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志在必得的……床

正文卷

醒來以後,我在床上平仰了好一會兒不願意睜開眼睛。

我很累。

夢能力有所變化之後,每一次做夢我就感覺到身體被掏空。

想想也知道,我既然通過夢境改變了未來,付出一點精神力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明明堅決抵制過度運動夢能力的。

萬一我也早早地受到副作用的影響怎麼辦?

如果能變成梨溯那樣的藍眼睛還可以勉強裝個混血的筆,可要是白色的該怎麼辦!!!

其實好像也沒什麼,我屬於狹長的死魚眼,本來眼白就特別多……

重點是我不想變得全身萎縮!

然而,一旦在夢裡進入到夢能力的狀態,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討厭的傢伙做錯事了還能全身而退,總不能眼睜睜地等著葉翔被揍成半身不遂吧!

清晨的日光是溫煦的,春天的感覺是明媚的,可我的心情是憂鬱的——

他媽的,壓我胸口上的腳丫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滾你的!」我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掀開被子,把葉翔踹到了地上。

葉翔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摔到地上,起床氣也很大。

他啊噠怪叫著就撲了上來。

就見我一個迴旋踢正中葉翔的心口!

可葉翔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居然一拳就捶中了我的臉!

他噗通砸到地板上,又躍然而起,「再戰!」葉翔怒吼道,擺出了起勢。

我高深莫測地奸笑著,在床上噌地跳了起來,「來!誰怕誰!」

「鷹爪!」葉翔一爪子就撓了下來。

「螳螂腿!」我一邊踢一邊腳下不穩倒回了被窩上。

枕頭裡的羽毛也飛了出來,葉翔插中了我的鼻孔,我踹中了他的褲襠……

「起床了就他瑪地滾出來吃飯!都幾點了,還想不想上學了!不上學都給我去工地搬磚頭去!!!」太後娘娘一聲獅子吼驚天地泣鬼神。

我把懷裡被扯吧開線了的,羽毛亂鑽的枕頭一把塞進葉翔懷裡。

「明天再戰!」說完,我一溜煙地逃了出去。

——這是他欠我的。

葉翔今天能活著逃出化學實驗室都是靠我。

要不是我在夢裡以上帝的身份把青眼圈褲兜里的鑰匙轉移到了門鎖上,葉翔還能那麼順利?

因為破壞枕頭之罪,頭髮差點兒被我媽揪光做成枕芯的葉翔有點兒慘烈。

我爸卻在幸災樂禍地圍著我媽打轉。

我爸認真地慫恿我媽把我們兩個大小夥子都送去工地搬磚頭賺錢……

這個世界,太不真實了。

我的親生爸爸在哪裡?

我想念他的懷抱!

只要能給我足夠的零花錢,我都可以喊一聲爸……

額,我是開玩笑的,葉翔你不必那麼認真地掏出一塊錢給我。

這一天的學校生活並不平靜。

至少,我的心情始終難以平靜。

我很想和顧胖子單獨談一談,可總是沒有機會。

我們兩個一獨處,不是被第三者打擾,就是顧胖子尿急尿頻尿抽筋。

害得葉翔都懷疑我是不是看上顧胖子了。

到了晚上,我並沒有在學校逗留。

因為我知道,在一大早上的夢裡,關於葉翔的未來就已經被我改變了。

雖然他會遭受皮肉之苦,至少,他也能認清他自己的心意。

有時候,劈頭一拳的效果就是如此。

以往不願意麵對的現實也豁然開朗。

我們都是這麼彆扭的少年。

還沒走到學校門口,我就被楚小雨攔住了。

她的口氣很不耐煩。

楚小雨問我怎麼到現在還交不上作業。

「明天放假,你跟我去一趟手辦店吧……我們,可是緋聞男女朋友,不約會聯絡感情怎麼行?」楚小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瞧見她的眼皮都在抽動。

我知道楚小雨是生氣了。

因為我一整天都忙著和顧胖子單獨相處,幾度拒絕了楚小雨。

楚小雨肯定在懷疑我的取向了。

我一點兒也不想去什麼手辦店見老師。

雖然我十分願意學會掌控自己夢能力的方法,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提交作業……

讓我怎麼辦?

自打昨晚在夢裡幫助葉翔之後,畫板上的圖畫又變化了。

變成了葉翔從化學實驗室里逃出來的那一幕。

可為什麼右上角,還是那張指點江山的我的臉孔?

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我怎麼解釋?

坦白承認:我的夢能力成長了,我現在不光是能夠做預知夢了,還能夠在夢裡就改變未來了。

不好意思,爺就是上帝,爺就是這麼囂張?

我要是敢這麼講的話,估計我會被人道毀滅吧。

我相信,自己的這種能力在夢能力者當中也是罕見的,萬一被他們解剖做實驗怎麼辦?

我想等到畫板上呈現出一張比較能夠入目的圖畫之後再提交作業……

那右上角的我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是列印在畫板上的嗎?

我都做了兩撥預知夢了,右上角的臉怎麼還沒有變化?

還有,我的臉有那麼大嗎?

還說這畫板可以顯示出最真實的夢境……

騙人!

我才沒有畫板上顯示的那麼丑。

但是,聽著楚小雨堅決的口氣,我知道不管明天能不能交出一份合格的作業,楚小雨都會帶我去見老師了。

我必須想辦法。

畫板上的圖案可以全部刪除,卻不能只刪除某一個部分。

說不定,我可以在畫板上自己創作一幅奇蹟的作品。

於是,一回到家,我就奔進房間,馬不停蹄地發揮了起來。

這夢能力加持過的畫板還挺神奇的,我用了各種筆,鉛筆,圓珠筆,鋼筆,發現都不能在上頭作畫。

我只好翻箱倒櫃把小時候的油彩都找出來了……

晚飯的時候,葉翔終於回來了。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比我想像中得要精神得多。

這麼一看,葉翔又有點兒令人心疼……

孰料,葉翔一進屋就雙眼朦朧地看向我。

我差點兒都想張開手臂了。

我想說,來吧,投入大哥的懷抱,大哥給你唱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然而,葉翔開口就說道:「你看個屁!」

我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我看的就是個屁!」

我們還沒打起來呢,我媽一個眼神就掃過來了。

我們都老實了。

天氣冷,睡地板著實吃不消,可一張床又太小,不夠我游泳……不是,我是說,不夠我翻身的。

要是再放上一個葉翔來,不出幾天,床板塌,樓板也得塌。

於是,我們表面上答應了太後娘娘,說晚上我們兩個人絕對不打架,絕對不吵嘴,絕對不插對方的鼻孔,可是實際上,只要門一關,我們就氣勢洶洶地對視著彼此。

我說:「我出拳頭,你出剪刀怎麼樣?」

葉翔說:「你當我傻啊!床……我志在必得!」

「你有沒有想到,在你出現之前,這張床它本來是我的!整個房間都是我的,房間里的東西全都是我的!」

「那麼,在我出現之後,你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了……從此以後,他們就會屬於我,我才是擁有一切的男人!」

話音落下,我出了布,他也出了布……

連著三四次,我們都出了一樣的手勢。

看來剪刀石頭布這樣和平的辦法是不能夠解決我們之間的階級矛盾,要不然,還是打一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