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嘴硬心軟

正文卷

第375章 嘴硬心軟

「你會怕這些?」墨麒麟笑問道。

一聽此話,司徒耀馬上踉蹌後退了幾步,癱坐在了祥雲上,大紅的百花袍旋散開來。

只見他一手手肘抵在雲上,一手捧著心口,低著頭,神色幽怨道:

「那可是大修士啊,我只是個小小的金丹,天資再好又能如何,終究只是潛力罷了,沒有現成的實力,在他們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雲海前輩雖說是新晉的大修士,可是此人很怪的啦,再突破築基、金丹期倒還好說,也沒什麼不同。可你看看他明明是異靈根資質,可卻在金丹期蹉跎了那麼久,卡著七百來歲的關卡方才結嬰。這些年,眾人還以為他泯於眾人矣,只是個尋常的真君而已,那老頭卻每次都又在壽元枯竭的最後關頭,突破元嬰中期不說,還成了大修士。」

「那無相上人可是幽闡那老傢伙看重的大修士,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玉童大修士表面上雖然和無相不對付,但是一旦有事,他十有八九會施以援手。這些大修士彼此之間可都是在拉幫結派。萬一對方最後成了化神呢,師尊又不能庇護得了我一生一世。」

言語之間,司徒耀神色愈發地沮喪了起來,雙手掩面,隱有哭泣哽咽聲傳出。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要是讓其他修士看到你這不男不女的模樣,可讓本座很是沒面子啊!」墨麒麟飛落在其身旁,面露不愉之色。

聞言,司徒耀抬起頭來,紅著眼眸,嘆道:「除非墨哥讓我騎上一次!」

「滾,男女授受不親!」墨麒麟冷笑道。

一聽此話,只見司徒耀收斂了神色,盤膝坐起,語氣淡淡地說道:「你是如何察覺的?」

「你這《天人化一》之法還修行不到家,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墨麒麟笑道。

「原來如此!」司徒耀莞爾一笑。

言語之間,只見他五官線條開始柔和了起來,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的喉結緩緩消失,身段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玲瓏有致了起來,連那寬大的百花紅袍也難掩。

緊接著她抬起手來,拔下了簪子,取下了玉冠,將髮髻鬆開,青絲便如瀑般散開至腰身處,而後站了起來,伸手在墨麒麟身上扯了一把鬃毛。

只見司徒耀動作嫻熟地編織成一條絲帶,將長發簡單地束起,整個人的氣質赫然一變,嫵媚之中帶著三分英氣。

「司徒妖人,拔毛的時候能不能問一聲?」墨麒麟看著那一把鬃毛,露出一副極為心痛的模樣。

「你這傢伙,敬酒不吃吃罰酒。若再聒噪一聲,孤便騸了你。剛說你難得糊塗,沒想到卻是個大愚若智的蠢物,點破孤的身份有意思嗎,當真你以為孤捨不得殺了你了?這世上一塊石頭一根草都應該有它存在的價值,沒有價值的東西是沒有存活的資格的。墨存,你說呢?」司徒耀語氣淡淡地說道。

言罷,她翻身跨上墨麒麟背上,手攥著鬃毛,雙腿輕夾著麒麟腹身。

墨麒麟雖不再出聲,可卻掙扎了起來。

見此,司徒耀輕拍了下墨存背部,語氣淡淡地說道:「再胡鬧,你連在這世上僅存的這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言語中雖無半點殺意,可墨存卻感覺眼前彷彿自身行走在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崖壁邊上,又好似置身幽暗深海中,在掙扎之中卻仍止不住下沉的那種溺水絕望之感。

這種感覺是它修行有成後再也沒有感受過的。

「去旄山取蒼體之水,是不是?」墨存低聲說道。

見坐騎服軟了,司徒耀神色一變,俯下了身子,在其耳邊嫣然笑道:「好墨墨,別生氣了,到時候蒼體之水也會分你一份。畢竟你可是孤的靈寵啊!」

「希望如此吧。你這種世俗朝堂皇室出身的修士,可要比那些散修難糊弄多了。」墨存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它稍微遲疑了一下。

過了數息後,墨存方才低聲問道:「主人,你到底是男身還是女身?」

「若能遇到令我傾心的美人,那我便是這世間最為俊朗的男子。若是碰到能讓我甘願俯下腰身的男子,那孤也可柔情似水。男女之別這種事情重要?」司徒耀輕笑道。

一聽此話,墨存沉默不語,只顧著悶頭趕路。

畢竟它雖然化形在人族世俗之中待過一段時間,可卻從未見過司徒耀這種人。只能說對方不愧是蒼靈尊者的親傳弟子。

在途中,司徒耀翻手取出了一枚泛著蒙蒙靈光的傳訊玉符。

此符一現,一道急迫的話語聲便從中傳出:「司徒妖人,速來北號之山,山中有一株通靈赤華靈木,至少有五千年葯齡。」

「不去,你沒那麼好心!」司徒耀冷笑道。

此話一落,對方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方才不耐煩地說道:「好了,算是我求你了。老子現在被金翅大鵬、雲程萬里鵬、五彩孔雀那三頭扁毛畜牲追殺,你再不過來我可就要死了。」

「死了好啊!那三個傢伙能是你的對手?好心提醒你一句,就在先前孤這邊碰到了青陽氏玄申、蛟龍族敖蒼。」司徒耀笑道。

言罷,她輕拍了下胯下的墨麒麟,吩咐道:「趁著金知白這傢伙被牽扯出了手腳,我們正好趕緊去旄山。」

「主人,不去救他嗎?金知白可是金姆尊者的玄孫。」墨存問道。

「你也說了,那傢伙是金姆尊者的玄孫,又何須我去相救?」司徒耀緩聲說道。

而後她輕笑道:「此次看來四海遺族也不安分,只怕是又修補了四海殿之內的部分陣法,將我等各族金丹修士中的佼佼者全都聚集在了東海海神域之中了。」

言及於此,她繼而說道:「希望它們還掌控不了此殿禁斷大陣吧,要不然到時候分割了東西南北四海海神之域,趁著將我等困在東海海神域的這一段時間,圍殺各族其他道友。」

「既然如此,那主人為何現在不過去四海海神殿搶佔先機,這一方秘境的陣法樞紐可都在殿內。」墨存問道。

「去了又有何用?這一方秘境可是四海海神相會的行宮所在,所布下的陣法乃是不再是尋常的符紋,是秉承天地而生的道紋,不是孤這個空有點潛力,沒有半點實力的小傢伙所能摻和的。既然如此,那孤又何必去操那份閑心?父皇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別管閑事,特別是在人微言輕之時。」司徒耀嘆道。

一聽此話,墨存冷笑道:「你那父皇不是被你殺了嗎?」

「可別亂說,這只不過是我司徒家歷來的傳統罷了。可惜了,孤只差了一步便能坐上那個位置當一個昏庸無道的國君,可這屁股還沒坐下去,就被大伴,師尊他老人家一把拖去繼續修行了。可惜孤煞費苦心,布局了二十餘載,拉攏朝堂文武,還有背後的門閥世家,一番苦功都白白便宜了二弟。」司徒耀嘆道。

「其實我倒是有個好提議,你二弟那一脈的後人都已經那麼多代了,你不如化作女兒身,進宮與當代的國君生育一個。到時候你的子嗣就可以重新登上皇位了。」墨存哈哈大笑道。

聞言,司徒耀輕笑道:「聽起來倒也有趣。不過你可知為何修為愈高的修士,後代為何愈加艱難?」

「為何?」墨存問道。

「修士壽元連綿,若還能輕易地生兒育女,那父女母子乃至於爺孫血親之間豈不是亂了?雙方所生育下的後代,不是天資聰穎,便是痴傻之輩。如此下去,多年之後此族便會愈發凋零,直至斷絕了血脈。」司徒耀緩聲說道。

「那青陽氏這些古老氏族呢?」墨存微皺了下眉頭。

「它們的血脈雖都是來源於同一個先祖,可如今在秘境之中繁衍的族人何止千千萬,彼此之間超過了五服多得是,哪又會有這些問題?天道有常,修士當順天而行。」司徒耀說道。

雙方交談之間,遠在東海海神域北號之山上空,一個體態圓潤的胖子正站在一艘金光閃耀的飛舟上,朝著前方疾馳。

而在其身後百餘里處,妖風滾滾。

「諸位道友,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莫再相送了。你們的心意,金某心領了。」那胖子放下了手中的玉符,搖著羽扇,轉身緩聲說道。

只見此扇看起來成色頗新,羽根處的血跡還未除去,好似剛從某些禽類身上拔下來的翎羽而製成。

而在另一邊,以敖芝為首的蛟龍一族在和以午由為首的月雚疏一族對峙了許久。

午由覺得蛟龍乃是大族,極有可能暗藏著極為厲害的手段。

而敖芝則審視了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盤算著若是將其強行拿下,那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畢竟對方的數量比它們要多了不少。

最後午由考慮到蛟龍一族乃是大族,故而選擇先行退讓了一步,說了些軟話,領著同族十餘位金丹修士離去。

而這群蛟龍目送對方離去後,敖芝便取出了玉符傳訊。

它輕咳了幾聲,調整了下語氣,而後哽咽道:「蒼兒,你的漂亮娘親被月雚疏一族給欺負了,快過來南海海神域不庭山這裡給我撐撐場子,你可要替娘親報仇啊!」

此話剛落,從玉符中傳來的敖蒼的一道輕呵笑聲。

「唉,兒大不由娘了。」敖芝神色淡淡,但話語聲中卻帶著一抹哀怨。

「老娘,得了吧,別裝了。孩兒現在有正事要做,沒空搭理你這些小事。你們小心一些,四海遺族極有可能在暗中作怪。如今據孩兒所知,已有不少與我這般的各族修士在東海海神域之中,應該是傳送進來之時,四海遺族在暗中動了手腳。還記得和孩兒那便宜父親說一聲,可別太早死了。」敖蒼不急不緩地說道。

此話一落,其中一位抬轎撒花的侍女輕笑了一聲,說道:「公子倒是嘴硬心軟了。」

「本公子是硬還是軟,你又不是不知道?」敖蒼輕笑道。

它坐在轎中閉目養神著,過了數息後方才接著說道:

「其實本公子倒是挺佩服我那未曾見過面的父親的。當時娘親懷我時,應已是金丹期,而父親在四十歲左右,其修為也不過是築基期而已。女強男弱,還能抱著美人歸,僅憑這一點,本公子就敬佩萬分了。如今他兩百五十歲不到的年紀,可娘親已經九百餘歲了,雙方眼下都是金丹後期修為,如此更令本公子欽佩了。當然最讓本公子滿意的是他們能生下我這般容貌俊朗不凡的兒子。」

「公子可真是喜歡自誇。」一位侍女輕笑道。

話語一落,其他三位也笑了起來。

在陣陣清脆如玲的笑聲當中,敖蒼語氣悠悠地說道:「你們幾個是愈加放肆了,看來是最近本公子鞭策的不夠了。你們這些小妖精,過些日子再讓你們嘗嘗本公子的厲害!」

「那婢子可就掃榻以待了,我等就怕公子不夠厲害!」侍女紛紛笑道。

「調皮!要不是現在還有正事要做,本公子定是把你們一個個治得服服帖帖,哪還有力氣在這裡笑談!」敖蒼輕笑了一聲。

「那過些日子,公子得空了,可別放過我們。」侍女笑道。

談笑之間,四位美人抬乘白玉轎,步伐輕邁,身段婀娜地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

……

另一邊,月雚疏在與蛟龍族分開後,那領頭大妖午由便扭過頭去,朝著秉正問道:「如今青霞宗多少個在大庭山了?」

「應該只有陳雲洲與左丘兩人,一個是精通煉器,一個是符道高手。我等現如今距大庭山不過五六百萬里,等我們過去了,青霞宗其他人應該還到不了,到時候就能提早一步把握住先機了。」秉正沉聲說道。

「只怕不是請君入甕吧?」午由輕笑了一聲。

聞言,秉正並沒有辯解,而是神色平靜地看著對方,說道:「信不信全由你,到時候記得該給我的報酬,半個子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