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翔喜歡那種無私奉獻的女人。」我說。
「我什麼都可以奉獻出來！」聶小倩說道。
她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我覺得葉翔是不需要這個的。
葉翔想要的是聶小倩的命。
「葉翔喜歡看悲催的韓劇。」我解釋說明：「以前的韓劇，不都是什麼失憶，車禍，絕症的故事情節嗎？葉翔就喜歡那種得了絕症的女主角，女主角為男主角奉獻了所有，然後一個人默默地死去……這是葉翔最喜歡的類型。」
「葉翔喜歡死掉的女人？真是太好了！完全符合我的遊戲設定？不過……韓劇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反正，你記得，葉翔就是喜歡女人去死就好了……所以，說句不好聽的，你別生氣哈……小倩吶，你什麼時候能去死？」
「啊？我早就死了啊，要不然我怎麼會是鬼呢？」
我就得和聶小倩沒有辦法交流了。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妖風從廟外沖了進來。
吹得廟裡的一干破爛稀里嘩啦地響。
正在面對面探討起「死亡」真諦的我們，倏地都變了臉色。
「是黑山老妖來了。」聶小倩驚恐地說道：「我就是被他逼來勾搭你們的……我其實根本就不想要和那些男人談戀愛，都是被逼的。」
聽到黑山老妖來了的時候，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緊張的。
然而，當聽聶小倩說什麼她和其他男人談戀愛的話，我是十分不信的……
聶小倩都長成這樣了，有哪個男人願意和她談戀愛啊！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願意成為母胎單身狗的男生，更不存在願意利用豬頭來脫離單身狗身份的人！
「你們要躲開黑山老妖的嘴巴，千萬不要和他接吻，否則靈魂就會被黑山老妖吸走！」聶小倩說著，就飛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黑乎乎的影子鑽進了破廟。
因為躺著的位置的關係，我和葉翔都看不到黑山老妖長什麼樣子。
不過根據遊戲和電影中的畫面，我們確信，黑山老妖應該長得很恐怖。
光是看他們這一群鬼怪當中，據說長得最漂亮的聶小倩長什麼模樣，就能猜出來黑山老妖長什麼樣子了……
簡單來講，就是山豬妖與一群小野豬妖獵捕人類為食物的食物鏈的生物故事。
黑山老妖的妖風挺強烈的，但是我們始終都沒有聽到他走路的動靜。
只是聶小倩飄了過去，恭恭敬敬地一拜，「小倩見過老妖，給老妖請安了。」
雖然黑山老妖的確是他的名字，但直白地就這麼稱呼，怎麼感覺好像是在罵人呢？
有誰會喜歡被人稱呼自己是「老妖」的？
要是有人敢這麼叫我，我早就把對方給滅掉了。
黑山老妖沒有發出聲音，可能是點了點頭之類，他就好像空氣一般，除了剛衝進來的時候一陣強大的妖風之外，就再沒有任何動靜了。
我和葉翔都有點兒害怕。
葉翔本來就喜歡聶小倩，他很小的時候看過那個電影之後，就喜歡她，然後非常害怕黑山老妖。
而我只是單純地聽畫皮的說法，認為面對黑山老妖的勝算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因此才會覺得心裡沒底。
「你挨得我太近了。」葉翔撅起屁股拱了我一下，「一邊去。」
我也小聲地回應著：「拜託，黑山老妖都來了，你就別再計較這種小事了……喂，你快起來把黑山老妖幹掉吧。」
「為什麼是我？」葉翔從牙縫裡擠出問話來。
「因為你是我們兩個裡頭武力值最強大的！你不是我的朋友嗎，你不是喜歡我能順利通關嗎，那就得幫我度過眼下的難關啊。」
「我不喜歡黑山老妖。」
「你以為我喜歡啊。」
我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有什麼冷冷的氣息從背後像貼上來似的。
來了！
我和葉翔均是身體一緊。
葉翔以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怒道：「你別抱著我啊，怪噁心的，會讓我誤以為你是喜歡我了。」
「你以為我喜歡？我更想要抱妹子啊！黑山老妖來了，不過是個遊戲的角色而已，你怕個毛線。」
「你不怕，你上啊……」
葉翔突然閉上了嘴巴。
因為有張黑乎乎的臉孔垂了下來。
應該是黑山老妖在俯視我們。
我們誰也不敢出聲，就連呼吸都不敢了。
好像黑山老妖就是趁著人熟睡的過程中，貼上人的嘴巴，吸走活人的精氣。
我好像睡得很熟一樣，嘴內咕噥著，極其自然的將腦袋埋首在葉翔的後脖頸間，又張開一手一腿搭在葉翔的身上。
我能感覺到葉翔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不是怕的，是氣的。
我知道，此時此刻的葉翔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黑山老妖的臉又歪向了葉翔的方向。
然而，葉翔也很牛筆，他居然猛地把我的腿和腳甩開，做出一副也像是在夢中亂動的模樣似的，嘴裡咕噥著，自然而然地扭過身。
隨著葉翔的動作，我一下子就仰麵攤開來，就像是餅。
最過分的，就是葉翔側著身，手腳並用的壓在我身上，逼得我不能動彈。
黑山老妖疑惑了一下，又低下頭朝我貼來……
「媽，我吃不下去了……」我嘴裡胡言亂語著，繼而扭過頭，這個姿勢使得我和葉翔的嘴巴幾乎貼到了一起，就好像要接吻似的。
我聽到了聶小倩羨慕嫉妒恨的驚呼聲。
饒是如此，我和葉翔誰也不肯再改變姿勢了。
要是被黑山老妖吸走精氣的話，那麼就一塊死吧！
黑山老妖果然垂下頭，他不計較吸收的精氣究竟是我的，還是葉翔的。
對他而言，沒有聶小倩那麼花痴的美醜觀念。
黑山老妖一抽吸，我就感覺渾身涼絲絲的，好像體內什麼東西被吸走了。
越來越冷，冷到我無法自控地打起哆嗦。
我忍受不了了，重重地推了葉翔一把……
好兄弟，你代替我去死吧！
反正是在遊戲裡頭，又不會是真正的死亡，所以你既然想要成全哥們，那就去死吧！
葉翔沒有防備，冷不丁地翻過臉去。
黑山老妖又撇開頭，把目標盯上了葉翔。
可是黑山老妖還能吸收到精氣，葉翔就扭過頭來，翻身踢了我一腳。
這一腳真是特么地狠了，竟然將我一下子就踢到了廟的另一邊。
我在塵埃之中翻滾了無數下，整個人都變得黑乎乎的。
廟門口的聶小倩配合著我們的動作大驚小怪的。
我也是佩服了自己。
如果清醒的狀態下遇上黑山老妖，他就會扭斷這個人的脖子，在這個人氣若遊絲的狀態下吸取精氣。
為了以防萬一，我仍舊裝著自己還在熟睡的樣子，甚至還打起了鼾聲，就這麼不顧自己蓬頭垢面，撞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原地一滾，撲通撲通地又滾回了適才睡覺的稻草上。
和葉翔接觸的那一瞬間……
我們兩個人的腿就杠上了。
被他狠狠踢了那一腳，我能不憤怒嗎？
我一雙無影腳，利落敏捷地踢踹著，而葉翔也有不甘示弱，他雖然行動速度上沒有我快捷，但是葉翔的力氣大……
所謂江湖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必須快速地踢飛他！
「去死吧！楊陽！你這個混蛋，為什麼總是欺負我！從小到大，你就喜歡欺負我！你個混蛋，混蛋！」
「我什麼時候從小到大喜歡欺負你了！我才沒有！我根本就沒有欺負過你！」
「你就是豬！」
「你才是豬！」
「你就是豬！」
「你才是豬，豬豬豬！」
我們打著打著，完全就忘記了旁邊還有兩個大小女鬼在盯著我們呢。
「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啊？」聶小倩走過來說道。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卻又從手指縫間偷窺我們兩個男生打架。
原來，在撕扯的過程中，我和葉翔的衣服都散開了。
尤其是我，被葉翔拉扯得很誇張，他力氣大，把我身上的衣服拉扯得破破爛爛的，基本上除了褲衩，我還沒什麼能遮掩身形的了。
聶小倩盯著我的眼睛都直了。
「哇，沒想到你身材這麼好啊。」聶小倩感慨道。
突然間，一把清冷的聲音重重一咳。
可能是這聲音聽起來太過陰冷的關係，使得我和葉翔登時就想起來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處境。
「你咋不提醒我一下這不是在咱家呢？」葉翔說道：「我都忘了……我還以為咱倆是在老家的床上鬧呢！」
我也愁眉苦臉：「不是我不想提醒你，是我也忘了……或許你先提醒我，然後我再提醒你一下吧。」
一瞬間，我和葉翔居然十分默契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我們慢慢地扭過頭去，一臉的驚恐……
葉翔抓起我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拍去。
「你還是打死我吧……我到底看到了什麼？我一定是在做夢，我肯定是近視，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我同樣是目瞪口呆地，見葉翔並沒有拿起我的手拍得太狠，於是我就主動地重重地拍了葉翔一巴掌。
這一聲可夠響的了，葉翔的腦細胞都得讓我打去爪哇國了。
「你真打啊。」葉翔說著，揚起手就要打我。
但是黑山老妖的目光太過專註了，使得我們鬧騰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也懷疑過自己的眼神。
然而，面前的黑山老妖是真的……
長了一張梨溯的臉。
這個肯定不是真正的梨溯。
梨溯還在宿舍休息，不會跑來鬼屋「兼職」。
難不成是負責主辦鬼屋的高三學長們有人暗戀梨溯，所以在聊齋區內給梨溯分配了一個最強妖怪的角色？
可是黑山老妖的形象聽起來就很糟糕啊。
這是在污衊梨溯向黑山老妖一樣的殘忍嗎？
不過，至少黑山老妖的確像是梨溯一樣喜歡面無表情。
「怎麼辦？黑山老妖長得沒有想像中那樣嚇人……你要不要試試消滅了她？」我小聲問道。
葉翔吞咽了一口：「不會啊，我覺得她頂著這張臉反而更嚇人了啊。」
是啊……
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其實最嚇人的就是梨溯了。
楚小雨就是表面咋咋呼呼的，實則比想像中好哄。
梨溯的表情就是個謎，她不見得會在高興的時候笑，也不見得會在不高興的時候生氣，你沒有辦法通過察言觀色了解到她的內心。
而且，從我與她不長不短的接觸當中，我越發的了解到，梨溯這個人有多麼的……
記仇。
「不要怕，這個只是頂著梨溯的黑山老妖，上吧，葉翔，我永遠在精神上支持你！」
「你為什麼不在身體上支持我！」
「如果你當真想要我的身體，你就拿去吧！如果你捨得的話！看我，已經破衣爛衫，衣不蔽體，有多麼的可憐吶！」
「不要，黑山老妖加上梨溯的臉，這個世界上最讓我忌憚的兩種因素匯聚到了一起。」
葉翔的話音未落，就見黑山老妖突然張開了手臂！
她想要幹什麼？
想要對我們做什麼？
像是老鷹捉老鼠一樣抓住我們，把我們丟到她的巢穴裡頭嗎？
緊接著，我就眼睜睜地發現黑山老妖只是仰頭打了個哈欠，隨即又平靜了下來，就那麼冷冷地盯著我和葉翔。
莫名的，我總覺得黑山老妖的目光在隨著我移動。
因為我抬起手撓鼻子，她眨了眼睛。
我抬起手抓耳朵，她又眨了眼睛。
我抬起手搔了搔屁股，她再次眨了眼睛。
葉翔也絕對的發現了。
因為葉翔推了我一把。
他把我往黑山老妖那裡推！
然而，他拔腿就跑！
我雖然早就知道葉翔對黑山老妖的恐懼程度，但沒想到葉翔當真會做出這麼齷齪！
他背叛了我！
丫的……
在我推他之前先推了我！
果然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我一下子就抱住了黑山老妖。
我的嘴巴貼了上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原本想要尖叫來著，結果一不小心就堵上了她的嘴巴！
天哪！
為什麼會是檸檬薄荷味的？
黑山老妖也用漱口水嗎？
怎麼辦？
黑山老妖本來已經是非常殘忍的鬼怪了，現在我還親了她……
她會不會把我碎屍萬段吶？
雖然在遊戲當中，感官上不能與現實中的相提並論，但疼痛什麼的，還是能感覺到的。
我心驚膽戰，想要退開，卻發現身上破爛的布條不知怎麼的就勾在了黑山老妖繁瑣的服飾上……
越扯我挨得她越近，越扯，我暴露得越多……
我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了。
反觀聶小倩也不跑去找逃掉的葉翔了。
聶小倩也在一旁衝著我的身材流口水。
眼神要不要這樣赤|裸裸啊？
黑山老妖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聶小倩就明白了大佬的意思。
「老妖，您是說要把這個小子抓回去做壓寨夫人嗎？好的好的，沒問題，我也正有此意……」
在聶小倩的奸笑中，我覺得自己完蛋了……
我被抓了回去。
黑山老妖只是揚了揚袖子，我就感覺昏沉沉的，好像是被一陣龍捲風給吹走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被噗通一下丟在荒土地上。
摔得我七葷八素。
我艱難地爬起來一看……
周圍全都特么的是女鬼。
我竟然掉進女鬼窩了。
可能是想像不出設定角色的長相了，所以就將身邊人的模樣都借用了一下。
這一群女鬼都是我們女同學的模樣……
不，不光女同學，還有幾個男同學的臉孔……
女同學就算了，都是美女。
男同學長得歪瓜裂棗的還用他們的臉孔濫竽充數，簡直太不地道了？
那些長著鬍子，濃妝艷抹的女鬼有哪個柔弱多情的書生會上當？
再細細一看，我發現，這群鬼怪們都是以我們高二同學們的長相來定義的。
高三的學長們欺負人……
不過所有人的模樣都多少與真正的長相有所不同，都在某種程度上比原主難看多了。
也不知道聶小倩這麼胖得，擠得五官都看不出來的模樣究竟是用哪一位同學的臉來設定的。
應該不是楚小雨吧……
「從今天開始，這一位就是我們黑山老妖的壓寨夫人了！請大家鼓掌！」聶小倩帶頭呱唧呱唧了起來。
眾女鬼們細聲細氣地奸笑著，當真駭人。
聶小倩就像是牧師一樣，站在場地中央，「好了，現在還有誰想要提反對意見嗎？有誰想要反對這一人一老妖的婚姻？」
在昏暗不明的火把光影照射下，我意外地發現黑山老妖的臉龐似乎紅了一紅。
沒有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
還有人稱讚我的肌肉曲線很漂亮的。
半晌，我弱弱地舉起了手……
「我反對。」
我話音落下，就見所有女鬼突然收斂笑容，一個個面無表情地望向了我。
動作齊刷刷的，當真嚇人。
尤其那幾個長了鬍子的女鬼最嚇人。
只是短暫的一瞬間而已，她們又都扭過頭去。
彷彿沒有聽到過我的抗議似的。
女鬼們紛紛喜笑顏開地道喜道：「恭喜老妖了，您這夫婿雖然相貌差強人意，卻是難得好身材。」
我捂著自己的胸口，不說話。
我不想說話了……
我是個男人，怎麼可以成為女人的「壓寨夫人」？
不，這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黑山老妖是鬼怪，也是這個遊戲中最強大的魔物，我要通關，就必須斬殺鬼怪，怎能與鬼怪通婚呢？
不過……要不，趁著洞房花燭的時候，再把黑山老妖給咔嚓了？
反正黑山老妖長了梨溯的臉，多抱一會兒，也不吃虧……
我甩了甩頭，將自己齷齪的想法揮開。
我在洞里。
鬼居住的洞內。
外頭是鑼鼓喧天的聲音。
那些個女鬼又唱又跳的，玩得好不樂乎。
鬧過之後，黑山老妖就會進洞了。
到時候，我是從了她，從了她，還是讓她從了我呢？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球體噗嚕嚕地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差點兒抬腳就要踢。
不料那個球體伸展開，露出了聶小倩圓滾滾的臉蛋。
「公子莫怕，小女子來救你了！」
聶小倩一把抱住我的腰。
「真的好硬……原來，手無腹肌之力是這個感覺……」
聶小倩的腦袋在我胸口蹭來蹭去。
我只覺得噁心。
我一把抓住聶小倩的頭髮，迫視她腫脹的臉孔離我遠一點。
「我不害怕，也不需要你救，你還是快走吧。」我面無表情地說道：「別忘了，你是黑山老妖的人，如果被黑山老妖發現你居然試圖拐走她的夫婿，黑山老妖會吃了你的。」
聶小倩激動地說：「公子這般擔心我，小女子哪怕就是立時去死了也心甘情願了！而且，公子不必憂愁，小女子胖啊，黑山老妖吃不下我的至少一頓是吃不了的！」
我覺得我沒有能和聶小倩心平氣和交流的勇氣。
我推搡她，她拽著我。
幸好在進洞之前系統自動給我我換了婚服，要不然我身上原本那些個破布條當真不夠聶小倩扯的。
「公子就從了小女子吧！」
「卧槽，我要是從了你，我就不姓楊！」
「那你也可以姓咩咩啊……楊公子，聽我說，葉公子就在方圓十里開外的地方等著你呢？小女子答應過葉公子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
聽到聶小倩的話，我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啊，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一時之間，就光激動於脫離單身狗身份的可能了，竟然把通關的要事給忘了！
我長嘆一聲。
天公不作美啊。
我和黑山老妖只能有緣再見了！
我跟著聶小倩走了……
鬼就鬼，她是會鬼術的。
聶小倩的鬼術就將自己的毛髮一瞬間變得老長老長，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毛球。
然後她用自己的毛髮將我包裹起來，就這麼帶著我一起滾動，速度奇快。
我在毛髮中間，好像個繭蛹，無論怎麼顛簸，都感覺不到疼痛，又彷彿是在跳蹦蹦床，十分舒坦。
在雲層間也不過是這種感覺了吧。
迷迷糊糊的，我幾乎要睡著了。
直到葉翔一腳踩上了我這個「繭蛹」。
繭蛹中的我像是足球一樣。
葉翔足球手搶到了球，他的對手聶小倩跳了起來！
葉翔在聶小倩撲上來之前一腳踢飛了球……
足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這一球是否能得分呢？
很漂亮的一球！
然而……
足球充勢太過猛烈了，最終撞到了樹上！
啊！
樹斷了！
啊！
我的腰……也要斷了……
太痛苦了。
就聽葉翔喊道：「卧槽，我忘記那不是球，是楊陽了！快追回來！楊陽，你還活著嗎？」
我可以回答不嗎？
聶小倩的長毛把我卷了回去……
我以前看電影的時候，一直認為女鬼的頭髮突然變得好長好長，長到把人活活的纏死是相當恐怖的畫面。
不過，我現在覺得聶小倩的體毛才是真正的恐怖。
另外，我記得女鬼最強悍的攻擊除了頭髮之外，還有她們的舌頭……
長長的舌頭伸進男人的體內，捲走人的內臟。
我深切地懷疑，蹲在旁邊的聶小倩像條大型犬類一樣吐著舌頭哈哈地喘氣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她不會給想要和我打啵吧。
我的喉嚨很小，可容納不了聶小倩的狗舌頭……
她為什麼沖我擠眼睛？
是因為她的眼睛抽筋了嗎？
聶小倩不會以為自己的這個表情十分迷人吧？
我相信她送給我的不是秋波，而是秋天的菠菜。
葉翔將我拉到了一邊。
「我夠意思吧。」葉翔說道：「我把你從黑山老妖那裡救了出來。」
我冷笑。
真正救我出來的不是葉翔，是聶小倩吧。
而且不要忘了，正是因為葉翔，我才會被黑山老妖抓走去做……壓寨夫人。
「現在，你只需要殺掉聶小倩，你離成功之路就又近了一步！」
聽到葉翔的話，我只想說……
只要我再把葉翔殺掉，我離變成配得上黑山老妖夫君身份的兇殘人類就又近了一步！
我和葉翔齊齊扭過頭去。
只見聶小倩乖乖地在樹下，還是那副狗像，吐著舌頭，哈哈地喘氣。
更像是誰家被養成小胖的二哈了。
聶小倩望向我們的眼光那麼純真，質樸，還閃著光……
我一把揪住葉翔的領子，我們擰過頭去。
「你看她這幅模樣，你認為我能下得去手嗎？」
「如果可以，我能替你下手！可現在必須由你來殺鬼才可以。兄弟，千萬不要婦人之仁，朝著妹子勇敢地去吧！」
葉翔說著，狠狠地推了一把。
我踉蹌著，差點兒撲到聶小倩身上。
只聽聶小倩說道：「楊陽，你別這樣，我是你好兄弟的女人了……希望我們下輩子有緣再做腹肌……不是，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