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金水入手，趁勢突破（二合一）
第二天。
張耀駕馭飛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離開了芒山坊市。
開店多年，因為不需要耗費靈石、靈丹修鍊，他便也積攢了不少身家，飛劍都換成了高階貨。
他一路向西，直奔酈國西方的環合山而去，那裡是一條微型靈脈所在。
「環合山……」
張耀一路飛馳，神色露出思索之色。
「我記得環合山靈脈，此前是方家佔據的吧？」
「如今換了人，方家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下場不妙了……」
他想到此處，倒也不太在意。
修仙界的起起落落，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哪怕築基級別的勢力，也難有長久的。
「轟！」
青色流光劃破天穹。
張耀刻意控制著速度，在數個時辰後，才堪堪跨越了一千多里，來到了酈國西邊的環合山。
如今佔據環合山的黃家，察覺到了飛劍遁光的動靜，立刻便有人迎了上來。
幾道遁光橫空而來，為首的正是昨日的矮胖老者。
「黃族老。」
「張大師，您來了，快請。」
在黃家幾人的熱情帶領下，張耀進了環合山靈脈地。
整個環合山靈脈地，比霧隱島要大上一圈，遍布各色殿閣屋宇，不少都是新修建的。
整個黃家大約有數十位修仙者，男女老幼都有，為首的是一位鍊氣圓滿的老太爺，不過正在閉關中，目前由幾位族老主事。
「這裡的靈氣環境還不錯……」
張耀感受了一番環合山靈脈的靈氣，暗自點頭。
雖然都是微型靈脈，但畢竟身處酈國之中，整體的大環境更好，靈氣自然遠比天都山、霧隱島要充沛的多。
類似這樣的微型靈脈，在酈國還有二三十條，都被各種小型的宗門、世家佔據著。
「張大師，請入席！」
幾位黃家族老，特意開了一場宴席，為張耀接風洗塵。
宴席上，享用了不少丹丸玉露、靈果佳釀之後，幾人在隨意閑聊中，提到了黃家的來歷。
「哦？」
張耀神色有些驚訝：「原來貴家族來自衛國？」
「對。」
一位鬍鬚茂密的黃家族老，飲了一杯酒，隨意道：
「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們黃家，出自金谷宗，我們家的老太爺便是金谷宗的執法長老，曾經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只是如今的金谷宗，是樹倒猢猻散，我們也只能帶領後輩背井離鄉，前來酈國紮根了……」
一旁的矮胖老者，也忍不住嘆息一聲，放下酒杯道：
「數十年前，誰能想得到會面臨今日之局面呢……」
聽到他們的講述之後，張耀才慢慢明白過來：
數十年前，天寶樓的招募令震動了西南諸國的修仙界，因此爆發了不少亂子。
衛國修仙界的變亂，也是因此而起。
自錢樂之後，衛國幾大勢力找了幾年，最終散修聯盟仗著人多勢眾，又找到了一位身具五靈根的凡人。
對於這名凡人，幾大勢力自都覬覦，幾番博弈之下，竟是爆發了正面衝突，一場亂戰中殺紅了眼，導致點燃了全面大戰的導火索，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持續十幾年的亂戰後：
散修聯盟倒台，青蓮宗被滅，歐陽家、楚家和金谷宗，都是元氣大傷。
又過去十年，執掌青雲坊市的歐陽家，楚家發生內鬥，歐陽家深藏不露，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冒出第二位築基修士，一舉夷滅了楚家。
至此，衛國修仙界正式進入兩強爭霸之局。
只是這種局面，也沒有維持多久，金谷宗在大戰中的死傷太過慘重，導致上層力量青黃不接。
半年前，金谷宗唯一一位築基修士老死，整個宗門迅速分崩離析，各大派系、家族，瓜分了宗門遺產，全都跑路離開了。
「原來如此……」
張耀神色微動，開口道：
「真沒想到，衛國修仙界竟會有了這麼大的變動……」
黃家的來歷，也算解除了他的一個疑惑。
金谷宗乃是築基宗門，整個宗門主修的又是金行功法，宗內提前儲備有金行靈物，實在太過正常。
而這一部分金行靈物，就包括天一金水，估計是在瓜分遺產的時候，落到了黃家的手中。
張耀沉吟了一下，口中道：
「這麼說，目前的衛國修仙界，算是歐陽家一家獨大了？」
「這倒不是。」
另一位族老搖搖頭，開口道：
「幾年前，有一位外來的築基修士橫空出世，再次收攏了不少散修和小家族、小宗門，建立了一個聯盟。」
「這位築基修士，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歐陽家也沒把握對付他，目前兩家算是勉強維持著均勢吧。」
張耀微微頷首，心中並不意外。
修仙界的各種組織，和凡人的朝廷、官府、幫派等組織，有本質上的不同。
前者是因人成勢，後者是因勢成人。
除了血脈聯繫的家族之外，部分宗門和鬆散的聯盟，很大程度上是高階修士的私產，用來幫助自身修行的工具。
萬禾聯盟如此，那個衛國的新聯盟也是如此，勢力本身不重要，掌控者才重要。
…………
接風宴過後，張耀就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籠罩整個靈脈地的大陣，是典型的複合陣法，非常考驗陣法師的布陣手段。
首先，要測量靈脈，確定靈氣匯聚的節點，這是陣法的根基所在。
其次，要提前規劃好陣法布局，採用連環嵌套的方式，讓不同的陣法成為一個整體。
最後，才是真正動手鋪設材料、構築陣法，一點點完成整個複合陣法。
這個過程耗時漫長不說，陣法師的報酬、鋪設陣法的材料，都是巨大的成本，大部分小家族、小宗門，壓根沒有能力布設山門陣法。
兩個多月後。
「嗯，大體上已經鋪設完成了……」
張耀在環合山靈脈中，四處檢測陣法的進度，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這兩個多月來，他就住在環合山的靈脈中，黃家提供的待遇非常不錯，伺候的很周道。
整個黃家的修士，都在他的指揮下忙的團團轉，幾個族老都是任勞任怨，這才能短短時間將陣法鋪設的進度推進到尾聲。
「還有三天，工作就宣告結束了。」
「天一金水我等了快十年，終於要到手了……」
張耀的心情非常不錯。
陣法師，是典型的高端工作，屬於頭部通吃的類型。
只有將一階陣法掌握到純熟無比，有資格布置聚靈陣和複合陣法之後，才會有人上門邀請布陣。
這種純熟度，若換成張耀的面板進度，估計要在90%以上。
整個酈國修仙界有這種水平的，估計都數不出五指之數，偏偏只有這種水平的陣法師，才能賺取靈石。
因此，陣法師要麼是窮困潦倒的學徒，要麼就是收入豐厚的大師，壓根沒有中間階層。
「驅趕、預警、困鎖、迷魂、防護、殺伐、聚靈、鎖靈……」
張耀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了環合山靈脈地的各處陣法，都沒有問題。
整個陣法，由八個不同的陣法相互嵌套、組合而來，彼此的連接構造非常精密，稍有變動就會功虧一簣。
不過以他的陣法造詣和布陣手段，出意外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四族老。」
張耀找到了矮胖老者，沉聲道：
「環合山的山門陣法，大致上是布置完成了。」
「小聚靈陣，是這一套陣法的核心，材料我已經鋪設完成了，但還欠缺一樣東西……」
他說著，取出一方半透明的玉柱，遞了過去：
「這是操縱陣法的核心中樞，如今便轉交給你們了。」
「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這核心中樞的法禁，都是顧客自己打上去的，我們不便插手。」
「三天之後，我會正式激活大陣，你們需要在這期間內，將核心法禁布置完善。」
「明白！」
矮胖老者聞言，連忙接過半透明的玉柱，笑呵呵道：
「張大師，您儘管放心，規矩我們都懂。」
山門陣法，關乎自家的生死性命，可以說是命脈所在。
即便陣法師的信譽再好，也不可能交給對方一手包辦，因此最重要的核心中樞的法禁，都是自己來。
在修仙界的漫長傳承中，早就潛移默化形成了通用的規矩。
能請得起陣法大師，給自家布置山門陣法的家族、宗門，也不可能說一點靈紋、陣法的知識都不知道。
「嗯，那就儘快吧。」
張耀微微頷首。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後，矮胖老者匆匆離去，顯然要將這枚中樞核心，轉交給黃家老太爺。
「這東西，也就糊弄一下外行人罷了……」
張耀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搖頭。
這就像是凡間換鎖的，說是把鑰匙都給交給你了，實際上若真想進伱家門，有的是辦法。
他作為一手鋪設、構築了大陣的陣法師，對各處靈紋陣脈瞭若指掌，完全可以做到不驚動中樞法禁，就悄悄潛入環合山。
因此，規模稍微大一點的勢力，都會自己培養陣法師，這樣才能完全放心、消除隱患。
「這黃家未必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們也沒有選擇。」
「有陣法護持、預警、阻攔，總比沒有陣法要來得強，那倒霉蛋方家，可能就是前車之鑒……」
只要不惹上陣法師，人家也不會沒事就偷偷潛入布設好的陣法中。
畢竟這種事一旦被發現，那陣法師基本上就身敗名裂了。
…………
三天一晃而過。
「嗡！」
伴隨著一陣嗡鳴震顫，籠罩著整個環合山靈脈的陣法，被正式激活了。
淡淡的紫色光華升騰而起，宛若一縷縷輕紗薄煙一般，飄蕩在環合山的上空。
「成功了！」
張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一旁的黃家眾多修士，也是歡欣鼓舞，幾位族老都鬆了口氣。
有了陣法護持，縱然被好幾位鍊氣圓滿的修士圍攻，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撤離、遠遁，安全性有了極大的飛躍。
可以說，有了這一道陣法之後，黃家才算真正在酈國修仙界中紮下根來。
「張大師，多謝了！」
「是啊，張大師勞苦功高！」
一眾黃家修士圍了上來，神色間頗多感激。
「不敢當，這是張某的分內之事。」
張耀的態度十分謙遜。
「張大師，請隨我來……」
幾位族老笑呵呵的將張耀請至一旁，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報酬。
「這是一百靈石和天一金水，請張大師清點一番。」
矮胖老者遞過來一枚儲物袋。
張耀眼前一亮，接過儲物袋，法力渡入其中、意念橫掃而過。
儲物袋中：一百靈石擺放的整整齊齊，還有一方特殊的圓形器皿，看上去像是水盆。
『水盆』通體呈現黑色，以某種特殊石頭打造，裡面是純金色澤的液體，像是金色的水銀。
「果然是天一金水。」
張耀確認無誤之後，收回法力，露出一絲笑容。
片刻後，張耀在黃家族老的熱情招待下，享用完了最後一頓送別宴，便匆匆離開了環合山。
一路飛遁回到了芒山坊市，張耀迫不及待的回到洞府，高掛閉門謝客的牌子，步入了修行靜室之中。
靜室內，張耀褪去了衣袍，赤著身軀，盤膝坐在蒲團上。
一旁的黑色石頭器皿中，盛放著足足二十兩的天一金水，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呼……」
張耀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開始吧！」
意念一動，法力相應。
氣脈中的法力流轉而出，帶動了一絲絲的天一金水，落在張耀的皮膚表層。
這一瞬間，法力不斷的變動，將天一金水固定成密咒之形。
「呲！」
宛若烙鐵觸碰皮膚般的聲音響起，天一金水消散，張耀的胸膛上，多出了一道金色密咒。
張耀意念再轉，繼續以法力勾連天一金水，源源不斷的落在自身的體表各處，勾勒出一道道不同的密咒。
金剛摩羅密咒大陣，難度比起五行蘊靈大陣還要高一點。
但如今他身具法力、隨心而動，遠比用意念操縱靈氣要簡單，因此銘刻靈紋幾乎沒有失敗率。
只要材料解決了，剩下的就是一馬平川。
數日之後。
靜室之內，金光耀目、璀璨萬千。
「鏗鏗……」
張耀雙拳互相一砸，竟發出沉重金屬撞擊般的聲音，身軀彷彿脫離了肉體凡胎，成了金剛琉璃般的羅漢金身。
他渾身一晃，收斂法力，金光頓時消散一空，三千六百密咒也消退了。
「大功告成！」
張耀的臉上，露出一絲由衷的喜悅。
他沒有急著出關，而是順勢盤膝坐下，吞納靈氣、衝擊鍊氣七層。
「大陣已成，突破鍊氣後期，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