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故技重施?

正文卷

不去管楊媽和牛媽即將開啟的,是動物世界中的哪一梗,我在醫院里又多躺了兩天才被允許下地活動。

我趁著爸媽不在跟前的時候,跑去曾景武的病房探病。

據說他是腦震蕩,已經足足睡了兩天了。

就連醫生都表示,如果曾景武再不醒過來,就只好給他下達「植物人」的通牒。

不過,我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我早就知道曾景武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想想夢中的場景,我分析了下曾景武的心理。

我懷疑曾景武主要還是因為一醒過來見沒人相信他的清白,他就難免自暴自棄了。

隨後又在牛立的利誘慫恿之下,曾景武便也順其自然。

反而我在夢裡主動勸說的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反效果。

越勸,曾景武就越反感,反倒堅定了他給牛立頂罪的決心。

這個叛逆期的少年啊,應該向我學習學習。

我再是中二,也明白有三件事是不能替別的男人認下的:

一是孩子,二是老婆,三是犯罪。

我在曾景武的病床旁呆了一會兒。

相比起我的床邊時常有父母輪流照看的影子,曾景武這邊冷清多了。

倒不是說曾父曾母有多不重視兒子。

我記得曾母是個十分懦弱卻慈祥的鄉下女人。

他們夫妻倆都是早年來城裡打工落腳的,白天在工地幹活,晚上就在酒吧打雜表演什麼的。

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曾叔叔和阿姨明明都那麼奮鬥了,怎麼家裡還一窮二白。

床頭柜上連水果都沒有。

我那個病房是四人間又是向陽的,反觀曾景武所在的病房裡住了十來個人。

我坐了一會兒,突然心生一種衝動。

於是,我抬起手,趁人不備的時候,狠狠掐了曾景武一把。

沒人發現,我就又掐了一把……

丫的,踢得我差點兒下半生不幸福,抽死你丫的!

不過,等到有人路過的時候,我又裝得是在深情款款地捧起曾景武的手敘舊。

實則,我知道自己說什麼,曾景武都不見得聽得到,於是我就隨便問道:「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韭菜盒子嗎?」

「貧窮限制了你的想像力嗎?」

「你那麼踢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

我嘀咕嘀咕著,良久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曾父就站在我背後。

登時,嚇得我想大喊一聲:「皮皮蝦,我們走!」

曾父擠出了一絲笑容,讓我多陪曾景武一會兒。

我哪裡還敢再裝戲精,連忙起開讓了椅子給叔叔。

我都走出病房門口了,腳下卻像是被無名的力量拉扯著,又硬著頭皮轉身走了回去。

迎上曾父疑惑的眼神,我有種尬聊的無奈。

我乾巴巴地說道:「曾叔叔,曾景武是無辜的,你也知道他暈車特別嚴重,要不是被逼的,他寧可11路也不會坐車,所以請你相信他——」

我還以為自己一番話至少能讓曾父感激涕零一下下。

沒想到曾父反而沉下臉來。

他揮揮手,嗤笑道:「怎麼不逼別人,不逼你,就逼他?他要是有你一半聽媽話,我就知足了!」

一瞬間,我好驚喜,好意外,好……扎心。

我怎麼感覺曾父是在拐了彎地說我是媽寶男呢?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曾景武那麼叛逆,而我……想要叛逆也叛逆不起來啊我!

初中的時候,一群花痴的女生組織了什麼「曾景武粉絲協會」,然後她們一群娘們毫不感覺違和地邀請我一個男的作為榮譽會員加入邪教組織。

當時,我和粉絲協會的會長關係較鐵。

我始終挺欣賞她這樣的女生的,頗有賢妻良母的風采。

要知道,她每次給曾景武精心烹制的餅乾曲奇小蛋糕巧克力……反正都進了我的肚子里。

邪教組織的第一條教規就是不準協會裡的任何女生和曾景武談戀愛,因為曾景武是大家的,誰也不能獨佔。

我覺得特扯淡,一根黃瓜怎麼可能撐起一場煙火的表演?

一人就算能分一口,也絕對都不夠塞牙縫的。

然後,這個協會會長挺有意思的,因為她是難得一見的真淑女的緣故,不少男同學都傾慕她。

仙女是要恐龍對比的,有無數小青蛙的存在,我也曾一度認為協會會長是世間少有的大美女。

初二的時候,她被初三的學長表白,會長答應了。

後來,初三學長的鐵哥們也向她表白,她就憂傷了。

再後來,據說兩個男的出去決鬥,一決勝負,我們這些初二的小崽子們還跑過去觀看來著……

事實證明,兩個學長鬥著鬥著就斗對眼了。

結果他們兩個在一起,把協會會長給甩了。

協會會長心裡的陰影面積可想而知。

她朝我訴苦的時候,又是擰我大腿,又是咬我手背,我都懷疑她不是得了狂犬病,就是要在悲憤中進化了。

我一時衝動,同情地告訴她:「不要緊,他們不要你,還有我呢!」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喜歡就一定要表白,說不定就有幸輪到自己做備胎呢?

然而,協會會長竟然目瞪口呆地問道:「你喜歡女的?我以為你喜歡曾景武的!」

我:扎心了,老鐵!

媽媽說我還真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孩,以為真實就等同於真相。

所以,我才會永遠長不大。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當時那個邪教組織的女成員們都認為我喜歡的是曾景武,她們都拿我當姐妹看待的!

真實到底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存在滿足了她們腐敗的少女心!

因為大家都這麼講了,都這麼認為了,所以,這就是真相!

時隔一年多,我再次面臨了當時同等境遇的尷尬。

我無力證明什麼,我的聲音十分弱小,誰也不會相信我。

於是,我決定讓當事人去證明,去發聲。

於是,當牛立埋伏在衛生間附近準備偷襲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同夢裡的情形一模一樣。

整個男子衛生間里沒有人。

我假裝自己沒有察覺到身後牛立的靠近。

我很好奇,他的大腳板啪嗒啪嗒的,牛立到底哪裡來的自信以為自己隱藏得非常之高明?

我捂著自己的刀口,慢騰騰地挪到了單間門口。

我為自己的演技加十分。

我好像行動不便,極為費力地打開了單間門……

在我剛邁開一條腿跨進去的時候,身後的牛立豁然就沖了上來!

在夢裡,他就是這樣把我推進了單間里,然後把我的腦袋都按進了馬桶里!!!

我都夢過好幾遍了,牛立還幻想著故技重施?

做夢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