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飢不擇食

正文卷

第340章 飢不擇食

看著雲橫動作嫻熟地在山中各地布置著陣旗、陣盤等布陣器物,作為在陣法上也有幾分造詣的曹魏,自是知曉對方在他離去的時候,早已將這座白猿山靈脈走向給勘探得清清楚楚了。

見此,曹魏也不急,而後朝著一坐。

站在一旁的雲珠眼疾手快,當即雙膝跪倒,雙手撐地,以腰為椅,正好將其托住。

這位人族築基坤修早已被白猿族馴服著極為溫順。

畢竟沒有眼色的奴隸,也活不到現在。

「倒是機靈。」曹魏摸著對方的腦袋,一股妖力從他手掌上浮出,從對方天靈蓋處沒入,探查著對方的靈根資質還有骨齡。

數息之後,這美人椅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傳來了一聲聲喘氣聲。

見狀,曹魏頷首說道:「你這人族修士可真是上好的鼎爐啊!」

言語之間,他指尖從披散的青絲滑過,撫摸上了對方有些發燙的臉頰。

這築基坤修微側過頭來,幾縷青絲順著臉頰滑落,只見對方雙唇張合之間,順其自然地將曹魏手指含了進去。

而後這美人媚眼如絲地輕吟了一聲:「主上,奴婢是無毛猴奴族修士,是專門侍候像主上這般貴族的。這人族又是什麼,是奴婢的新名字嗎?」

聞言,曹魏輕笑了一聲,閉上了雙眼:「不過是無毛猴的另一種稱呼罷了。」

南荒人族修士,有一部分是知道西荒人族的。

不過如雲珠這種從小被飼養起來的,這些妖族修士自然不會告知西荒人族乃是此世頂級的大族,反而會以無毛猴又或者兩腳羊等種種貶稱來稱呼。

還有從小教育他們是最為卑賤的奴族,生來就是為了侍奉貴族的。

「嗯!」雲珠以鼻音應了一聲,便又專心地侍候了起來。

「可惜了這個風靈根資質的美人了,修行了《素女玄鸞功》這等利人不利己的鼎爐功法不說,看起來身體又像是從小被以各般藥物改造過,最致命的是自身的認知已經完全扭曲了。不過那些白猿也未免太過於目光短淺了,只怕對方剛築基就開始不間斷地採補了,若不然一位雙靈根資質的修士,也不至於在百二十歲骨齡還在築基初期徘徊,根基這般不穩,更是隱隱有掉落大境界的趨勢,還不如宗門那些剛築基三五年的後輩。」曹魏閉目冥思道。

那數十年未曾波動過的心中,也為之感到了一絲可惜!

當然他也不會因此便與她多說些什麼。

只能說時也,命也!

若是這雲珠生在南疆,入了青霞宗,當為真傳弟子,經過成體系的培養後,只要不隕落在天劫之下,只怕在這般年歲的時候早已結丹了。

而如今一切都已為時已晚了!

以對方的資質,在餘下的百餘年壽元當中其實也未必沒有結丹的可能,但是這前提是將自身已經完全扭曲的認知扳正了。

而這才正是最為困難的,曹魏並不想去做改變其他修士觀念的這種事情,著實是吃力不討好!

對方認知若是崩塌了,若是接受不了,極有可能自尋短見。

當然對於這種事情,這個雲珠所表現出來的更多是抗拒。

畢竟底層的觀念還有上層的利益,二者最好還是不要觸碰了。

曹魏在青霞宗之時,為何與宗門諸位元嬰修士還有老一輩金丹打好交道?

除此之外,他對於宗門內的家族,如柳家、白家、陶家、魯家、喬家等五家也是相互交好,至於其他的修行世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

至於與他曾經有過節的李家,在沒有尋到可用的借口之前,也沒有選擇報復。

而這都是因為現如今青霞宗的大勢是西出,宗門上下全都扭在了一根繩上,不管是雲海、霞光、萬化這三位老祖,又或者其他的金丹真人,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修士來破壞這種大好局面。

這一點自然也包括了曹魏在內,敢動了他們這些上層修士利益之輩,堪比殺人父母這般不共戴天之仇,乃是矛盾不可調和的生死大敵。

畢竟曹魏還要趁著宗門大勢這股東風,讓家族壯大起來,為了在今後數百年內為他賺取到足夠的靈石,以蘊養太靈山中的靈機,為其點化金丹,孕育聖胎做好準備。

他可沒空以一己之力來供養整個家族那些兒孫之輩。

在一開始,曹魏對於兒女孫輩確實有幾分親情,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彼此之間的血脈也會愈加淡薄,因此在這血緣關係的這一層外衣下,真正維繫的是利益這種實打實的東西,而這將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畢竟一個家族壯大之後,如若不能反哺族中老祖的修行,那更是沒資格享受到對方的庇護!

而曹魏這邊也需要掠奪到足夠的靈物,用來換取結嬰時所需的三百八十四株大葯,以合卦爻之數,入清出玄,換轉水火二氣,窺得長生。

這世間唯有三千年葯齡的靈藥,方才有資格被稱為大葯。

而這些靈藥的葯齡也不是簡單的累加而已,如三株千年靈藥所蘊含的靈機,遠不如一株三千年葯齡的大葯。

那些乾健修行之地的靈脈並不足以供應那些奇花異草生長到大葯,往往在一兩千年的葯齡之時,藥性便停滯,不再增長。

而後靈藥與靈地之間,二者互為補益,又經過漫長時間後,直至等到乾健靈地晉陞到了群真層次,屆時靈藥的藥性才能繼續再增長。

當然曹魏也不必全都自行收集,若有不足的部分,宗門自然也會支持。

只不過青霞宗在短短的百餘年間,先後經過了萬化、萬象兩人結嬰,而後還有雲海突破至大修士,便是再深厚的底蘊也經不住這般耗損。

也是幸好宗門付出大多有回報,三人當中只有萬象真人失敗而已。

不過曹魏不確定後續明由師叔會不會選擇渡劫,對方履任掌門可謂是勞苦功高,將宗門一切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後輩之中金丹修士也是頻出不絕。

若是對方師尊雲海大修士出手拉上一把,或許在最後關頭,他也能凝聚假嬰,有了渡元嬰劫的資格。

當然這不是曹魏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情,其實他也樂於見到明由師叔能成功結嬰。

畢竟從此靠山又多了一座。

往後若是曹魏碰到了強敵,打了那小的,來了老的,那他也能傳訊一聲,一下子趕來了五六位元嬰修士為其撐腰站台!

到時候,曹魏也能很有底氣地指著對方鼻子,霸氣地說上一句:「就你有後台?老子上頭也有人!」

不過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如曹魏早已將人族七十二域各方勢力都牢記於心了,在動手之前,他都會想一想哪個有後台,哪個沒有後台,而所得的利益是否能值得交惡這些勢力,權衡利弊與得失!

在天大的利益面前,不動手則已,但一出手就要把事情給做絕了,免得以後受到反撲!

現如今較為緊要的事情,還是在百餘年後即將開啟的四海殿。

此殿作為大荒神朝四海王爵一處行宮秘境,又因為受到大荒渺莽劫那場大戰的影響,所在的大陣發生了變故,以至於只能允許元嬰以下的修士進入其中。

這對於任何一位金丹修士,都是此生不能錯過的天大機緣。

「如今青陽氏的句芒血脈還有金天氏的蓐收血脈在手,五行之正血脈已有其二,餘下的尚缺南荒高辛氏的祝融血脈、北荒禺京氏的玄冥血脈,還有幽都氏的后土血脈。祝融與玄冥倒是有些希望,唯獨那幽都氏所在的秘境,聽聞是在陰山五嶽死境之外的門戶之地,尋渺無蹤跡,也不知去何處尋?也罷,即便此行得不到所缺的三種精血,我倒也不是沒有結嬰的可能,當然若是有,那自然是更好了。等那四海殿開啟之後,希望這些古老氏族的修士也會出現吧,要不然《驚蟄變》所需的精血,今後修行總得要用到,還需再想其他的辦法了。」曹魏思索道。

思緒之間,他那手掌順其自然地沒入了斗篷之中。

而過了十餘息後,已布置好大陣的雲橫再度出現。

它瞥了下曹魏,眼中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頗為嫌棄地說道:「在大雪山之時,老哥就看到賢弟口味頗廣,但不曾想過你還真是不挑剔?」

「老哥,這又是從何說來?」曹魏仍是閉目說道,手中的動作不見有半絲停頓之意。

「如此難看的奴婢你也能下得了嘴,這不是不挑剔?賢弟,你看看老哥那裡的侍妾,一個個體態健碩如牛,那手臂要大腿,粗壯如柱,這才是美人。你座下的這個嘛,身材也都還湊合,勉強算是有肉,就是這腰身,那麼細還不夠兩手一握,只怕沒折騰幾下就要斷了,著實沒勁!最難看的還是這皮膚,實在是太白了,還是要黑一點才好看!這種無毛猴一看就是白猿族所培育出的鼎爐。」雲橫越說越是搖頭。

言及於此,它嘆了一聲:

「賢弟啊,你可不能被白猿族的這種不良愛好給帶偏了啊!過些時候,等老哥回去,便差座下修士送幾個我最喜歡的侍妾過來,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美人。」

一聽此話,曹魏嘴角微微挑起,笑道:

「海外茫茫,異性實在難尋,小弟自然沒那麼挑剔,只要活著的,便也就夠了!不過老哥,你不會是不行了吧?這種事情直說便是,小弟樂意代勞啊!」

「好心被你當驢肝肺,老子會不行?這世道也不知道怎麼了,現如今你們都是什麼眼光,竟然都喜歡這種侍妾鼎爐?」雲橫聲音頓時大了幾聲。

畢竟對於任何一個雄性而言,這種事情都是不可觸犯的禁忌!

「好了,聽到了!不過不行就不行,聲音再大也沒有,小弟耳朵都要被震聾了!大陣布置好了嗎?老哥趕緊破了陣,收取下裡面的東西,我們也好去搖山城!」曹魏將手從寬大的斗篷下抽了出來,隨意地在對方的背上擦拭了幾下。

做完此事後,他朝著雲橫走去。

「說實在的,此次破陣老哥也沒有什麼把握。若是三日之內破不開這門《金睛幽水大陣》,那老哥在白猿山外布置個陣法後,我們就先去搖山城。」雲橫搖了搖頭。

言罷,它反掌之間,取出了四顆蘊含著白紫兩色交織的靈珠,漂浮在掌心之上。

見此,曹魏頓時眼前一亮,朗聲笑道:「老哥,你這是作甚啊,實在是太客氣了啊!不過也不用那麼多,只要一顆足矣,小弟也不貪心!」

言語之間,他伸手抓來了其中一顆靈珠。

「此乃老哥布置《四炎方天大陣》的壓陣法寶,給你一顆也無妨,不過只需要將你栽到陣法裡面,打個生樁!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這一套四炎珠是雲泉老祖所有,你且與它說一聲,如何?」雲橫不急不緩地說道。

言罷,它伸手將餘下的三顆靈珠遞了過去。

「老哥,可真愛開玩笑,小弟不過是看看而已!」曹魏把玩了下手中的靈珠,而後便扔了過去。

緊接著他摸了摸肚皮,笑道:

「昨兒囫圇吞吃了幾個築基小輩,還未來得及消化。老哥你破陣去吧,這幾日我正好將其煉化一番,浪費食物,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說完,曹魏便轉身飛去,心念一動之間,帶著那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雲珠一併朝著山下而去。

見狀,雲橫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如此難看的鼎爐,老弟也下得去手,看來海外的修行環境實在是太過於艱難了,飢不擇食啊!」

而後等曹魏飛遠後,它將手中的靈珠朝天拋去,在半空中,一分而散,飛於東南西北四方。

頃刻間,四根赤紅火柱從白猿山四方衝天而起,將這四顆炎珠分別吞沒了進去。

緊接著,雲橫凌空飛到了山巔上空,搖身一變現出了雲鵬原形,雙翅揮動之間,一縷縷妖力在周身凝成了一道道符籙。

與此同時,在它上下喙張合了起來,一聲聲以鵬族語言所念的法訣傳響於四方,引動了符籙,朝著那火柱飛去,融入其中。

霎時間,原本赤紅之色的火柱,頓時化作了紫白之色,四方靈氣朝其涌去。

一時間,火柱之間彼此一面面火幕升騰而去,而後緩緩地朝著那位於半山腰的洞府覆攏而去,所過之處,山中土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氣化,一切皆化成了灰燼。

而雲橫神色凝重,它竭力地操縱著陣法,以免對此山靈脈還有僅剩下的三顆靈樹,造成太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