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錯特錯

正文卷

我看過一部美劇,每一集都比較短小。

名字叫做《一千種死法》。

裡頭的死者的死亡方式都很奇葩。

雖然我和葉翔是以相似的角度,相似的力度被丟到這草坪上來的。

可是說不定,說不定葉翔的後腦勺就重重地撞上了一顆不足為道的石子,然後這就造成了他腦內出血,乃至死亡……

我嚇壞了,顫抖地伸出手。

一時間,我分不清是應該先打電話叫救護車,還是先叫來對面的那一群夢能力者來幫忙。

然而,到最後,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的手只是伸進了葉翔的腦袋下邊……

我祈禱著,千萬不要讓我摸到石頭,千萬不要讓我摸到血,千萬不要讓我摸到死亡!

事實上,我也的的確確什麼都沒有摸到。

就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聽到聲音……

從葉翔的嘴巴里發出的聲音。

打呼嚕的聲音。

——尼媽的!你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呢!快要把我嚇死了有沒有!!!

我還特么的真的以為他死掉了,還做了許多的心理準備,完全處於不知所措的痛苦狀態,大腦都一片空白,呼吸都做不到了,有沒有啊!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葉翔到底是有多麼想要睡!

我快要氣死了有沒有!

我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放了下去,一把就捂住了葉翔的嘴。

不要懷疑,我沒有想要殺人。

我只是想要為地球減輕負擔,弄死葉翔這個人形垃圾而已!

憋了一會兒氣,葉翔終於醒了。

他在起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女孩子。

我這才知道,原來葉翔不是有多困,而是想要轉變成女孩子的狀態……

雖然身為男孩子的他力量也比普通人大很多,但是真正強悍的時候,還是作為女孩子的時候。

他這是打算硬闖了嗎?

哥斯拉與恐龍的戰爭即將開始了嗎?

葉翔換了一身晚禮服。

他這樣的身高能找到一件合身的裙子當真不容易。

幸虧晚禮服中長裙居多,因此葉翔找到了一條合適的裙子……

或者說,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女賓客。

完全不用我的幫忙,葉翔獨自一個人將返回車上尋找手機的女賓客打暈,然後在車裡就換上了對方的裙子。

我都不忍看了。

從外頭觀察,乍一看,還以為葉翔是在車震呢……

原來穿晚禮服長裙是那麼危險的事情嗎?

幸虧我是男的,不用穿晚禮服長裙。

葉翔從車上下來,當真嚇人……

誰讓他太高了呢?

原本是曳地的長裙,竟然變成了才過膝蓋的裙子。

葉翔走過來,他笑嘻嘻地說道:「怎麼,你還不找一件衣服穿?」

「說的我好像沒穿衣服似的。」我皺著眉頭,「你這衣服穿的有問題吧。」

「有什麼問題?」

我圍著葉翔轉了一圈,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可能是那個女賓客的身材比較大,而且肚子比較圓,所以葉翔的肚子上耷拉下一圈又一圈的衣服褶皺。

而且葉翔的腦袋也進錯位置了……

他的腦袋鑽進了左袖口裡——左邊是無袖的。

這裙子大概就是不對稱的款式,左邊沒有袖子,右邊是長袖的。

葉翔這麼大的個子,蜷縮在車子里穿衣服,肯定受到了局限,因此他不光腦袋鑽錯了地方,右胳膊也從左袖口裡鑽出來,顯得右邊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被遺棄了。

「我寧願相信是車裡光線不足,空間不足,也不願意相信你是智商出了問題……之前的那個大媽到底是有多胖,你的腦袋和胳膊都能從一個口裡鑽出來?也太牛掰了吧!」

說著,我心底一涼,又想起那個保安大叔的話——

學生會成員畢業後總是在外頭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肚子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肥,整個人就變成兩邊小中間大的古怪生物……

古怪生物!!!

幸虧我不是學生會成員了。

要變也就是葉翔一個人的事吧。

「你確定,我倆這個樣子,他們就會放我們進去了嗎?」

那位女賓客的邀請函自然是被葉翔搶過來了。

葉翔其實也挺殘忍的,他不光扒了人家的裙子,還搶了人家的邀請函。

不過聽葉翔說,那大媽在裙子下頭穿了連體的肉色貼身小衣,好像整個人被香腸的包衣糾纏住了一樣。

肉都是一段一段的。

葉翔都能做到這種程度,我自然也不甘落後。

我去找了一套西服……

因為有了一張邀請函就夠了,因此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適的衣服。

我的身高其實在男性群體當中比較大眾化的,因此可以找一套西服是很容易的事,重點是對方願不願意把身上的衣服借給我。

和葉翔所走的搶劫風不同,我是非常講道理的。

第一向之借西服的人。

我當時是靠在車上與正要從車裡下來的男客商討的。

「一百塊錢?你就想要我身上的這一套阿曼尼西裝?」對方是這樣笑著回答我的,「孩子,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嗎?還是和你的朋友打賭了?這樣吧,我給你一百……給你兩百塊錢,你去問問其他賓客願不願意借給你西裝。」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就掙到了兩百塊錢,就是幾句話的工夫。

我挺高興的,當時,把梨溯什麼的都拋諸腦後。

第二個向之借西服的就沒有這麼大方的,對方年紀也比較大,脾氣更大,抓起手裡的拐杖就要砸我。

我一邊道歉,一邊表示願意背他進會場……

然後,我就背著這個五十多歲的大爺跑掉了。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背上的大爺沒有了,但是大爺的衣服讓我給穿回來了。

葉翔就問我,你是花錢換來的西服?

當然不是!

這些都是高檔西服,這群賓客們怎麼可能會為一百塊錢所動搖呢?

更何況我也不捨得我的一百塊啊,我只是作為押金而已,之前我就打算著,等我把西服還給對方的時候,對方也要把一百塊錢的押金還給我的。

葉翔就笑話我,說這又不是共享西服。

我就說,也差不多少了。

我最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了……

為什麼葉翔要穿上那大媽的高跟鞋呢?

那大媽明顯是個矮個子,但是腳丫子很肥很大,因此葉翔也穿得了。

但大媽一個矮個子穿高跟鞋沒什麼,葉翔穿上高跟鞋就很恐怖了啊……

因為葉翔的身高不斷地成長,大概能有一米九一左右了。

再穿上將近十厘米的鞋子……

完全是巨人吶有沒有!

全場矚目的焦點吶有沒有!

饒是換上西裝看上去利落爽朗的我也頗為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跟在葉翔身邊啊!

葉翔就不能考慮考慮我這個當事人的心情嗎?

哪怕他光著腳,都是全場制高點了。

以葉翔的長相和升高實在是太惹眼了。

之前那個把我們丟到另一邊的力量型保安應該可以一眼就認出我們來吧。

我是不是應該相信葉翔的力氣?

我可不想再被丟第二次,要是保安認出我們來,還是乾脆就主動地離開吧。

從正面突破本來就是不合適的方法。

完全可以從後門啦,裝作廚師啦什麼進去嗎……

然而,我想錯。

大錯特錯了。

好神奇的是,葉翔並沒有被認出來。

反而他一登場,之前那個還嘲笑過我們的保安就和打了雞血一樣蹭過來。

這個保安一臉羞澀,面紅耳赤地伸出手,希望葉翔能夠扶著自己的手登上台階。

葉翔冷哼了一聲,相當騷氣地踩著高跟鞋上了台階,理都沒理保安。

保安痴迷地望著葉翔的背影。

根本就沒有認出來葉翔就是之前那個擅闖的小子來!

但是,又為什麼……

這個該死的保安卻一把抓住了跟在後頭的我的後衣領呢?

保安的力氣很大,我再一次如同小雞仔一樣被提溜了起來。

「葉翔……葉翔!我在這裡!你快回過頭來啊!」我喊著。

可葉翔卻非常享受著備受關注的感覺,他著迷了,甩著劉海就一擰一擰地進去了。

我想他一定更喜歡投胎就生成一個女孩兒……

他這個變態!

我掙扎著,眼睜睜地看著葉翔走進了會場,卻無能為力。

「出去。」保安大叔冷冷地說道:「看在你不是學生會成員的份上,我允許你活著離開。」

天哪!

這麼裝筆的話,平常都是我的台詞!!!

我被保安大叔再一次丟到了街對面草坪上。

這一次,我是覆面朝下,吃了一嘴的土。

終於嘗到了吃土的感覺了。

當我坐起來的時候,正好望見曾景武和楚小雨也從一輛加長轎車上下來了。

他們兩個沒有看到過。

曾景武先下的車,一徑往大門走去。

楚小雨還妖嬈地伸出手想讓曾景武扶她。

結果曾景武根本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因為曾景武非常不紳士的行為,楚小雨氣得蹭蹭地追了上去。

兩個人是一邊吵,一邊往台階上走,繼而很順利地就走進去了……

天啊,那個保安根本就沒有檢查他們的邀請函!

為什麼我是跟著葉翔的邀請函,他都不相信,也不肯讓我進去!

肯定都是葉翔的美色惹的禍!

保安是在羨慕嫉妒恨!

不行了,光明正大的方法對我而言是不管用的了。

我不得不像個旁門左道。

我決定按照最開始的想法,裝作是今晚宴會上負責籌備食物的廚師。

想了想,廚師好像都是頭大脖子粗的形象。

我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又用抹黑了自己的臉,給將自己傳來的校服褲子纏在脖子上裝作脖子粗的形象。

我打算從後門走……

然而,在後門處,那個神奇的保安居然又出現了。

「你是來幹什麼的?」保安問道。

我低著頭回答:「我是廚師……」

「騙人,你就是想要來搗亂的!滾!」保安抓起我就丟掉了……

我不就回答了一句話嗎!

他怎麼就能斷定我是在撒謊?

難不成他真的是火眼金睛嗎?

不行,廚師這一招是行不通了,我得換個方法。

得讓保安認不出我來……

等我再次出現的時候,我的臉上化了妝。

是從那個被葉翔搶走了晚禮服的大媽那裡找到了化妝品。

千萬別以為我會化妝。

我只是把自己的臉當成畫板……不是當成調色盤來用!

我也分不清自己的臉上都塗了哪幾種顏色了,反正五顏六色,當真成了大花臉。

我發現女人化妝的用具,當真就和畫畫用品差不多。

一堆的刷子,各種各樣的,有大有小,用去搞裝修,刮大白都綽綽有餘。

我只知道,每次楚小雨化妝至少以小時為量詞單位。

從大媽的化妝袋中,我掏出了許多的東西。

感覺自己像是在挖寶。

還有一小瓶叫做水乳的東西。

聽起來感覺上有種色晴的味道。

「水乳」是做什麼的?

摸到什麼地方的?

不會羞羞的那裡吧?

有的刷子像我媽刷鍋的,也有的像是考古學家在遺跡現場用來打掃古董的,還有的像是警察搞指紋勘察的……

為毛就不能用一隻刷子?

她要是真的對刷子有強烈的渴望以及需要的話,就用一隻不就好了?

為什麼大大小小的,型號還那麼齊全吶?

我再掏,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大頭小尾的物體……

這是什麼?

雷神的鎚子的迷你版嗎?

還是砸牆,摳牆縫的?

總不會是大媽變身用的吧?

我捉摸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來這隻是一款指甲油。

指甲油而已,要不要弄的那麼誇張!

就不能讓瓶身正常一點點嗎?!

如今女人的品味到底有多奇怪?

打開一個上面都是字母的精美小盒,為什麼裡頭的東西乍一看好像拼色款的餅乾?

不要緊,我是認識英語的,我認識的……

尼瑪,這上頭寫的是什麼鬼符號,究竟是哪種語言,為什麼在字母上面還有升降符號!

為什麼要搞得我連口紅和打火機都分不清楚!

女人的化妝品究竟是怎樣被發明出來的?

不會是外星人的傑作吧!

還有眼影……

誰能告訴我眼影,眼霜,眼線液,睫毛膏……為什麼只是眼睛而已,就那麼多的化妝品?

這些究竟都是什麼東西,該怎樣用?

我把它們都擠到手上,攪勻,拍到眼睛上可以不可以?

為什麼眼睛上用的什麼粉看起來好像是色盲識別色卡。

或者說是濃縮的CD碟?

包裝也都特么的高級了啊!

去……這個黑乎乎的瓶子里又是什麼?

上頭的某國文字,我根本就不明白啊。

讓我冷靜一下……

不管怎麼說,顏色越多越好,反正都抹到臉上,就更不會讓那個該死的保安認出來了,豈不是就勝利了?

反正喝的肯定是不會放在化妝袋裡的,也有可能是……

碘酒?

紅藥水?

藿香正氣水?

硝酸銀?濃硝酸?

見光分解的化學試劑?

我倒出來一點,摸到了臉上,一不小心擦進了眼睛裡,差點兒都要瞎了。

女人的東西都太危險了。

穿晚禮服很危險,化妝品也很危險,有關於女人的一切都很危險吶!

身為女人真不容易啊,怎麼天天都要像是刷牆工,刷鍋工,化學實驗家,打碟DJ等等不可思議的工作者呢?

這麼小的化妝包里,藏了無數神奇的物品。

有的小瓶,像是腎上腺素的注射器瓶,有的透明瓶子里裝的不是海洋生物球就是塑料子彈,有的瓶子本身就長得像是裝著寵物小精靈的神奇裝置,有的像是肛塞,有的像是定海神針,有的像是羅盤,有的像是充電寶,有的像是鋼鐵俠發明的反應堆,有的像是唐門暗器,有的像是水龍頭……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吶!

最讓我無法理解的,就是長得像是鞋拔子,又給人一種情趣商品感覺的古怪物品了,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會猜出來這是用在什麼地方的化妝物品了。

到底是化妝品古怪,還是女人古怪?

或者……最古怪的還是我?

偷了女人化妝品的我?

然而,我都化妝成這幅鬼樣子了,那個神奇的保安還是把我給認出來了。

我絕對相信,就連我親媽親爸都認不出我是誰來。

這個保安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不成他是屬狗的嗎,其實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就把我給聞出來了?

我再一次被丟到了街對面的草坪上。

彼時,聚會已經正式開始。

我甚至能聽到裡頭有主持人拿著話筒在說什麼。

似乎是調侃了誰,觀眾們笑了起來。

好似場面極為和諧。

到現在葉翔都沒有出來找我。

我看他是真的不想找我了。

這個可恨的朋友。

我戴了假鬍子,我戴了假頭髮……

不管我用什麼招數,到最後還是會被那個保安認出來。

我都打算從下水道溜進去了,可還是沒有成功。

我究竟是殺了他祖宗十八代還是怎麼的?

他至於這樣針對我嗎?

直到散場,我都沒能進去。

真是太糟糕了。

我乾脆就在街對面的草坪上躺了下去,仰面望星星。

今晚的星空還真是美麗,銀河像是倒灌的瓶子,從瓶口流出來的都是金銀珠寶,閃耀得令人炫目。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走到了我的旁邊。

一雙腳出現在了我的眼角中。

穿著高跟鞋的腳。

是葉翔,還是楚小雨?

他們終於想起我來了?

之前拋棄我的時候,那麼痛快。

他們玩夠了,才終於想起我來了嗎?

真過分。

「好久不見。」我說道,並沒有轉移視線。

銀河就是我的救贖。

望著它,我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我不要和人類戀愛了。

和銀河相愛就夠了。

看見沒,我就是這樣富有文藝色彩的詩人。

來人不吭聲,只是坐了下來。

我哼了一聲,扭頭一看,分明發現是梨溯。

她低著頭看我,神情晦暗不明。

我一下子就坐起來了。

動作幅度之大,嚇了她一跳。

「你在幹什麼?」梨溯問道。

「你又在幹什麼?」我問道。

「只是看星星。」

「只是看星星。」

說著,我們兩個都不吭聲,就這麼肩並肩地坐著,望星星。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先開口問道:「恭喜你找到了男朋友……還是羅良那樣的優秀的傢伙,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他不會對你不好的。」

我這話說得酸味好重。

我自己都愣住了。

其實也談不上嫉妒。

只是梨溯和羅良……

這兩個人,真的不那麼配。

比起吃醋,我更討厭羅良。

梨溯還不如和曾景武在一起了。

至少曾景武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顏值很高。

如果是曾景武的話,我一定會由衷地祝福他們的。

為什麼偏偏是羅良?

梨溯皺了皺眉,似乎沒聽懂話似的,「你再胡說八道些什麼?羅良為什麼會是我的男朋友?我又為什麼要一定成為羅良的女朋友不可呢?」

我翻白眼,「是啊,我也不明白,你怎麼就偏偏相中羅良了呢?所有人都在說,羅良是你的男朋友……」

「所有人都這麼說,你就相信了?」

「那你就親口告訴我唄?」

「告訴你什麼?」

「求你大慈大悲的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羅良的女朋友。」

「你很在意?」

「拜託,你是我的朋友,我怕你羊入狼口。羅良可不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善良。我是怕你被他騙。」

「你怎麼就沒有懷疑,其實是我騙了他呢?」

梨溯的笑容令人疑惑和膽顫。

我一向知道梨溯是個腹黑的。

可是羅良也是腹黑大魔頭。

除非梨溯的級別遠遠大於羅良,否則又怎麼可能制服得了大魔頭呢?

難不成梨溯才是真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