。對方是計算力無窮盡的人工智慧，擁有無法想像的有效方案。就算犧牲了文明科技等級，也解決不了對方。」
「更何況就算主動銷毀所有電子產品，哈爾也能自己創造。」哈士奇點頭：「所以這個計劃不可取，無端削減人類實力。」
「沒錯。」
「把未來的武器科技發送給其他人類呢？增強文明整體實力？」小桃紅又提議。
「不行。」哈士奇瞥了小桃紅一眼：「人工智慧很特殊，沒有學習成本，它可以很快消化碳基生物需要長時間領悟的知識，一旦陳宇把未來科技甩給普通人，那人類就徹底沒救了。」
「幸好浮空城堡圖書館裡面沒有網路，赫敏看管的還很嚴，否則哈爾連宇宙殖民艦都能造出來。」陳宇嘆氣：「我們真的沒有太多對付人工智慧的辦法。它幾乎就是無解的。」
小桃紅驚訝的捂住小嘴：「原來我們人工智慧這麼厲害。」
「不包括你。」
「不包括赫敏嗎？」
「不包括你！」
「我也能聯網啊！」小桃紅挺起胸口。
「……對了。」陳宇想到了什麼，轉身問道：「我記得你剛被快遞過來的時候說過，你能連接哪個網來著？」
「Future Network。」
「為什麼不能連接網際網路呢？」
「太古老了，我們之間的進位並不兼容。」
「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原因。」陳宇冷笑：「你能連接的Future Network，肯定是未來特質的網路格式，用來防止你們人工智慧在網際網路作妖。證明未來的時間線，也經歷了這次人工智慧危機。更解釋了造島工程船、R型深空船等科技產品為什麼會被閹割了智能操作。」
哈士奇驚訝的上下打量陳宇一陣：「哦，突然發現你的智商好像提高了不少？」
「承你吉言。」
「咦？」這時，小桃紅突然一愣，隨即興奮的舉手：「我發現了一個消滅敵人的好辦法啊！你們怎麼沒想到呢？」
「你？」陳宇狐疑：「能想出什麼辦法？」
「上一期評測不是給你發來一個藍超巨星嗎？引爆那個東西，爆發的伽馬射線不就能滅掉地球上的所有電子產品嗎？也順便滅掉了寄宿在硬體里的人工智慧！」
陳宇：「……」
「怎麼樣？我的智商也提高不少吧？終於還能追的上您呢。」小桃紅開心的拍手。
「連你都想到了，我們會想不到嗎？」
小桃紅：「？？？」
一旁的哈士奇默默點了一根煙：「你能思考到這點值得表揚，但你忘記了距離這個東西嗎？想要不傷害到人類，超新星的爆發距離至少要在百光年以外。等到伽馬射線以光速跑到太陽系，已經是一百多年後的故事了。全人類都變成狗頭計算機了吧。」
「沒錯。」陳宇聳肩：「所以在會議上，根本沒有智囊團去研究這個方案。」
「原來如此。」小桃紅恍然：「那怎麼辦啊……」
「呵呵，根本沒有研究嗎？」
伴隨著嘲諷的笑聲，哈士奇緩緩吐出口中煙霧，雙眼迸射出精光：「明明絕殺就在裡面，五十多個國家的智囊團卻抓不住重點？未來人給我們發過來一顆恆星是用來賣萌的嗎？」
「真是……」
「凡人的智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