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大白菜在大街上都難撿到，更何況無比珍貴的丹丸？
陳昊天昨天在萬丹堂二樓說的話，輕浮了。
「小月小姐說的也是。」陳昊天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讀書少，說話老沒把門兒的。」
「沒事兒，我也是說話沒把門兒的。」完顏月笑得沒心沒肺，「要不業績也不會如此糟糕。」
陳昊天將完顏月上下打量一番：「你的業績會糟糕？」
完顏月斟了杯茶水輕輕放在陳昊天面前，幽怨無限：「可不是嘛？自從到了一號分鋪，賣出的丹丸還在個位數徘徊。」
「這樣的業績，在萬丹堂商隱城分鋪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
陳昊天面色一窒，開始為完顏月鳴不平：「這不是你的問題，而是定價問題。」
「比如昨天那個回神丹，價格太離譜，這是賣丹丸嗎？這是搶劫！」
完顏月捧著雙腮，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陳昊天。
「先前我也覺得定價高，直到昨天下午那名客官花了八十金幣買走極品回神丹，我才意識到不是定價問題，是我的銷售能力有問題。」
陳昊天到口的茶水差點吐出來，八十金幣買回神丹，腦子進水了吧？
見陳昊天這幅表情，完顏月掩著小嘴笑了：「陳大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走路都能撿到丹丸？」
「你覺得五十金幣貴了，別人還覺得八十金幣便宜了呢。」
陳昊天老臉一紅：「你怎麼還提撿丹這茬？」
完顏月撅著小嘴，埋怨道：「陳大哥天還沒亮就找我，扯了老半天愣不將撿到的丹丸拿出來，我不扯東扯西，難道咱們倆就這麼干坐著，大眼瞪小眼？」
陳昊天盯著完顏月看了老大一會兒，道：「你怎麼知道我過來是賣丹丸而不是買丹丸？」
完顏月捏了塊小桃酥，朝小嘴中一送，邊吃邊道：「八十枚金幣的回神丹，五十你都不買，指望你這種人買丹，萬丹堂沒法開了。」
陳昊天從口袋掏出一枚回神丹，放在桌子上，對完顏月道：「說的也是，我就鄭家一僕人，哪能買得起丹丸？」
「這是我昨晚撿到的丹丸，小月小姐看看，品階如何？」
「這就對了！談正事兒嘛，談完我還要吃早餐呢。」
完顏月將回神丹拿起來，湊到鼻畔輕輕一嗅，旋即站了起來，看陳昊天的目光就像看怪物。
就知道你會有這種表現，你昨天拿出來的回神丹跟我的回神丹，完全不具可比性。
「小月小姐，這種品階的丹丸，萬丹堂收嗎？」陳昊天抿了口香茗，雲淡風輕的問。
「收！」完顏月緊緊握著回神丹，笑得越發天真，「這種品階的丹丸，陳大哥在路上撿了多少枚？」
陳昊天輕咳一聲，笑道：「我運氣好，總有十來枚吧。」
完顏月看看手裡的丹丸，又看看陳昊天：「陳大哥在此稍候片刻，我拿給掌柜看看。」
出了貴賓室，完顏月面龐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掌柜見完顏月這幅表情，趕緊湊上來，小聲問道：「小月小姐，怎麼了？」
「跟我去密室。」完顏月丟下這話，便下了樓。
萬丹堂分鋪密室，當完顏月將陳昊天的回神丹交給王掌柜的時候。
王掌柜的手直哆嗦，長年累月同丹丸打交道，王掌柜不可能不知道這枚回神丹的價值。
這是超越極品回神丹的丹丸，按理說應該定為仙品。
只是賣了那麼多年丹丸，仙品回神丹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倒不是說仙品回神丹煉製起來難度頗大，而是能煉製仙品回神丹的丹師，大都是赫赫有名的丹師。
都赫赫有名了，誰閑著沒事兒在回神丹這類地階丹丸上折騰？
「小月小姐，這枚仙品丹丸是陳昊天的？」王掌柜試探著問道，聲音略略有些顫抖。
完顏月瞥了眼王掌柜，黛眉微蹙：「陳昊天，誰是陳昊天？」
王掌柜眨巴著眼，老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向完顏月的眼神較之先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對不起，小月小姐，屬下說錯話了。」王掌柜趕緊站起來，躬身行禮。
完顏月靠著椅子，雙手環抱胸前，她的語速不快，卻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跟手下的人說好了，丹丸跟陳昊天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若有人走漏了風聲……」
完顏月沖王掌柜嫵媚一笑：「不僅走漏風聲的人要死，但凡和他有關係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是。」王掌柜額頭一陣冷汗。
他現在才明白，完顏月的不靠譜是假象，她的目光要比很多嫡系要毒，手腕恐怕也比很多嫡系狠辣。
「哎呀，王掌柜，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完顏月一邊把玩著手裡的丹丸，一邊問王掌柜，「你說說看，這枚回神丹，我們收購的話，開什麼價格好呢？」
王掌柜戰戰兢兢坐下，瞟了眼完顏月，小聲道：「屬下不能定奪，由仙品回神丹衍生出來的意義非凡，已超出分鋪定奪的範疇。」
完顏月伸了個懶腰，突然站了起來。
來回走了好幾圈，完顏月對王掌柜道：「開啟通訊仙石，以我的名義向總部彙報。」
「從現在開始，萬丹堂一號分鋪升級為總部直屬店鋪，由總部直接管轄！」
「珍稀仙草靈藥，緊著咱們這邊兒來。」
王掌柜整個人都懵了。
在萬丹堂混了那麼多年，他不會不知道總部直屬店鋪的意義，也不會不知道珍稀仙草靈藥緊著來的內涵。
只是為了一個陳昊天在商隱城這麼玩兒，有必要嗎？
「小月小姐，這個……因為這枚回神丹，便向總部申請直屬店鋪，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我怕總部不同意。」
王掌柜猶豫一番，小心翼翼的提醒。
「您現在基層鍛煉，家族以後定有重用，所做的每個決斷，都會影響您的評分，屬下怕……」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完顏月毫不客氣打斷了：「你不申請，怎麼知道總部不同意？」
「是，屬下錯了。」王掌柜忙道。
「你啊，不是錯了，是錯的非常嚴重，機會來了就要把握住，世上沒有後悔葯。」
完顏月細細端詳著回神丹，柳眉一挑，得意非常的道：「我有種預感，這枚回神丹將改變家族的命運。」
王掌柜低著頭，對完顏月的觀點頗不認同。
仙品回神丹是難得，可萬丹堂數千年發展，跟那些高階丹師也不是沒有合作。
完顏月僅憑一枚仙品回神丹便如此決斷，太草率。
完顏月瞟了眼王掌柜，笑道：「有問題嗎？」
王掌柜趕緊搖搖頭：「沒有。」
「沒有趕緊去做啊，我還得給人家回話呢。」
完顏月將仙品回神丹放到王掌柜手裡，又道：「申請完畢後，帶著這枚回神丹去總部。」
王掌柜徹底懵逼了，去總部？這麼快就要奪我的權？
完顏月輕輕嘆了口氣：「你按照我說的做便可以了，其他的莫多想，萬丹堂絕不會虧待你。」
王掌柜哦了一聲，慌慌張張出了密室。
完顏月在王掌柜走後，嘴角掛著幾絲鄙夷。
肉眼凡胎！
仙品回神丹？陳昊天這枚回神丹若僅僅是仙品，我會搞這麼大的陣仗？
能煉製出這種品階的丹丸，陳昊天的潛在能力不亞於仙法世界的丹王。
完顏月心情大好，在密室又思忖了一會兒，方才不緊不慢朝貴賓室走去。
陳昊天在貴賓室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完顏月又走了進來，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掌柜不跟我談？」
完顏月趕緊擺擺小手：「陳大哥誤會了，不是掌柜不跟你談，而是為了保密需要，不能跟你談。」
陳昊天有些不解。
完顏月笑著解釋道：「陳大哥撿到的丹丸品階太高，橫財不能露，露了掉腦袋，萬丹堂必須得為陳大哥的安全著想。」
陳昊天恍然大悟，贊道：「萬丹堂生意做的那麼大，果然有一套，你們靠譜。」
「萬丹堂的理念永遠都是站在客戶的角度考慮問題，不管是買方還是賣方。」
完顏月丟出一句廣告語，給陳昊天重新沏了杯茶，徑直問道：「陳大哥的回神丹，準備開價多少？」
談判這玩意兒誰先開口誰吃虧，陳昊天跟著艾薇兒混了那麼久，多少懂得點兒生意經。
於是他眼珠子一轉，反問道：「小月小姐能給多少？」
完顏月抿了口香茗，甜甜笑道：「我們掌柜說要多少給多少！」
陳昊天懷疑自己聽錯了：「一百金幣也給？」
「一千金幣都給。」完顏月鏗鏘有力的道。
陳昊天倒抽口冷氣：「小月小姐不是開玩笑吧？」
完顏月靠著椅子，笑得就像個天真的孩子：「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陳昊天重重點點頭：「很像！」
「哎呀，我說真的。」完顏月正正面色，很是疑惑的嘀咕，「掌柜這也太不會做生意了。」
你們的掌柜不是不會做生意，是太會做生意了！
陳昊天輕咳一聲，試探著問道：「你們掌柜還說什麼？」
完顏月托著腮幫，慢悠悠的回道：「掌柜還說，萬丹堂想以回神丹為線，跟陳大哥做個朋友，希望陳大哥鴻運當頭，撿到更多更好的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