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紅塵煉己 太上魔我
恍恍惚惚，渺渺冥冥之中，一切不過只在剎那之間。
林玄之等人回過神來，當即便各自警惕著身外情況。
「這裡……還是在書院？！」
眾人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正是蘭心書院之內，此時仍有為數不少的學生正在聽講，只不過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並無所覺。
皇甫靈樂臉色變幻，當機立斷道：「先出去，分頭探查如何？」
「好！」
樓迦難與寶瓶菩薩最先同意，林玄之也自無不可。
況且，對這裡他也是難掩好奇之心的。
陰癸夫人雖也同意幾人的做法，可臉色很是不好。
「秘魔寶帳破解，此地情況未明，咱們出去之後只怕要面對西海城官方的圍攻。」
林玄之聞言淡然笑道：「那便各憑本事吧。況且各位此番謀劃，說沒留有後手誰信呢？」
寶瓶菩薩抬眼輕掃了其一眼：「望月道友竟是如此從容不迫，金蓮佩服。」
「慌慌張張有用嗎？」林玄之不由輕笑反問。
幾人旋即分開，各自朝著西海城中各處奔去。
城中種種一如真正的西海城一般，甚至其中百姓、修士也在此真實顯化而出。
林玄之仔細感應，大致與他此前推算一般。
這城中生靈宛若真實一般，日常生活軌跡，行為舉止皆是如此。
若非事先知曉了此處不同，只怕任誰來一時半刻間也分辨不出。
眼中精光閃過，林玄之興趣更濃：「化凡求真之法中似乎還借鑒幾分善心老魔傳承的影子。」
「師伯蛻凡成毓秀夫人這一身不僅是魚餌，本身也已有幾分成果。」
「雖然她真正的蛻變是化凡入夢，與西海眾生結合。」
「紅塵煉己？這比我拿丹爐煉煉自己還要勇得多啊！」
「這處虛假的西海城便是其心之映照！」
原本對素明心法門已拼湊的差不多的林玄之，此時無疑看的愈發清晰。
「本觀太上天書另結合幾分太虛之法子、善心老魔之路，師伯才敢放手一搏，險中求進！」
「但新法無人印證，便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個不好就是瘋魔的結局，甚至直接化道，福澤了這一城生靈。」
林玄之輕吐了一口水，一時間也是不免為素師伯捏一把冷汗。
放眼腳下的西海城，他眼中玄奧光華明滅閃動，卻也還有幾分疑惑。
「這裡是師伯心之映照，也相當於一處「防火牆」，但以陰神的修為很難布置出這等完美的手段。」
目光閃爍間，想到魔道那邊的古怪動作，林玄之有了猜測。
「師伯是借了什麼力？」
「一時半刻推算不出，只求師伯功成圓滿為我解惑……」
揉了揉眉心，林玄之忽的抬眼看向前方。
樓迦難與寶瓶菩薩從一處衚衕中走出。
「二位攔路莫非來者不善？」
林玄之含笑抬眼，朝著二人不緊不慢笑著。
樓迦難與寶瓶菩薩對視一眼後，鄭重搖頭：「道友說笑了。吾等與道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有來者不善之說？」
林玄之不禁搖了搖頭：「如今二位理應謀求脫身之法，而不是背地找上我。」
「如此才是顯得二位包藏禍心，意圖對誰不軌。」
寶瓶菩薩笑得頗具母性光輝：「陰癸夫人的秘魔寶帳是皇甫道友有意擊破的，為的可能是吸引神朝之人的注意。」
林玄之挑眉，倒也並不覺得十分意外。
見林玄之不為所動，樓迦難沉吟著道：「除了素明心，皇甫靈樂背後的人似乎還在謀劃什麼。」
林玄之抬手止住二人，一副全然不感興趣的模樣：「他們謀劃什麼都你我沒什麼相干吧？」
「只要尋到素明心，咱們目的達到便好了。」
樓迦難見狀臉色變幻，但終是一咬牙道：「有這層虛城在，即便狀態不明，但素明心已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而皇甫靈樂他們的目的便是一份可謀求的機緣。」
林玄之神色微凝：「臨時改變目的？二位心智不堅啊，莫非……」
寶瓶菩薩接過林玄之未盡之語：「沒錯，我們對他們的謀求略知一二。」
林玄之眯著眼睛，似乎在猶豫衡量，片刻後才緩緩道：「既是你們主動尋來，便讓貧道看到些誠意如何？」
既然主動登門，二人當然也是有心透露幾分。
只聽樓迦難沉聲道：「西海城下有一處封印，他們準備撬開一絲，放出某位存在的幾分力量。」
林玄之眉毛抖了抖，詫異不已：「當真？！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寶瓶菩薩不由解釋道：「原本也沒想到有這一茬，但到了這裡便曉得了。」
林玄之腦中靈光乍現：「這裡有那位的力量？」
「對，雖很微弱，但對了解的人卻還算明顯。」樓迦難頷首。
林玄之心中念頭轉動，看著眼前二人已是有出手之意。
但這二人自也不會毫無防備就來，說完之後神識絲毫不敢鬆懈地盯著他。
「二位對這西海城封印下的存在有了解？」
樓迦難輕輕一笑：「以道友的眼力，想必早已看出我們二人出身西土佛門之地。」
「這西海城下的那位便是很久以前被諸菩薩、羅漢驅逐到神州的一位魔女。」
「具體情況我們雖也不清楚，但那位的修為可算通天，若封印被破，其泄露的力量便不可小覷。」
林玄之沉吟道：「那等存在的力量不是好覬覦的。」
樓迦難不置可否：「封印一旦被破，魔女的力量必須有載體。」
「我們只要奪得載體加以掌控即可。」
「而魔女降臨之身等同其化身，自有記憶，皆是便是無盡的天書秘法，心得感悟。」
聽了樓迦難的話，林玄之不覺失笑，旋即鄭重盯著二人：「憑伱們兩個？還是請你們背後的人出來吧。」
樓迦難二人臉色微變，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林玄之。
「道友竟能發現？」
林玄之暗道早發現你們背後有人，便也不動聲色道：「我用的是腦子。」
二人手中，兩道佛門法咒亮起匯聚成一道充斥悲憫慈和之意的佛光，其中似有孩童嬉聲中透著歡喜解脫之意。
一道赤足跌坐，體態豐腴的女菩薩虛影緩緩凝聚而出。
「小友慧根深重，聰敏靈秀，與我佛有緣。」
林玄之戒備地望著來人：「菩薩抬舉了，敢問前輩尊號為何？」
虛影輕笑頷首，語氣柔和：「貧僧金蓮母菩薩。」
「魔女力量遺禍無窮，為免生靈塗炭，小友若配合迦難、寶瓶二人降服收壓，貧僧之後自有重謝。」
林玄之似乎動心，卻仍舊遲疑著笑道：「菩薩既然慈悲為懷，理應親自降臨降魔才是。我們小輩到底有心無力，還容易出些意外。」
金蓮母菩薩笑容不變：「吾等西土修士隨意入神州終究不好。」
「他們二人有貧僧法咒，降魔之事倒也算穩妥。」
「況且，貧僧雖一時看不透小友，可你身上必有法寶一件。」
「此事圓滿之後，吾等總不會虧待你的。」
堂堂佛門高手竟也空口畫大餅，林玄之今日也是長了見識。
好在他並不在意，故作姿態後終是點頭同意。
金蓮母菩薩輕笑指引道：「此地借用幾分魔女之力，出去的竅門也在此，具體在哪還要你們自己去尋找。」
樓迦難聞言忙問道：「菩薩，那不知破了那竅門，是否能壞了素明心的修行？」
「不知道。」金蓮母菩薩輕輕搖頭。
玄都觀的太上天書本就玄乎莫測，她有那眼力道行，就無需四處鑽營了。
林玄之見金蓮母菩薩即將退去，不動聲色笑道：「還不知菩薩在哪方凈土修行？晚輩雖無心棄道皈依，但說不得日後有拜謁您的時候。」
金蓮母菩薩當即一笑，一位有望元神的陰神尊者，她當然樂得大開方便之門。
「貧僧乃西土寶雞國國奉本師，穿過崑崙往西三萬里便是。」
林玄之笑了笑，旋即拱手道：「恭送菩薩。」
金蓮母菩薩現身背書，樓迦難與寶瓶菩薩對林玄之當即便親近了幾分。
「看來咱們要先尋到此地的竅門之處了。」寶瓶菩薩身後一嬰靈童子若隱若現。
樓迦難沉吟點頭：「還需要皇甫靈樂他們繼續推進謀劃，不然……」
「不出所料，陰癸夫人應該就是祭品，用來承載魔女的力量。」
林玄之點頭附和，心裡卻在琢磨。
「皇甫靈樂、陰癸夫人、風信子和他們背後的羅夢鴻、南教、西教……」
「關係有點亂啊！」
寶瓶菩薩輕聲建議道：「先聯手出去再說。」
三人當即分開，重新在城中各處探索。
半晌之後。
幾人才神色狐疑地聚到了西海城金皇觀的位置。
但此時，這裡立著的卻是一座「太上觀」！
皇甫靈樂神色一喜：「就是這裡！」
林玄之視線不動聲色與樓迦難二人交錯而過，微微點頭：「太上觀……」
咯吱！
院門忽然洞開，眾人望去正院便見宮殿門口，一道黑衣身影傲然而立，目光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在幾人身上逡巡。
幾人當即心頭一凜，樓迦難低沉著聲音喝道：「素明心！」
寶瓶菩薩眉頭蹙起：「這個素明心不太對……」
只見黑衣素明心緩步踏出，薄唇輕啟，聲音似從九幽地獄而來。
「皇甫、迦難、寶瓶！故人相逢，你們是來送命與我？」
「甚好！」
目光落到林玄之身上，素明心目光幽深低語：「陰神……」
對於陰癸夫人和風信子，她卻是沒有半點在意。
道道陰影自素明心身後蔓延，不知不覺已彌散開來，籠罩天宇。
天昏地暗，眾人只覺如墜冰窟，皇甫靈樂臉色一沉，澀聲低喝：「入魔？不像！」
「但無論如何你今日都該有一死！」
「諸位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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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有個大錯誤，樓迦難的同伴——寶瓶，他們背後的靠山是鬼母（金蓮母菩薩）。就說最近腦袋不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