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做錯了什麼

正文卷

我覺得我幾乎死掉了。

太特么的疼了!

我啪嗒一聲摔了下來,幸好沒有從天台上滾下去……

否則,就真的是死翹翹了。

我爬不起來,心頭暗忖著,這恐怕是我身上遇到過的最壞的結果了。

哪怕我現在能夠預知,我也反抗不了。

沒想到這位帥學長會是金髮男的弟弟……

是我失算了。

帥學長不會把我從天台上丟下去吧……

我拱了拱身體,卻被帥學長一腳踩上了後背。

「都讓你放心了,我只是出出氣就完了。」帥學長說道:「不過也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順順利利地成為繼承人。」

帥學長鬆開腳,他蹲了下來,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他朝我遞來一隻手。

「你好,我叫史文,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遇到什麼麻煩,大可以來找我。」

我恨不得啐他一臉!

就在帥學長的手即將碰到我的時候,天台的門被打開了。

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

「楊陽,你在吧?我們決定來天台野餐……」

是葉翔的聲音。

葉翔的話音突然戛然而止,她肯定看到天台上發生的一切了。

——對了,在上天台之前,我的確是有告訴過葉翔和曾景武他們……

因為時間正好是中午,我告訴他們,我不幫他們打飯了。

沒想到,因此他們兩個居然想到了要來天台上野餐。

就聽噼里啪啦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恐怕是葉翔和曾景武手裡端著的食物掉在了地上。

反正我想像不到他們當時的心情究竟有多的激動,激動到可以讓他們兩個一個又一個地從我身上跑了過去!

沒錯,他們兩個,四隻腳,每隻腳都非常結實有力地踩踏在我的身上,然後他們居然還無恥地衝著帥學長咆哮!

「你是誰!為什麼要打楊陽!啊!你到底踢了多少腳!害得楊陽身上都是腳印!」葉翔怒吼道。

我一個勁兒地翻白眼,猶如一條快要乾死的魚。

兄弟們,你們確定不是故意的嗎?

我身上的腳印都是你們踩出來的啊!

究竟是你們的臉皮太厚,還是太沒有人性了!!!

帥學長也夠可以的了,他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還脫下自己的大鞋子對比我身上的鞋印……

葉翔和曾景武就蹲在一邊看著。

時不時地,能聽到葉翔辯解的聲音。

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至少,我身上非常明顯的這些個腳印不是帥學長留下的。

葉翔道歉,曾景武跑去搶救掉到了地上的食材和工具,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像個破塑料袋一樣攤在天台上。

「不打不相識,不如我們一起來燒烤吧。」葉翔盛情地邀請道:「東西都準備好了,食材的分量也足夠,等下還會有更多的小夥伴加入我們。」

我一個人艱難地爬起來靠在天台欄桿上的時候,就瞧見葉翔和帥學長非常融洽地聊天。

這個帥學長的眼神不太對哦,他好像對葉翔感興趣。

我身上的疼痛感還在隱隱發作,帥學長這一腳踢得實在是太狠了,就算內臟不壞,我也快要死掉了一樣。

我就這麼默默地看著葉翔和帥學長的互動……

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帥學長,葉翔其實是個男的?

雖然葉翔表面上看著是個少女,但她的確出生的時候是個男的啊!

是命運開了玩笑,是夢能力改了她的性別,可這不能妨礙她身份證上的性別!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葉翔臉蛋紅撲撲地和帥學長打情罵俏。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又是誰,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

果然,正如葉翔所說,他和曾景武只是先頭部隊。

跑來天台野餐可能只是一個突發奇想的注意,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人的想法。

火焰聯盟都來了。

除了最近跑去外校追帥哥的羅姍珊沒有到場之外,幾乎全都來了。

自稱叫做史文的帥學長也很自然地加入了大家。

而且他似乎和火焰聯盟里的好幾個成員關係很不錯,還勾肩搭背地打鬧著。

爐子架了起來,肉串串了起來。

「哎,楊陽,都還沒生火呢,你就佔據有利地形,這可不對啊,怎麼就光想著吃不幹活呢?」

「陽,反正你也動不了,就拿這個大蒲扇煽風點火吧,把火扇得大一點兒,越大越好,這樣烤出來的才香!」

「楊陽,我這肉串放上去了,你可得幫我注意火候啊!」

「楊陽,來,串肉串!」

「楊陽!塗調料來!」

「楊陽,加點兒炭啊喂!」

我:「……」

加炭我做不到,但是加痰我倒是很樂意幫忙!

為什麼到最後,變成我一個受傷的可憐人幫他們烤串,刷調料,看火,扇風,還得幫他們上盤子!

我恨不得把扇子扇到他們臉上去!

葉翔還在和帥學長擠眉弄眼的……

天哪,我這是在做夢嗎!

氣憤讓我化悲憤為食慾。

我好過了一點之後,就開始狂吃。

我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分量。

就連曾景武都看呆了。

曾景武為了證明自己更能吃,最後吃到口吐白沫地倒在一邊。

戰爭以我的勝利而告終……

等我扶著牆走下天台的時候,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因為吃多了才走不動,還是被史文給打的。

我都忘了自己被史文打了一頓的事實了!

下午憤怒之餘,我拿課本做塗鴉泄憤。

我把語文課本上的歷史名人化成了騎摩托車飆車的獨眼悍匪,把英文課本里正在對話的男女畫成了果體……

後來,我被老師發現了,老師把我的筆沒收了。

好吧,他強由他強,我有妹子我不慌。

我決定要幫葉翔和史文牽橋搭線。

等到史文陷入愛河,結果發現葉翔是個男的時候……

啊哈哈哈,那個畫面實在太美了,我都不敢看!

大家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想要找出史文的微信並不難。

我加了他好友,一下課就跑去偷|拍葉翔然後發給史文。

史文果然說,他想讓我幫忙約葉翔出去玩,我立馬答應下來。

周末的時候,我幫史文約了葉翔。

他們兩個將在市中心商業廣場見面,至於去玩什麼,做什麼,我就不管了。

隨後,我就帶著鄭卡拉以及鄭弟弟趕往醫院。

鄭弟弟胖了不少,看來夢集團實驗高中的伙食真心很不錯。

我已經想好了,日後還可以讓那個擁有治癒能力的傢伙幫鄭弟弟調理身體。

如此天長日久下來,鄭弟弟一定會越來越健康。

鄭卡拉在車上主動和我承認了錯誤。

說她不該把麻煩都推到我身上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麻煩,還是一樣,就讓那些人繼續來找我吧。

鄭卡拉一聽就高興了,她說道:「是這樣的,原先在二十九中我還有一篇的追求者,他們總是通過手機騷擾我,你幫我解決掉他們好不好。」

我默默的轉過頭望向車窗外的風景。

哎喲,今天的太陽挺大的誒。

哎,剛剛誰說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們排隊要先拿號,在這個過程中,至少有三個人插隊。

他們都是和醫院有關係的人,這讓我很惱怒。

不少排隊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我本來是要挺身而出的,然而,我突然預見到了自己要是出面的話,場面會失控成大型吵架現場,會害得鄭弟弟被嚇哭,導致出現心律不齊,乃至於休克的現象。

插隊的那個大媽是個很有戰鬥的人,我還是默默地忍了。

那個大媽還真是奇葩,插隊就插隊吧,非但沒有感覺到羞愧,臨走前,還得意洋洋地瞥了我們一群不敢出聲排隊者。

可能就是這一眼,另我身後的一個男人憤怒了。

他咒罵了一聲,衝著大媽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誰都能看出來這個男的也沒有打架生事的意圖,可那個大媽了不得了。

就在大媽神速一般地轉身的同時,我預知到大媽會出其不意一腳踹上男人的背。

這男人控制不住身形,自然就會朝鄭卡拉倒去……

鄭卡拉人小力氣小,她一下子沒抱住鄭弟弟,小嬰兒就掉在了地上。

這還沒有完。

因為大媽的連番攻勢,害得男人又不小心踩到了鄭弟弟。

我突然覺得,今天早上應該查一查萬年曆就好了。

說不定,當真是不宜出行的日子!!!

預知的未來離發生的時間過於接近,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好硬生生地擋在了鄭卡拉的身後……

當大媽踹得男人撞上我的時候,我架起胳膊憋了一口氣。

那男人雖然沒有我高,可比我胖得多,體重可想而知。

他這麼一撞上來,昨天被史文踹過的地方更疼了。

我的臉都紅了,像是雕塑一樣,死死不動,如此也順利地護住了鄭卡拉和鄭弟弟。

大媽沒看清我身上發生的事,她戰鬥力超強,對著那可憐的男人又打又罵,那男人似乎把我當成了一堵牆,他儘可能地貼在我身上,恨不得乾脆躲在我的襠下。

被保護得很好的鄭卡拉直到叫罵聲越來越嚴重,她才茫然又呆萌地扭過頭望了一眼。

她微微張著小嘴,眼睛黑亮黑亮的,純凈的目光彷彿在問——

卧槽,發生了神馬事?

直到鄭卡拉躲開來,我才動了起來。

雖然我沒有被大媽直接打上來,卻也腰酸背痛,好像扛著那個兩百斤的胖子跑了兩千米。

鄭卡拉抱著鄭弟弟儘可能躲得遠遠的,這個時候,腦子有病的才會看熱鬧,也不怕被濺一身血。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發生這種事啊!」鄭卡拉說道:「早點兒把我拉開啊,你傻不愣登地擋在哪裡……疼不疼啊!」

我想說不疼來著,可一張嘴,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是真疼啊。

我是預知到的,根本沒有時間拉開她啊!

無知的大媽在醫院里鬧事,很快就招來了保安。

保安來了也就算了,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來醫院看病的警察冒了出來。

本來打架而已,調解調解就好了,偏偏這個治療痔瘡的警察把大媽,還有那個倒霉的男人,以及還有……我帶走了。

當然,帶走之前,警察還非常人性化的,允許我陪著鄭卡拉複檢完畢。

鄭弟弟自始至終睡得很香甜。

我和鄭卡拉鄭弟弟分開的時候,非常難過地想要抱抱鄭弟弟,卻被鄭弟弟突然睜開的犀利一眼瞪得渾身打寒戰。

鄭弟弟扭過頭繼續睡,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

我是被牽連的啊,為什麼要帶我走呢?

「鄭卡拉,你一個人回家會不會害怕?」

鄭卡拉搖搖頭,「你安心地去吧。」

「卡拉妹妹,要不你和我一起走一趟吧,讓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啊。」

「你放心地走吧,不必擔心活著的人。」鄭卡拉說道。

坐上警車的時候,我還做最後的掙扎——

「妹妹,別拋下我!我害怕!」

經車門關上,隔絕了我的喊聲,卻阻隔不了我恐懼的眼光。

鄭卡拉抱著酣睡的鄭弟弟一臉的安詳。

她衝著我擺擺手,十分淡定。

為什麼我會走到這一步呢?

我只是幫助了鄭氏姐弟而已,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打架啊。

一進警局,那得了痔瘡的警察拉了椅子讓我坐下來。

他倒是把那個大媽和男人交給其他同事去處理了……

究竟是要搞什麼鬼?

原來這個痔瘡……不是,是這個警察不是因為懷疑我參加了打架才帶進來的,而是他想要求我幫忙。

為什麼想要求我幫忙呢?

因為這個直覺特別,又非常敏感的警察,發現在大媽踹上倒霉的男人……更準確的說,是在大媽轉身之前,我就動作起來了。

「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警察問道:「隔空取物?意念移物?飛起來?」

我搖了搖頭。

我覺得警察猜測的方向大致是對了,只要他再繼續講下去,肯定就會說出我是「預言家」的事實來。

「啊!我知道了!」警察神神秘秘地問道:「你……其實有陰陽眼對不對?」

我都想給他鼓掌了。

我的表情木然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都猜到我是屬於擁有特異功能的人了,為什麼一下子就跳到了玄幻的劇情里?

警察是個急性子,他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按照夢集團的規定,我們是不可以告知外人自己是夢能力者的,否則不光是對方的記憶將會受到損害,而且我們也會受到處罰。

但是,夢集團並沒有規定,對方是自己瞎猜的,我們也要因此受罰。

此時此刻,不管對方說我是陰陽眼,還是陰陽人,我都將會以陳墨代表我的態度。

警察說道:「不管你是陰陽眼,還是鬥雞眼,小子……幫個忙吧……」

講到最後的時候,警察的口氣有那麼一丟丟的討好。

這讓我猝不及防。

警察求我幫忙?

會是做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案子千奇百怪。

有許多時候,一件案子看起來簡單,卻沒有辦法用常理去解釋清楚。

比如說,警察說的這個案子。

他最近遇到了一件很麻煩的案子……

這件案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盜竊案,然而在深入調查的過程中,就會發現奇特又詭異的地方。

比如說,這件案子發生的地方,被街坊鄰居稱之為鬼樓。

一提到鬼,我扭頭就想走。

警察沒有直說,但是他的眼底里藏著這樣的信息——

我很害怕,幫幫我吧……

可他不明白……

我也很害怕啊!

如果用鬥雞眼可以驅鬼降妖,我想很多人都會妄想擁有這樣的神技!

這件案子說起來,發生的地點還離我們夢集團實驗高中不遠。

而警察之所以找上我,也是因為我穿著夢集團實驗高中的校服,又表現得特別。

因為這個警察隱約聽說過,夢集團實驗高中是專門培養「驅魔人」的學校。

也不知道是誰給警察灌輸的這一錯誤的認知,教我發現了,我肯定會把那個多嘴多舌的傢伙打成鬥雞眼!

夢集團很有錢,所以建造的學校也位於市中心一帶。

市中心這裡有高樓大廈,也有幾十年的老樓。

事件就發生在有二十年樓齡的低層建築里……

雖然是老樓,但是當初建造的時候也是最時髦的安裝最先進的地方了,這個樓里安裝的都是聲控燈。

因為最早安裝的聲控燈系統太老舊了,所以最近安裝的聲控燈非常的靈敏。

但是饒是再靈敏的聲控燈也不該在沒有人上下樓的情況下就亮燈……

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偷竊案接連發生的時候,小區里那幾個被偷的人家所在的底層住宅的樓梯間均出現了亮燈的現象。

而且亮燈的順序就真的好像有人從樓上走下來一樣,一層接一層,慢慢的,不階段的,十分恐怖的。

然而從監控錄像里,卻從樓梯間的窗戶看不到任何人影走下來。

除非那個人是貼著地皮爬下來的,像是蛇……

想想就恐怖。

警察一開始根本不信那個邪。

小偷就好像認準了這個小區似的,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小區里都是有錢的本地人的關係。

警察就日日夜夜地守在這個小區里調查案件……

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目睹了有棟樓的樓梯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從五樓開始亮的。

五樓,四樓,三樓……

就好像有人在往下走。

警察在望見的時候,就迅速趕過去了。

他非常慶幸因為天氣冷了,他四處走動,沒有停留在一個地方,所以才會這麼快就發現異情,這麼快就趕到了樓下。

從樓下張望的時候,由於低矮位置的關係,警察看不到人影也是正常。

到此為止,警察一點兒都不害怕。

比起鬼來,他更害怕人。

這一點,其實我也是贊同的。

如果我不得不被關進一間屋子裡,然後我有兩個選項,其中一個屋子裡住著變態連環殺人犯,另一個屋子裡是鬼……

我一定會選擇有鬼的那個屋子,離變態殺人犯遠一點。

只是,警察到底是不同的。

他衝進了樓里,然後……

他什麼也沒有看見。

明明什麼都沒有看見,卻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旁邊走過。

當他來到二樓的時候,正好頭頂上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好像聽到了沙沙的動靜,也有什麼似乎擦肩而過,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這種聲音就這麼接近了他,又遠離了他,從三樓走到二樓,又從二樓來到了一樓……

最後,五樓有戶人家被盜了。

警察也被嚇蒙了。

——「你應該明白我當時的心情吧。」警察抓著我的肩膀拚命地搖晃。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要在單獨的房間裡面對這位大叔呢?

當然,這種事,想必警察當著同事的面也難以啟齒。

可他這麼做,萬一讓外頭的人懷疑我是個需要被單獨提訊的不良少年怎麼辦?

我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怎麼樣,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我的肩膀被抓得生疼。

他的口水被噴了我一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能幫我,我不是什麼陰陽眼,也不是超人,我……」

我拒絕這,可再見警察瞪大眼睛盯著我的那神情,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為什麼我總是這樣呢?

哪怕是面的陌生人,也這麼容易心軟?

不就是他眼神有點兒可憐巴巴的味道嗎,我又何苦自找苦吃,非要去當一次「捉鬼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