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不如我們三個

正文卷

第415章 不如我們三個

「尚可!二位呢?」曹魏問道。

話語之間,幽雲所化的影子將文圳屍骸覆沒收起。

而就在此時,朱金恍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曹魏一臂朝身側掄去,似打在了某物上,發出了鏗鏘之聲。

緊接著在數里外,朱金身影緩緩浮現而出。

只見它輕甩了下手腕,笑道:「曹兄力道可真沉啊。」

「朱兄也不差。」曹魏緩聲說道。

「想必尋常手段是奈何不了曹兄了,不過入殿的這十年間,朱某機緣巧合得了先輩遺澤,既然你我有緣相見,還請兩位指教指教!」朱金輕笑了一聲,而後伸手虛握,隨著一陣金光閃爍,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寶沁金鈀。

與此同時在其周身里許內的土石盡皆化作了泥沼般的黑泥,一尊碓嘴銀牙,青皮箭鬃,雙目赤紅的豬妖緩緩浮現,人立而起,手中同樣握著一柄金鈀。

一滴滴黑色黏稠液體狀從那虛影中滴落而下,懸浮在半空中。

相隔數里的曹魏與白雲兩人縱然有靈光護體,但也似乎從骨子裡生出了一陣潮濕陰冷,連平時隨心意轉的法力也不禁有些晦澀了起來。

「大陰之氣,原是封稀遺澤,朱兄好機緣啊!」曹魏沉聲說道。

話語之間,蓐收虛影從其背後浮現而出,斧鉞在手。

「阿彌陀佛,小僧乃是出家人,就不摻和二位之間的私仇舊怨了。」白雲雙手合十道。

話語一落,他緩緩朝後退去。

而就在此時,曹魏與朱金齊動,並未相鬥起來,反倒是極其默契地以氣機鎖定了白雲,身後兩尊虛影斧鉞劈砍,寶鈀橫掃,欲先將此人先行除去,免得被趁機得利了。

就在這須臾之間,一尊蹙眉猛視,利牙突唇的六臂三首青身惡鬼倏然凝現而出。

其中一手所持的旋蓋幽光盛放,擋下了劈砍而來的斧鉞,而那左手所握的金剛杵,則架住了金鈀。

「唉,小僧可真是不喜歡和你們兩個在一起,半點好處也討不到!二位,收手如何?」白雲嘆聲說道。

「好!」曹魏頷首說道。

「白雲兄機緣也不差啊,竟已修成了步擲明王法相。」朱金笑道。

一聽此話,白雲輕搖了下頭:「法相雖好,可終究是他人模樣,來日小僧若是修行有成,當為自身本來面目!」

「此事可急不得!」曹魏緩聲說道。

在經過了這一番試探,確認了彼此之間的實力,他明白了這兩個傢伙與一般的金丹修士不同,想要將其拿下或許需要付出些代價。

如此一來,兩方相鬥,那極有可能會另外一個得利了。

待想通了此點,三位金丹修士便同時散去了背後的法相虛影。

「那是,自然是急不得。氏族與人族可真是底蘊深厚啊,朱某本以為略有機緣在身,不想兩位同樣有此造化。只是可惜了與我同來的那四位兄弟沒有什麼福氣,如今也不知折在哪位道友手中?」朱金緩聲說道。

此話剛落,兩顆小屋般大的野豬頭便轟然落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阿彌陀佛,朱金道友,不知可是這二位施主?」白雲雙手合十輕道。

「阿彌陀佛,朱某替兩位兄弟謝過白雲道友度化,如今應已在極樂之境了,大造化啊!」朱金不怒反喜,回禮說道。

「我佛慈悲!曹兄,你看朱兄可比伱要身具慧根啊!」白雲含笑道。

言罷,他便將這兩顆金丹大妖頭顱收了起來。

「你們兩個也別虛情假意了,當下這種情況,你們有何打算?」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一聽此話,白雲笑道:「曹兄,你我自從相識那麼久以來,這還是小僧第一次看你這般新生不耐,也不枉我來此四海殿一趟了。朱兄,以往我與曹兄在鍊氣期之時那可真是相愛相殺啊,當初那段時光可真讓人懷念!」

「是啊,可惜三番五次被你躲過了。」曹魏嘆了一聲。

「為什麼我記得是曹兄數次逃得性命?」白雲笑道。

「看來你們還是一對冤家啊,不如結為道侶吧,也好讓朱某當個媒婆啊……」朱金摘下了頭上的大紅花,捏了個蘭花指,咿咿呀呀地說道。

「渡戒,貴寺的渡苦、渡能幾位道友呢,可還健在?」曹魏問道。

「唉,叫啥渡戒。曹兄,你這就沒意思了。那些傢伙死了四個,不過渡能、渡苦還在,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啊。」白雲輕搖了下頭。

而後面露追憶之色,嘆道:「想當初我和玄悲那和尚說了不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法號輩分,他非得給我取,還弄個『戒』字。這人生在世有什麼好戒的,貪瞋痴恨愛惡欲,活得痛快不好嗎?那老傢伙謹守清規戒律,尚不能渡己便想要去渡人,到最後把自己都淹死了吧,當真是活該!若他看開一些,現在早就是大修士了,來日也未必沒有突破化神的可能,如今一切皆空了。」

白雲所出身的不過是南疆的一座小寺廟,唯一的特別之處是寺中有個整天笑得滿臉皺紋的老和尚。

只不過在他十幾歲的時候,這老和尚說要出去一趟,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直至一晃過了二十餘年,無念寺來人了,說他是玄悲大師的弟子。

白雲便借勢加入了這個佛門清凈地,可一進去才發覺寺中眾僧並不是那大慈大悲的佛陀菩薩,也不是像老和尚一樣的人,其中的明爭暗鬥不足為外人道也。

曹魏雙手合十道:「玄悲大師乃是得道高僧!」

他自知不是那種能捨己為人之輩,可卻不影響自己佩服這樣的人!

畢竟這種道德高尚的人多一些,他們這些自私自利之輩才能過得更好。

「原來白雲道友竟是玄悲大師高徒,朱某有眼無珠了,還望勿怪!」朱金言語之中多了幾分誠懇。

無念寺的玄悲大師在南荒行走過,在諸多靈國開壇講經,傳播佛法,它也曾在其座下聽過,受益良多。

「他是他,我是我。二位,想必你們也應該察覺到什麼了吧?」白雲緩聲說道。

「那四方殿上空的血霧還有如此明顯,便是瞎子也看到了,還有浮島四周那靈光更是禁斷隔絕了我等生路,以往可沒有這般異象,也沒有化神親傳來此,更不用說彼此之間還相互合作了。這些傢伙還當真狠戾,竟以我等作那血祭牲畜!」朱金頷首說道。

「他們做得了初一,我們就能做得了十五,不如我們三個……」白雲試問道。

「結盟?」曹魏接著說道。

「好!不過此事要先能出的了四海神殿再說,否則若是陷於同一個秘境之中,那我們之間可要彼此自相殘殺了。」朱金頷首說道。

「這是自然了,殿中你我三個各憑手段,若是能安然脫身,那再聯手自保!此次入殿金丹修士四萬有餘,希望能超過血祭所需生靈!」曹魏說道。

「希望如此吧。」白雲輕搖了一下頭,而後雙手合十道:「兩位,你我三人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言罷,他朝左斜上而去,朱金則朝右斜上。

至於曹魏則轉身徑直朝上走去。

而他們三個相互遠去,而方向都是浮島最頂端的四方殿。

之所以選擇分開,那是因為在前往那四方殿的途中,秘境虛影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他們相聚在一起,到時候被裹挾到同一個秘境當中,勢必分出個生死,那這脆弱的盟誓便一下子不復存在了。

這一點,他們彼此之間都明白其中風險,因而選擇分道揚鑣。

在遠去之後,曹魏暗嘆了一聲:「可惜了。」

而另一邊朱金輕搖了下頭,唱道:「唉呀呀呀……無功而返啊,無功而返……」

行走在殘垣斷壁之間的白雲則眉頭微蹙著,在心中暗道:「眼下時機不對,看下次是否有機會吧?」

……

……

另一邊遠在青霞宗太靈山脈附近的一座靈山上空,雷光肆虐,銀蛇舞動。

在雷霆萬鈞之中,一個白髮蒼蒼,但赤著精壯上半身的老者正借天雷淬體,咬牙扛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雷光。

而明光、定成、曹貴夢、曹貴霆、柳朝清、陶爭、白文懷等一眾金丹修士,正充當護法分於四方。

只不過其中多了一頭羽色青金的鵬鳥在四方盤旋來盤旋去。

「阿華,別硬抗啊,」金鴻高聲喊道。在天劫落下之時,它可不敢以神念傳音。

要不然下一刻,在它頭頂上就有元嬰劫下來了。

只不過那一道道關切的呼喊聲,淹沒在了那滾滾雷聲之中。

「金兄,別亂晃了,安靜一下吧,你這樣子好像是在等妻子分娩一樣,說出去還以為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曹貴霆嘆了一聲。

一聽此話,金鴻一下子湊到了對方面前,鳥喙頂著對方的鼻子,疑聲問道:「那可是你兄長啊,我都擔心得要命,難道你就不擔心?」

「擔心又能如何,難不成我還能替他渡劫?盡人事聽天命吧。」曹貴霆緩聲說道。

「那倒也是!」金鴻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少年,癱倒在了祥雲上,側頭看著那又在不知死活的曹貴華,心中不禁有些惆悵。

他們之間相伴了多年,早就明白彼此了。

它知道阿華資質不佳,想要精氣神同修實在是太不現實了,如今藉助天雷淬體,無非是想要為今後鋪路,在煉體這一條路走到底。

在這一點上,四靈根資質的阿華和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不一樣。

那曹貴夢水、木雙靈根,曹貴霆資質更好,乃是雷靈根,而另一個左安更是天生覺醒句芒血脈。

要是阿華資質再好一點,不說是雙靈根了,就算是三靈根的話,那現在結丹也不會這般兇險了,更不用冒著天大的危險,來為了今後的修行做打算。

不過幸好他出身的是金丹家族,曹魏那個做父親的倒也公正。

要不然以阿華這等資質到大限降臨前,頂多也就是個築基中期或者後期罷了。

而在青霞宗主峰,呂允載正閉目盤坐在了長明殿中,忽然間一盞燈火又倏然熄滅。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神色悵然地嘆道:「雲州、岳緯、素月、文圳,現在雪竹也走了。此次四海殿竟這般兇險,希望無咎、左丘、德操、秉正他們四個能平安歸來。此次也不知其他宗門的情況怎麼樣?」

言罷,他起身走到了殿門處,抬首遠眺著青幽大荒太靈山脈方向,自語道:「希望能渡劫成功吧,近些年來宗門金丹修士只怕會有中空啊!」

話語剛落,一道驚虹從天而落。

待靈光斂去後,公孫楚現身而出,急聲問道:「師兄,現如今情況如何了?」

「雪竹剛走了。」呂允載緩聲說道。

「此次長老殿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公孫楚沉聲說道。

一聽此話,呂允載看了這位小師妹一眼,緩聲問道:「此事是何人告訴你的?」

「還能是誰,左雲芝!」公孫楚回了一聲。

「原來是她,那倒也正常。不過此話今後斷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多說半個字。若是傳入了長老殿金姆尊者又或者某些大修士耳中,還以為我們青霞宗心有憤怨呢?此事各族中的元嬰勢力皆是如此,無一例外!」呂允載頷首說道。

「那也不能捨棄了族中各方金丹後期修士,如此所為豈不是自斷手腳?」公孫楚眉頭緊蹙地說道。

聞言,呂允載輕搖了下頭,說道:「此事師兄也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其中緣由,只怕連師祖都不甚明了吧。」

各族化神給座下大修士的說法是為了爭奪破界符,但從未說過血祭之事。

只不過諸如雲海那些大修士對此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特別是這些化神修士連弟子都派遣進去了。

畢竟爭奪破界符也不必要出動如此之多的金丹後期修士。

此事只需要那些化神派遣各族大修士駐守在四大天門前,而後靜等四海殿即將關閉。

屆時金丹修士出來後,各族大修士聯手查探這些小輩所獲是否有破界符。

至於那些金丹修士同不同意都沒有關係。

……

……

PS:前面和白雲在一起的老僧名字錯了,應該是渡苦,假嬰期修士,身份是戒律堂首座。渡能是中年模樣的和尚,金丹後期,無念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