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黨爭
PS：上一章改了下，劇情不對的回頭看一下。
——
看到這三個字，龐伯川的臉色怵然大變，吃驚地道：「施公平？湖柳城郡守？」
魚缸中，水面上，「施公平」三個字突然隨著波紋散開，重新變成了碎波。
爾後，隨波又凝聚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字：
「是。」
龐伯川雙手按著桌面，雙目緊緊盯著魚缸中的「是」字，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十分豐富。
很顯然，這個答案，讓他極度意外。
湖柳城郡守施公平，居然會謀殺自己屬下的縣令？
龐伯川感到難以置信，然而他親眼看到、魚缸之中，吞噬了林尚貞陰魂的陰陽丁目魚的回答，似乎又不得不相信。
頓了好一會，龐伯川才吐了口氣，問道：「為什麼？」
魚缸中，兩尾陰陽丁目魚仍舊在水中不停地旋轉著。
水面上的字跡再度消失，又重新凝聚出一句話：
「為了掠奪我在湖柳城的房產店鋪。」
龐伯川疑惑地問道：「你在湖柳城，還有很多產業？」
水面上，字跡再度變幻：
「是的，有很多。」
……
龐伯川一張臉上，登時現出了怒色。
這一回答，顯然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雙手哆嗦著，幾乎是怒吼道：「這……這幫混蛋，我……我一定要參他……一定要參他……」
雲嫻法師面無表情，連聲音都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她看著龐伯川道：「施法是有時限的，你最好抓緊時間問重要的問題。」
龐伯川一張白凈的臉，此時已經變得黑紅黑紅的。他的雙手用力按著桌面，道：「不……不必再問了。」
雲嫻法師似是帶了些詫異地問道：「你那個……大秘密，不問了？」
龐伯川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他一張臉陰晴不定，眼珠亂轉，也不知在想什麼。
很顯然，他處心積慮地要到的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雲嫻法師見狀，也不多言，安靜地收拾起了自己的魚缸。
龐伯川想了一會，突然說道：「怪不得，這方喬年將罪名按在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頭上。看樣子，他們早已坑壑一氣了，下一步，只怕是要連路家的財產也侵吞了。嘿，這一幫……這一幫混蛋，蠹蟲……」
……
聽著龐伯川的咒罵之聲，陸潛漸漸地，似有些明白過來了。
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大離王朝之下，官員眾多。
眾官之中，顯然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如同一塊磁鐵，同性相吸、異性相斥。
部分官員，結成一股繩，形成「朋黨」。
對於非自己一黨的其他官員，則排斥異己，甚至千方百計地予以打壓。
是為「黨爭」。
黨爭之禍，歷史上已經上演了不知道多少輪了。
沒想到，在這個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居然也上演起了「黨爭」。
雲嫻法師，表面上看起來，跟巡按使龐伯川似乎是一夥的。
然而，她卻通過自己的「專業壁壘」，在私下裡陰險地擺了龐伯川一道。
林尚貞的死因，雲嫻並不關心。
她關心的是，利用林尚貞之死，給龐伯川上眼藥。
對其內部進行「離間」。
看樣子，龐伯川似乎很「上道」。
很快，估計就要有一場大戲要上演了。
在陸潛刻板的印象中，術士似乎是不喜歡耍心機花招的。
而雲嫻今天這一小小的動作，立刻打破了他心中對於「術士」這一群體的印象。
黑！
前有林尚貞，後有雲嫻。
這些朝廷中人，耍些陰險的小花招，似乎已經是本能了。
……
雲嫻法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即離開。
龐伯川仍舊站在屋子裡，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顯然，他們內部出了這樣的大事，他要考慮下一步如何做。
湖柳城郡守，論官職，可是比他還要高上一級的。
等雲嫻法師離開了房間，龐伯川才注意到，抬起頭，看向了展開的門。
門外，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龐伯川望著漆黑的夜幕，臉上突然現出一抹狐疑之色。
……
……
棺材巷，陸潛家。
陸潛叮囑了小鳳幾句，然後快速下到地下密室。
密室的另一端，是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有一扇石門。
推開石門，外面則是一條較為寬闊的地下隧道。
地洞的「地面」上，則是一條暗河。
暗河之上，系著一隻快舟。
由於經年不曾使用和維護，這隻快舟，上面已經長滿了斑斑駁駁的綠苔，船身早已腐朽，無法使用了。
不過，沒關係，陸潛自己有船。
陸潛自懷中摸出一隻小小的摺紙烏蓬船，將其放到水面上。
「紙船」一沾到水，立刻膨脹起來，眨眼間便變成了一條一丈多長的烏蓬船。
陸潛下到船上，施展精神力，與烏蓬船相連。
然後，這艘烏蓬船，在沒有任何人和風力驅動的情況下，居然自行向前滑行起來。
船出了地下隧道，直接來到運河河面上。
地下隧道中的河流，居然是跟運河直連的。
看樣子，這間宅子的原主人，還是一個妙人。
這個設計，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還是有些精巧的。
夜幕中，在白晝繁忙的運河河面上，變得十分寧靜。
陸潛剛剛住進棺材巷時，運河裡的水鬼，可是極不安生的。
不過，被他屠戮了幾十隻後，這些水鬼卻都老實起來，很少再見有露頭的。
這些水鬼雖然沒有意識，卻還是知道畏懼的。
陸潛剛剛這樣一想，一眼便看到，船頭處的水面上，有一個漆黑的腦袋，突然間從水裡冒了出來。
長發覆面、看不到面目。
緊接著，船的四周，一顆顆腦袋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霎時間，數十隻水鬼，便將船團團圍住了。
這個……有點打臉啊？
這條運河裡，究竟死過多少人，這些個層出不窮的水鬼，就像蔓延的野草一般，割了一波又一波。
陸潛心裡吐槽著，手中卻是抓出一大把攝魂小紙人，精神力一下子鎖定了二十多隻水鬼，口中輕喝道：「收！」
瞬間，一半的水鬼，便消失不見了。
剩餘的水鬼，似乎發現身旁的同伴不見了，一下子都愣住了。
就在它們一愣神的功夫，陸潛又抓出一大把攝魂小紙人，再度喝道：「收。」
剩餘的水鬼，也在瞬間都消失了。
河面上，再度變得乾淨起來。
只剩下河面上空，忽然出現一群「火蝴蝶」，翩翩飛舞著，向遠處飄散而去。
每一隻「火蝴蝶」身上，隨著火焰吞吐，都冒出來一縷青煙。
這些青煙，漸漸地組成了一個個人形。
這些青色的鬼面煙人，全都張著大口，發出一聲聲似乎來自地獄的、微弱的慘叫聲。
當這些「火蝴蝶」燃燒殆盡，變成了飛灰。
那些裊裊升起的青煙，也都消失不見了。
這時，陸潛的烏蓬船，也行至對岸。
陸潛棄船登岸，然後伸手在船身上一摸，便將船拿起。
一丈多長的烏蓬船，又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紙船。
紙船的底部，有些浸濕。
陸潛甩了甩紙船身上的水，將其收起來。
要節儉。
然後，陸潛來到城北的街道上，摸著夜色，直奔林尚貞的宅邸而去。
季思瑜的那瓶經血，必須要收回來毀掉，不然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