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萬化道友高義

正文卷

第432章 萬化道友高義

六道魔君話語聲剛落下,從遠處便遁來了一道青虹,眨眼間越過了數百里之遙。

待靈光斂去,走出了一個氣質儒雅的青衫中年男子,輕聲說道:「六道兄,我等崇吾域諸多道友之中,能比得過霞光、萬化這師兄弟倆人的可找不出一個啊!」

這青衫中年男子乃是大衍宗老祖,名為司徒先明,號文亮真君。

「見過文亮道友。」萬化真君面帶笑意,打了聲招呼。

「文亮道友也來了,便請入座吧。」在寺廟前的玄盈緩聲說道。

此話一落,她衣袖一拂,四方百里山嵐雲霧旋空而起,離地百里之上,化作了一方雲霧縹緲的雲台,長寬百餘丈。

「諸位道友請!」玄難笑道。

話語一落,無念寺三位元嬰真君便步空而上,盤膝而坐。

而下一刻,萬化真君化作了一陣清風,恍然出現在三人身邊。

無念寺與青霞宗四位真君並坐在了一起。

六道則就近挑了一個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隨手取出了兩壇酒,將其中一壇扔拋了過去,落到了萬化面前,而後笑道:「你們三個不懂酒,就別浪費了本君的好酒了。萬化道友,請!」

聞言,萬化真君倒了一杯在玉盞之中,輕嗅了下酒香,面露陶醉之色。

過了數息後,他不禁讚歎道:「果真是好酒,可這盞『五欲紅塵』只能聞其氣,卻不得入口。嗅此五欲之氣,好似在紅塵滾滾之中賞一場大戲,待帷幕拉開,我等在台下,隨戲中人悲歡喜樂,落幕之後終究不免各自散場而去。可若是喝了,那我等可不是看客了,而是那台上的戲子,怕是難以走出來啊!」

此話一落,六道真君提起身邊酒罈,仰首喝了一大口,而後笑道:「可惜了此酒已然對我無用了。」

在其話語間,一條數十丈長的血色巨蟒從不遠處的雲層中破出,此蟒頭生崢嶸六角,渾身鱗片赤紅中帶金絲,而在其頭頂上盤坐著個布衣老者。

這血蟒飛至雲台上空,猛然一甩頭,將頭上上的景行真君甩了下去。

而後它身軀盤曲,恍然間化作了一個身穿血袍的少年。

「你這小子也不體量一下老人家!」景行真君從雲層之中爬了出來,唉聲嘆氣地說道。

「血南道友,既然跟著景行不痛快,不如來我天魔門?」六道笑問道。

此話一落,這血袍少年冷哼了一聲,指著景行真君說道:「那你問他去,這老頭子要是肯解去血契放我自由,那我便去伱天魔門。我說老頭子,你看看青霞宗的霞光,那夔烈一結嬰,他便解了血契,怎到你這邊就那麼難?」

「你這小子,老夫是虧待你了嗎?」景行真君鬚髮皆長地問道。

「沒有,還挺好的,就是這血契在身不痛快。好了,送你過來,那我先去其他地方逛一逛了。」血袍少年朝前一衝,從雲台下俯衝而下,在半途搖身一變,顯出了本相,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這小子不懂事,讓諸位見笑了。」景行真君滿臉紅光地笑道。

此話剛落,一道青光從天落下,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手持著把藤杖站在了雲台上。

這位清玄閣的元嬰老祖看了景行一眼,輕搖了下頭:「你這老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只不過別以為了你那御獸宗出了一位妖君便能高枕無憂了,我等可不認異族為宗門老祖。」

聞言,景行真君笑道:「清靈,大不了老夫學靈衍一般,封了御獸宗的山門,到時候讓出來的疆域分潤給你清玄閣與天魔門了,宗門哪有永世不衰之理,起起伏伏才是常態。只要有這小子作為鎮宗靈蟒,你們總要顧著點吧?老夫如今縱然是死了,也無憾了。」

「好了,此次我等前來,可不是為了我們西域內部之爭,而是為了青霞宗與無念寺。諸位覺得呢?」

此話一落,一位纖腰束素的白衣女子飄然而落,那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面容,高冷地掃了在場的眾多道友一眼。

「玉映道友,請入座!」同為坤修的玄盈邀請道。

而就在此時,大衍宗文亮真君眉頭微皺了下,問道:「華清道友呢?這天元谷與百花谷最近,他倒是來得最晚,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文亮,這一點你倒是錯怪他了。華清道友前日已有傳訊過來,說是月玄大修士召喚,他已動身前去鐵狂淵了。」玄難緩聲說道。

此話一落,文亮真君頷首說道:「原來如此。萬化道友,貴宗的無咎應該也在鐵狂淵吧?」

「嗯,無咎師侄已在月玄大修士座下修行了有一段時間了。」萬化真君頷首說道。

「恭喜道友,看來貴宗定是要多出一位元嬰修士了。崇吾域中,我等又要多一個道友。只不過彩華和應晨兩位道友呢,此次可會來否?」文亮真君笑道。

「他們有事。」萬化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聽此話,此行前來的西域六大元嬰宗門真君神色不變,不過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而在其交談之間,六艘帶著各自宗門標識的飛舟從各方疾馳而來,停在了雲台之下。

其中就連那百花谷一方也到來。

只見百餘位金丹真人站在了各自的飛舟甲板上,拱手朝著台上的眾多元嬰真君行禮道:「晚輩拜見諸位真君。」

聞言,玄難虛扶了一下,緩聲說道:「免禮!」

而後他朝著其他道友問道:「既然人都已經來齊了,那便開始吧。萬化道友,貴宗哪位弟子先來?」

聞言,萬化輕笑了一聲,看著玄難問道:「此次隨老夫前來的弟子三十有九,貴寺不如也派出三十八人出來,我等一戰定輸贏吧。」

眼下青霞宗金丹修士之中,不算飛滕、幽雲、柳煙三位大妖,人族金丹修士有四十一位。

不過左丘年事已高,又失了心氣,已不再摻和外事,而魏無咎則去了鐵狂淵,二人自然沒有來此。

只不過當聽了萬化的話後,玄難眉頭緊皺了起來,嘆了一聲:「萬化道友,你我雙方不必派出全部弟子了吧,不如各自出金丹初期十人,中期五人,後期一人?」

經過了四海殿一行後,眼下無念寺雖然能拿得三十餘位金丹初期、中期弟子,可隨著渡苦結嬰後,這金丹後期就只剩下了白雲一人了。

然而那青霞宗可還有曹魏與秉正兩人。

一旦他們當中其中一個牽扯住了白雲,那另外一人只怕如虎入羊群了。

「如此一來,我青霞宗豈不是太過於吃虧了?」萬化語氣淡淡地說道。

「萬化道友,此事終究也就走個過場而已,何必大動干戈呢?從此這南疆與西域門戶無念海盡歸與你就是了。」

只不過萬化真君仍神色淡淡地看著玄難,沒有開口說半個字。

見此,玄難嘆道:「好了好了,就按雲海大修士所說的,從西起韋陀山,東至到此地天元谷,以這一條線為界限,盡歸於你青霞宗,可好?」

那韋陀山、天元谷兩地分別在無念海三萬里外,位於東西兩側。在這一條線再往北千里地,便是無念寺宗門主體所在了。

一聽此話,萬化欣然笑道:「既然如此也別一個個來了,只會浪費時間而已。公孫楚、朝清、陶爭、文懷、明光、定成、曉青、應焻、貴夢、貴霆、呂香、喬通,爾等便去和無念寺諸位會一會吧,莫傷了和氣!」

「萬化道友高義。眾弟子,去吧,切磋即可,莫傷了和氣!」玄難面帶笑意,傳音說道。

只是在他卻恨不能直接一個金剛降魔掌下去,直接將萬化拍得粉碎。

如今寺中可是在同一時期內出了三位元嬰修士,也可能即將出現在第四位,而如此盛況卻被硬逼得割讓了如此之多的土地,實在是恥辱萬分。

不過諸如六道等西域本土的元嬰修士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在心中卻樂見其成,恨不得無念寺與青霞宗真的撕破了臉皮,打出火氣來,兩虎相鬥,全死了才好!

畢竟前者乃是老牌宗門,可是曾出過化神尊者,明面上所留下的金剛降魔杵乃是一件上品靈寶,至於暗中到底還有什麼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後者當代有雲海這位大修士坐鎮,所教導出來的徒弟霞光結嬰多年,如今已是元嬰中期;萬化則少有盛名,煎熬了三百餘載的苦痛,在最後關頭突破結嬰。

只不過最讓他們忌憚的是,在常宇域一戰之中,萬化更是斬殺了一位結嬰多年的初期修士,有著力壓同階的實力,斷然不可小覷。

而在四海殿一事過後,其門下的魏無咎、秉正、曹魏三人,只要不鬼迷心竅了,去修行界外大能所傳下的那門所謂的《悟虛化神之法》,想必結嬰也不難。

不管是無念寺又或是青霞宗,都算是處於鼎盛之時,斷然不是他們這些勉強維繫元嬰承繼的宗門可以相提並論了。

一旦讓其中一方騰出手來,那難受的只會是他們各宗。

至於那《悟虛化神之法》隨著各族存活下來的萬餘位金丹後期修士走出了四海殿後,便在大荒聖教暗中使勁下,從而傳遍了整個下玄界元嬰、金丹這些高階修士的圈子。

此法雖然仍是基於九境二十七階的基礎上,但巧妙地繞過了化神這一境界,這對於他們這些久久不得突破的元嬰修士,天然便是一種莫大的吸引。

縱然此法猶如懸崖峭壁上的小徑,陡峭非常,一步踏空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可萬一成功了呢,那便是通天坦途了。

而另一邊,隨著玄難與萬化兩人話語一落,從下方的山林之中驟然飛出了二十餘位金丹修士,朝著四方分開。

在遁光之中,曹貴霆選了個中年模樣的僧人,緊追而去。

兩人剛遠離了雲台百里外時,曹貴霆伸手一握,一柄滿是雷紋的長劍便出現在手中。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而後朝前一揮,一道數丈長的劍芒伴隨著雷光倏然飛出。

而在數里開外的僧人當即捏了個法訣,周身驀然升起了一層銅黃色的靈光護罩。

二者一經交擊,轟然作響,聲浪朝著四方震開。

只不過在場的諸位元嬰真君對這些金丹初期、中期之間的鬥法並不關心,反正此次也就走個過場罷了。

他們之所以來此,無非是想看看兩宗那幾個能從四海殿走出來的金丹後期修士。

不過眼下渡能已經渡劫成嬰了,而魏無咎又去了鐵狂淵,想必渡劫之事就近在眼前。

至於左丘失了心氣,已是無緣元嬰,對崇吾域的整體局勢沒有太大的影響。

而餘下的也就只有白雲、曹魏、秉正三人而已,或許在不久之後,他們之間就要互稱道友了。

趁此空閑之際,諸位元嬰修士紛紛取出了各自近來所得的奇珍異寶,擺放在了身前,宛如散修擺攤一般,只是所拿出的諸多靈物中,不是數千年葯齡的大葯,便是難得一見的靈鐵等礦石,其價值斷然不是能用靈石來衡量的。

「萬化,這枚九靈藤果我要了,我這些東西你看得上眼的就拿去!」景行真君說道。

「一邊去,你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萬化冷聲說道。

只不過一轉眼,他便滿面笑容了起來:「玉映道友,你那無塵絲怎麼賣啊?」

而與此同時在印月潭邊上,白雲飲了一口酒後,笑問道:「曹兄,令郎怕是不善於御劍之法吧,和你一樣總喜歡藏著掖著!」

「霆兒小時我已離開宗門,縱是他結丹了,我還在南荒之地,具體如何可不清楚!」曹魏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他不禁輕笑了一聲:「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這個人最不擅長的便是教育子女了,還是放任他們自己成長,或許結果還更好。」

「放任到敖蒼都三番幾次想置你於死地?」白雲笑道。

「立場不同罷了。」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所以我說啊,這人生在世一個人豈不是更好,也省得你這般徒增煩惱!哦,不好意思,你這種人豈會因這種小事而憂煩!」白雲輕搖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