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葉翔的口氣中，居然聽出了一點兒恨意。
分不清是葉翔對夢能力的恨，還是對夢集團的恨。
也很有可能，只是他需要為自己家的遭遇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我有點兒搞不懂葉翔的想法了。
他到底是願意見到吳德成為夢集團實驗高中的學生呢，還是不願意？
縱使，我在某種程度上，都表現出對夢集團的不信任，但是吳德還是表示願意成為夢集團的一份子。
這可能和我本身就是夢集團的一員，語氣中有對夢集團不信任的態度有關。
反而令吳德不會參考我的意見。
「被人利用，至少還說明有被利用的價值。」吳德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他說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因為大家都是學生，所以你才會這麼真誠地解答所有的問題……但是我受夠了這樣辛苦的生活。如果不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分身，我現在說不定不得不去做小偷小賊才能養活自己了……我非常感謝你的真誠，不過我也是真的想要加入夢集團。」
我點點頭，沒再吭聲。
我想吳德的夢能力還是挺特別的，他可以分身，至少除了羅良之外，我還沒聽過學校里有哪個學生擁有這樣的夢能力。
夢集團一定會收納他的。
吳德的加入基本上已經定了下來，他已經開始管我叫楊學長了。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吳德對葉翔還是不信任的。
葉翔也表現得對吳德有所疏離的模樣。
我將夢集團實驗高中開學的相關事宜告訴吳德之後，我們三人才從衛生間離開。
沒想到咖啡館老闆站在衛生間門口。
他一見到我們三個集體出來，其中吳德因為興奮還面色潮|紅，這位老闆不由得多想了。
「現在的這個世道啊。」咖啡館老闆低低地說道。
他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刻意避開了我們幾個，好像是怕被什麼傳染似的。
我也無語。
就是啊……現在的這個世道啊，人的思想怎麼都可以這麼骯髒。
我們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繼續喝柳橙汁……不，是我想喝柳橙汁，卻被葉翔拒絕了。
葉翔表示，除非我把之前欠他的錢還清楚，否則，他就不會再讓我占任何便宜。
沒有兄弟愛的小氣鬼。
吳德想要幫我們付賬，他說他請客，但我和葉翔都沒答應。
吳德還處於極其興奮的狀態之中，找到一個可以安排工作，可以想像到未來，甚至吃住全包的學校……這對吳德而言，無異於是天上掉餡餅的大獎了。
他之所以會講得那麼輕鬆自然，是因為他不曾親身經歷過身為夢集團的夢能力者究竟都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但是，似乎放吳德一個人在外頭也很不安全。
至少超能力者研究中心就對我們這種人十分的不友善。
我給梨溯發了簡訊，葉翔負責和楚小雨聯繫。
我們將已經敲定了吳德的事說了出來。
梨溯還沒有反應，楚小雨就發了一連串的質問給我。
我發現楚小雨現在的狀態就和神經質喜歡偷窺男朋友的女朋友一樣，可能是我一向對她表現得十分溫柔體貼，才讓她產生了這種可以擺布控制我的誤會。
接下來的三天，我和葉翔都沒有機會接近剩下的三個夢能力者。
我猜他們都是死宅，從早到晚的學習，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讓同學從附近的飯店打包回來。
他們瘋了一般的學習盡頭都讓我真心服了。
我看他們三個，是不太會想要成為夢集團的一員吧。
不過，我和葉翔這三天倒是有很多次機會和那個「藝姐」接觸。
藝姐原名叫做易藝，不光學習好，長相好，還是藝術特長生。
她的父母以她為榮，並且從來不知道她在背地裡都做過什麼。
在她父母的眼中，易藝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心底太過善良，所以身邊總是聚集著一些不務正業的壞孩子，因為他們的女兒想要幫這些人補課，想要把他們拉回正途上。
實際上，兩位單純的老師父母根本不知道易藝的真實面目，她才是真正的「壞孩子」。
說實在的，二十九中的學生都是一群乖巧的小綿羊，在老師眼裡的壞孩子也頂多是因為成績沒有其他人好，或者比其他孩子稍微不老實罷了。
要是二十九中的老師看過我們夢集團實驗高中的學生們，他們才會真正明白什麼叫做不務正業的「壞學生」。
之所以了解這麼多，還都多虧了易藝告訴我的。
不知怎麼的，易藝就迷戀上了變回少年的葉翔。
只有在不停轉換性別的情況下，葉翔才不必睡眠。
而且葉翔十分滿足於這種不需要睡眠，也不影響自己正常生活的感覺。
特別是對他這種失眠嚴重的患者而言。
易藝總是會去那一家酸辣粉絲店吃飯，巧合與葉翔在門口正面相撞之後，易藝就迷上了葉翔。
或者說，葉翔對她這個帶美女半點兒不為所動，這一點令易藝十分不服氣。
雖然易藝是個美女，但夢集團實驗高中從來就不缺美少女，葉翔自己也可以變身成大美女，更何況，以葉翔那個冷漠的性格，更不會對易藝有什麼反應。
本來因為被撞了一下，表現得很是憤怒的易藝在抬起頭接觸到葉翔冰冷的眼神後，她一下子就折服了。
易藝先倒了歉，葉翔反倒是沉默地拍了拍自己身上似有若無的灰塵。
葉翔走進店裡坐下之後，本來都要出店的易藝又折回頭來坐在了葉翔的對面。
她一個人興奮地嘰嘰喳喳，表現得害羞帶怯，好一會兒後，葉翔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什麼？」易藝歪著頭，表現得十分可愛地問道。
「你佔了我兄弟的位置，起來。」葉翔說道。
就見站在一旁看戲的我無辜地舉起了雙手。
易藝一副要殺人的目光快速的掠過了我一眼。
她比我想像中得還要難纏。
她為了吸引葉翔的注意力，嘗試了各種方法，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剖開來給葉翔看。
可葉翔仍舊不為所動。
也正是因為，我們才知道了那麼多關於易藝的事。
尤其在易藝得知葉翔也是夢能力者後，她更對葉翔痴迷不已。
葉翔表現得越冷淡，易藝就越積極。
他們兩個的態度徹底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難不成追求女生就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感興趣，就越要和對方保持距離，保持冷漠的態度，如此一來，才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看到易藝與葉翔之間的互動之後，我決定找二十九中的一個美少女學生做實驗。
當她從校門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亮了，完全就是我喜歡的類型！
大眼睛，雙眼皮，鵝蛋形的臉蛋，苗條又高挑的身材……
於是，我抓緊時間，箭一般地衝上去，砰地就和對方撞上了！
在對方開口之前，我就仰著下巴，模仿出葉翔的那一張臭臉。
我拍了拍身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表現得十分高傲。
然後，我甚至都沒有伸出手拉一把跌坐在地上的美少女。
我背對著她往前走，走啊走啊，沒有回頭……
咦？
她怎麼還沒有回過頭來叫我呢？
當時，易藝不就是追隨著葉翔跑了上去，糾纏不休嗎？
還是說，我剛剛的表情不夠冷？
我正考慮著，是不是我的步伐有點兒大，一下子就變成小方步，像個日本女人一樣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步伐的時候，身後傳來的噔噔噔的聲音。
是她！
不用回頭看，我就知道，肯定是她！
是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形象的那個女神！
她到底還是來了，她來找我了，她會說什麼？她會向我道歉嗎？
我又該怎麼回答？
我和葉翔的情況不一樣，我們並不是在飯店相撞的，是在校門口。
我應該說什麼呢？
是應該原諒她，還是表示出她礙著我的路了？
「站住！」那女生喊道。
我從善如流地停下了腳步。
我清了清喉嚨，剛側過頭，一個拳頭就砸向了我的鼻子……
我的鼻子都要歪了。
腫得不像話。
葉翔只給了我「活該」的評語。
易藝越是糾纏他，葉翔就越是討厭。
葉翔在他自己列出的表格里給易藝的每一欄都低於六分，所以，如果按照葉翔的評分標準，易藝根本就不會合格。
不過，我們已經知道易藝的夢能力是「令人著迷」了，因此，對於這種神奇的又少見的能力，我不好判斷劉夏雪究竟會怎麼想。
易藝的夢能力是「令人著迷」，所以，難怪那麼多的男生女生都會圍著她打轉。
她這個能力似乎還有迷惑的作用。
凡是中招了的人，在她的語言誘惑下，都會變得記憶曖昧。
比如說，哪怕是她的親生父母看見她在抽煙或者做其他的壞事，只要易藝在她父母入睡之後，在她們的耳邊說話扭曲事實，第二天醒來之後，她的父母的記憶就會改變，更不會再對易藝生氣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易藝這個不用睡覺也能奏效，但是需要目標必須睡覺接受她夢能力作用的能力，卻對我和葉翔不管用。
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也是夢能力者的關係吧。
相比起吳德利用自己的能力學習和工作兼顧，易藝非常痴迷於使用自己的夢能力之中。
她非常喜歡越來越多的人喜歡自己的那種感覺。
因此，面對葉翔唯一的一個例外，易藝自然是不服氣的。
我也想證明，我也是她的那個「例外」，可惜，易藝就連個正眼都不給我。
在離開夢集團實驗高中遊盪了五天之後，開學的第一個周末終於到了。
我和葉翔終於和梨溯楚小雨相見了。
我們這一個星期之內，考核了兩個人，我稍有得意，畢竟名單上的資料太少了。
楚小雨卻對我們的成績嗤之以鼻。
她們這才告訴我們，原來她們這五天已經考核完了五十個人了。
五十個？
一天十個？
就算考核一個人只用一個小時，那麼一天下來也要不停工作十個小時才可以的吧？
不太像……
梨溯和楚小雨雖然對於加入學生會很感興趣，但是她們明顯對眼前的這個並不那麼感冒。
「名單上有幾百人，如果不抓緊時間，按照你們的速度，等到名單上的學弟學妹們想要上學，很有可能是投胎轉世之後的事了。」
「看順眼就通過，看不順眼就淘汰，就是這麼簡單。至於理由……你以為劉會長會問的嗎。就算你勤勤懇懇地把名單上的人都考核了一邊，她還是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決定你的勞動成果。說不定，你們列出的這張表，隨手就被劉會長丟進垃圾桶里。」
梨溯和楚小雨難得戰線統一。
在這咖啡館里，我和葉翔坐在這一排，她們兩個坐在令一排。
看似和諧，實則梨溯和楚小雨之間的間距可以再坐下兩個人。
經過她們的提醒，我意識到，如果不再加快速度，可能等我投胎轉世之後，這名單上的人也考核不完。
我想到了易藝。
易藝是二十九中的學生，又對葉翔痴迷不已，只要利用好她，就可以幫我們加速進城。
梨溯和楚小雨已經考察過五十個學生了，而我們才兩個，這個相差的比例實在是太過懸殊了。
不過，這個周末，我們決定四個人集體休息。
梨溯和楚小雨是的確應該休息了，但是我和葉翔每一天都是休息天。
我們去了遊樂場。
楚小雨表示她會招待好大家的。
但是梨溯默默地支付了她自己那一份，不必楚小雨好心。
雖然，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仍舊劍拔弩張，但是感覺上氛圍好了不少。
原來我以為她們兩個聚集到一起，一定會發生天崩地裂的效果，實際上，比我想像中得好了許多，沒想到讓她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還能起到緩和關係的作用。
實則，在我和葉翔不知道，梨溯和楚小雨身上發生了許多事……
她們這段時間內，輾轉去過了四所學校。
兩個人的分工很明確，楚小雨負責尋找出名單上的人來，梨溯負責調查他們的夢能力。
楚小雨負責調查他們的家庭背景，梨溯負責考驗他們的品性。
楚小雨的行事風格很簡單，就是拿錢砸。
名單上的這個人長什麼樣子，照片在哪裡，是哪個年紀的，性別怎樣，年齡怎樣，花錢砸。
名單上這個人的父母怎樣，家裡還有其他什麼人，以往的家庭成員是否擁有夢能力，家庭經濟條件怎麼樣，有沒有家人在夢集體工作……
想要知道這些，很容易，花錢砸。
楚小雨家的錢估計別說三代了，就是兩代都可能維持不下去。
按照她那個大手大腳地花錢法。
但是，也是憑藉了楚小雨的這些錢，很快就將這五十人的資料到手了。
而梨溯拿到這五十人的資料，在這五個晚上，同時侵入了數個人的夢境，一點點滲透入他們的人生，了解了他們的品性，他們的做事風格。
最後，梨溯和楚小雨分別給二十五個人打分。
自己打過分之後再讓對方看一看，只要沒有太大的出入，兩個人就對對方的評分予以認同，一個人的考核就算結束。
如此一來，分工明確的兩個人很快就將五十個人的考核做完了。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小的插曲。
比如說，梨溯碰見了曾經的初中同學，還被對方糾纏了一下。
楚小雨被人一見鍾情，也被糾纏了一下。
她們兩個都是高顏值，高智商的美女，屬於都會讓人一見鍾情的類型，難免就「招蜂引蝶」了。
這種情況估計一直延續到她們老死。
在我們前往遊樂場的路上，梨溯還被搭訕了。
是個大學生模樣的帥哥。
梨溯這個人比較高冷，雖然和我們在一起，卻又和我們保持著距離，乍一看，好像梨溯和我們並不是一夥的。
當時，我們在自助售票機處購票。
早先一步買好的梨溯想要先一步進入刷票機。
就在這時，有人從她背後跑了上來，喊著「您好」。
這一聲足夠的客氣，梨溯卻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對方只好又喊了一聲。
梨溯這才回過頭來，一臉的問號。
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我的方向。
那表情似乎在說——
楊陽，怎麼不是你？
大學生口齒流利，長得其實不夠帥，但是有種溫潤儒雅的氣質，教人見之容易產生好感。
兩三句對話之後，大學生請求和梨溯交換微信號。
梨溯頓了頓沒吭聲。
就在這時，我走了過去，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梨溯的旁邊。
我雖然心情有點兒彆扭，不過更多的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
等著看大學生怎樣被拒絕。
沒想到，梨溯冷不防地掃了我一眼之後，真的就和此人交換了微信號。
我目瞪口呆，不了解梨溯什麼時候變成了如此大方又好說話的女生。
我抓了抓頭髮，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大學生的朋友在叫他，他正要離開，忽地瞧見梨溯冷不防地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大學生腳下一頓，有點兒震驚地打量起我的臉，好像剛才我一直都以看不見的幽靈的形式存在似的。
我都能想像得到大學生的心理活動。
大學生肯定在想——
長得多麼美好的一株大白菜啊，怎麼偏偏被豬給拱了。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被女生當成擋箭牌擋回討厭的男生了。
我昂首挺胸，一副「What''S bro？」的模樣。
大學生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隨即踢踏著腳步離開了。
他的那伙朋友哈哈大笑，有拍他肩膀的，又捶他胸口的。
大學生沒有可以壓制聲音，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還是拿到了她的微信號，還算是贏了吧，該你們請我吃飯啊。」
敢情是在打賭啊。
梨溯卻也沒有鬆開手，她就這麼挽著我往刷卡機走過去。
我掙了掙。
「如果不想讓我還被無聊的人搭訕，你最好配合一下。」梨溯說道。
我又掙了掙。
「你就這麼不願意幫我嗎？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好吧。」
我繼續掙。
梨溯的表情不太好，她的臉泛紅，羞憤的。
「我不是不願意幫你，只是這個刷卡機比較窄，真的只能一次通過一個……你要真是不願意鬆開那麼一下下，那就投入我的懷抱吧，我抱著你進去。」
說完，我張開手臂，一副隨時請君入甕的姿態。
梨溯的表情恢復了正常，她平靜地自己刷了卡進去了。
我還保持著張開手臂，一副準備享受美人入懷的姿態。
她走過去，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
葉翔也刷票進去了，面無表情地踩了我一腳。
楚小雨也刷票進去了，面無表情地給了我一拳……
我不明白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在我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來過遊樂場。
雖然迪士尼和遊樂場有著名義上的區別，不過到底都是一樣的。
這一天是星期六，雖然只是個普通的休假日，但人仍舊超級多。
迪士尼剛開的時候，葉翔就去玩過了，而且他以前泡妞的時候，也帶妹子來過，所以駕輕就熟。
楚小雨是害怕孤單寂寞，就沒來過。
梨溯是沒有時間來。
我是沒有錢來。
這下，楚小雨可開心了，她的身邊有著最信任的小夥伴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排隊買票的時候，居然還有人插隊。
我喊了聲兄弟，笑盈盈地表示他不應該插隊這樣很不禮貌。
對方也是帶女朋友來的，不想在女人面前丟了臉，於是，就啐了一口，罵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當時，我就震驚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罵自己是耗子的。
「我的確是狗，」我嚴肅地說道：「我可是正經八百的母胎單身狗，不信，你問我的小夥伴們。」
「你是不是找打啊！」那男的擼起袖子就要上來揍我，「有本事咱們打一架啊！」
「打就打，誰怕誰啊！」我一昂胸抬頭，「關門，放葉翔！」
我話音未落，葉翔一巴掌就把我拍飛了……
同樣被拍飛的還有插隊男。
葉翔的武力值太高，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敢插隊的了。
凡是想要插隊的，都會情不自禁地望一眼旁邊大樹上掛著的男人，然後猶豫地乖乖排大長隊。
我們四個進去了之後，撲面而來的是一種濃郁的奶油香味。
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來的味道。
又小朋友拿著巨大的彩色糖果蹦蹦跳跳的走過。
我也好想撒歡地到處亂跑。
不過楚小雨一句「別逼我給你栓上項圈」讓我止住了歡脫的步伐。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在我的眼神攻勢之下，我們四人就朝著那冒出奶油香味的方向找去……
實際證明，這奶油味是在離我們足夠有幾百米外，隔了兩三棟建築之後的一家小食店傳出來的。
梨溯驚嘆，「你那是什麼鼻子？」
我真沒想到迪士尼賣的食物會貴出天際來。
而且聞起來很好聞，可是吃起來也就那麼一般般，似乎頂多比我媽所做的黑暗料理稍微好上一點。
可能是因為價格太貴，造成了我的心理落差。
我真心沒吃飽。
楚小雨以請客的身份，非拉著我去坐那些驚悚的遊戲。
比如說，從高處落下來的那個遊戲……
然而，我對失重遊戲很不在行。
不，我對所有高空的遊戲都不在行。
自打我媽生下我的那一天起，我就……
恐高。
「不行，你吃了我的東西，就得陪我玩，你能忍心讓我一個人去玩那麼刺|激的遊戲嗎？」楚小雨拖著我，不肯放手。
我快哭了。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
我承認，我是吃了你買的東西，我現在吐出來還不行嗎？
我保證我吐出來的，奶油還成花型。
葉翔和梨溯就那麼無情目送我離開。
他們一人手中拿著一個可樂餅，吃得開心，對我眼神的求救視而不見。
我和楚小雨排隊要上失重鎚的時候，梨溯噔噔地跑了過來。
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激動了。
就見她冷不防地往我手裡塞了一隻十字架。
「祈禱吧，同學。」梨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