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來得剛好

正文卷

第269章 來得剛好

「老夫還以為你小子這輩子修行只為了風花雪月,竟還有這等鴻鵠之志,著實是令人意外。這金丹心魔一劫,看來你確實是收穫良多,不似以往那般雖看起來生色笑顏,可實則心有樊籬,置身事外,冷觀人事的那種高高在上的虛幻之感。」萬化真君嘆道。

「當時弟子給人真如此感覺?」曹魏問道。

聞言,萬化真君頷首說道:

「確實如此,不過你偽裝的很好,尋常修士是看不出來的。只是我等終究是活了數百年,看過形形色色的人,在與你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自然能發現有些不同。或是因青陽氏族熏陶,縱然你並不記得十餘歲之前的事情,但這種印記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故而給人有種看不起外界修士的感覺。」

「弟子可不敢小瞧天下任何一位修士。」曹魏搖頭說道。

「你這話,老夫現在相信,只是不知你要煉製何種本命法寶?若是方便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參詳參詳。」萬化真君笑問道。

「此事又如何不能講?弟子準備以冥靈木為主材,煉製枯榮印。」曹魏緩聲說道。

「老夫還以為你會仿製木玄道人所持的古椿劍杖呢?修行去吧,等出關之後,冥靈木再予你,且讓此木再多活個兩年時間。」萬化真君說道。

《周天木玄功》中所記載的本命法寶煉製之法不過三種而已,一是古椿劍杖,二是枯榮印,三是玉虛輪。

「那弟子告退了。」曹魏放下了手中的玉簡,起身離去,回如泉峰中靜修了起來。

碧海生霧,隨著靈潮翻湧而來,那五座靈峰飛懸于海面上,若隱若現。

……

……

恍然又過了兩年時間。

育英山附近的一座靈山之中,走出了一位青衫少年模樣的修士,身邊還跟著一頭極為神駿的黑豹。

當一看到曹魏與幽雲,一位身段妖嬈的綵衣女子當即迎面走來,至身前時,此人盈盈一拜,笑道:「柳煙見過主人,雲姐姐。」

「免禮吧,果然你已成了大妖了。」曹魏緩聲說道。

「還得多謝主人,若不然婢子如今只怕還在那世俗山村之中裝神弄鬼,何來今日的造化?雲姐姐,小妹可算早你一步了。」柳煙笑道。

「那又如何?」幽雲不急不緩地說道。

眼前這條彩鱗蟒已是一百四五十歲,而它如今百歲都不到,還有大把的時間去準備渡劫之事。

況且借了主人的光,它在碧海福地之中潛修了十二年,原本築基後期的修為,如今早已是假丹境界了。

之所以遲遲不渡劫,還是因為身處於福地之中的緣故。

柳煙一聽此話,笑呵呵地貼身了上來,雙臂環摟著曹魏肩膀,那細長的舌頭在其臉上舔了一下。

而後它對著身邊的幽雲挑了一眼,媚聲說道:「主人,我們回太靈山吧。這些年來,婢子可是將其附近的妖物與散修都清理得乾乾淨淨,可累得慌啊。你看看餓得腰都細了。」

聞言,曹魏鬆開了那堪堪一握的腰肢,而後右手摟著對方那光滑冰涼的肩膀,嘆道:「確實挺瘦的,是該好好滋養一番了。」

「小妖精。」幽雲冷聲說道。

然而此話似乎還帶著些迴響,從天外傳來。

只見公孫楚纖腰束素,飄然而來,落在了曹魏面前。

而後她小手輕拍了幾下,冷笑道:「師兄玩得可真開啊,如今難不成連妖女都不放過了?眼下師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一聽此話,曹魏搖頭說道:「不,師妹來得剛好。」

話語一落,他便伸出了空閑的左手,將其摟住,微低下頭來,以唇輕碰了下懷中左右兩位的額頭。

然而此刻一位身穿著淺藍流仙裙的女子從不遠處的育英山山門處走了出來,此人一看到這般景象,不禁輕拍了自己的額頭,一副頗為無奈的模樣。

「貴夢,還不過來?」曹魏傳音說道。

一聽此話,曹貴夢長袖一拂,袖口處飛出了一襲絲帶,環繞己身,而後御器而起,飛過了三里地,落在了曹魏所在的不遠處。

「父親,您老人家還是節制著些吧。」曹貴夢背對著人,嘆聲說道。

「為父已經很克制了,倒是你,可有中意的人嗎,帶回來給我過過眼。」曹魏笑道。

曹貴夢搖了搖頭,緩緩轉過身來,嘆道:「哪有什麼中意的人,女兒只怕碰到像父親這般風流成性之輩誤了終身,與其如此,倒不如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

「如此說來,倒還是為父的不是了?」曹魏輕笑道。

「女兒可沒那意思,您老人家愛怎麼招就怎麼招。如今夫人可是在百竹峰中等著父親出關,還有您老人家什麼時候又給女兒多添了個弟弟了,前些時候人家母子都找上門來了,現在也在百竹峰中。」曹貴夢一副不想搭理曹魏的模樣。

如今此地若不是育英山這等重地,只怕牛雨涵等人已經早早地過來迎接了。

如此一來,對方勢必會看到眼前的場景。

「母子?可是合歡宗修士,還是?」曹魏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驚訝。

「還?父親,您到底在外流了多少的風流債啊,早些與女兒全說了吧,免得我萬一帶人回來,卻發現和對方同父異母。」曹貴夢仰頭嘆聲。

「沒個正經的,夢兒在這兒呢!」公孫楚輕拍了下那有些不安分的手指。

而後她輕輕一推,脫身而出,眉眼彎彎地問道:「師兄這些風流債,可否給師妹也說道說道?」

「什麼風流債,只不過是兩情相悅罷了。你們這些人又懂得什麼?」曹魏神色不變地說道。

「呵!」一旁的幽雲冷笑了一聲,而後化作了一道靈光,自行飛入了曹魏佩在腰間的御獸袋中,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萬化真君忽然從福地中飛出,立於半空中,微微躬身道:「見過上人,未能遠迎,還請勿怪!」

此話一落,只見那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三道人影,分別是一位布衣老者,面容不怒自威,一位眉間略帶著幽怨之色的女子,還有一位白衣翩翩,長相清和的少年。

「免禮吧,前些年聽聞你小子結嬰了,著實是可喜可賀,我人族又多了個良才。」無相上人笑道。

「晚輩拜見真君。」左雲芝與左安母子倆人行禮道。

見此,曹魏當即鬆開了懷中的柳煙,雙手一攤,而後拱手深躬行禮道:「晚輩拜見上人。」

那公孫楚、柳煙,曹貴夢也紛紛側身納福,恭聲說道:「晚輩拜見上人。」

聞言,無相上人俯瞰了下地上的一行修士,虛扶了一下,緩聲說道:「免禮。」

話語聲清晰地傳入了眾修士耳中。

「上人,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移駕青霞峰,如何?」萬化真君緩聲說道。

「老夫客隨主便,不過把他們也都帶上吧。」無相上人笑道。

此話一落,萬化真君衣袖一拂,一道靈光卷出,將曹魏等人裹挾並行。

轉眼間,一行修士飛至十餘里外的青霞峰,落在了大殿之前。

而已接到了萬化真君的神念傳音的掌門明由真人,早早地在殿門前迎接。

只見其拱手笑道:「恭迎上人駕臨鄙宗,請上座!」

「青霞宗明由真人,放眼我等人族三百六十個元嬰門派掌門,你的治理之能也算是能排上前十的。」無相上人頷首說道。

「上人過譽了,請。」明由真人側身邀請道。

而萬化真君在前,先一步邁過了門檻,領著無相上人入殿。

兩位真君坐於首位,而諸位金丹還有曹貴夢與左安兩位築基修士則坐在了最後。

隨即幾位面容清秀的築基女修捧著放著酒壺、靈果的玉托盤款款而來,放於各人身前的案几上,而後她們悄然退出了大殿。

「上人,請!」萬化真君舉杯敬道。

聞言,無相上人舉杯回敬,眾人舉杯相陪滿飲了一杯。

一巡過後,他放下了酒杯,看著座下緩聲說道:「青陽氏曹魏?」

「回上人,是青霞宗曹魏!」曹魏回道。

「好,在我人族之地無氏族,往後你可記得此話,不要忘了。」無相上人頷首說道。

「晚輩謹記。」曹魏恭聲說道。

一聽此話,無相上人轉頭笑道:「這小子還算挺機靈的,沒白費老夫駁斥了仲臻老兒。」

「多謝上人仗義執言!」萬化真君拱手說道。

無相上人擺了擺頭,不急不緩地說道:「無須言謝,仲臻他們管好自己地界就行了,還想伸手越界?老夫等人還沒死呢,哪容得那些人來指指點點?德操,你說是不是?」

人族七十二域中每一域所出的大修士少則一兩人,多則三五位,他們所管轄的自然是出身之地,照拂後輩本就是情理之中。

「承蒙上人相助,晚輩感激不盡!」曹魏站起身來,躬身說道。

見此,無相上人看了座下的女兒一眼,而後目光落在了公孫楚、柳煙這一人一妖身上,眉頭微蹙了一下。

察覺到對方神色變化,萬化真君笑道:「聽聞上人前些年在東海之上重創了錦鱗老妖,端是漲了我等人族威風。」

一聽此話,無相上人笑道:「可惜到最後還是讓此獠以蛇蛻之法遁逃了。」

「如此已經是了不得了,這妖族大修士又哪有那麼好殺的?」萬化真君面露敬佩之色。

「此事已過,無須多言。德操,你既已結丹,如今又有何打算?坐吧,莫站著了。」無相上人問道。

「多謝上人,晚輩正欲煉製本命法寶,至於其他事情還未想好。」曹魏正襟危坐。

此話一落,左雲芝忽然開口說道:「父親!」

聞言,無相上人輕搖了下頭,而後說道:「老夫已是多年未曾踏足南疆,道友可否領老夫到處看看?」

「請!」萬化真君起身笑道。

而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大殿,踏空而去,消失在了遠方。

「左道友,老夫手頭上還有些要事要處理,就不相陪了,勿怪!」明由真人當即起身,快步朝著外頭走去。

「安兒,你和你姐也出去吧。」左雲芝沉聲說道。

聞言,左安將手中的紙扇一合,緩緩站起身來,笑道:「遵命。」

而後他看著曹魏,笑道:「孩兒見過父親。」

「一眨眼,安兒就已經長得那麼大了。夢兒,你帶著弟弟去外面逛一逛。」曹魏有些尷尬地說道。

「是,父親。」曹貴夢起身。

隨後姐弟兩人並肩而行,也走出了大殿。

頃刻間,這殿中就只剩下了曹魏、左雲芝、公孫楚還有柳煙四位金丹修士。

只見左雲芝離開座席,緩步走來,神色頗為複雜地問道:「你可曾想過我?」

曹魏站起身來,朝其走去,二話不說便將其摟住。

那左雲芝掙扎了起來,只是曹魏將其摟著更緊,最後對方無可奈何,臉頰側貼在其胸膛上。

至此,曹魏嘆道:「左道友,曹某若說想過,那未免也太虛假了。不過如今一見,你我之間往事又湧上心頭,宛如昨日一般歷歷在目。只是雲芝,當時你既然已經懷了安兒,又怎如此狠心不辭而別?」

「當時母親得知我有了身孕,便將我帶走了。」左雲芝輕聲說道。

「那現在我們可算又在一塊了。」曹魏安慰道。

「那她們呢,又與你是什麼關係?」左雲芝問道。

聞言,柳煙想也不想地行了一禮,恭聲說道:「婢子柳煙乃是主人座下靈蛇,拜見主母。」

「柳道友免禮。」左雲芝笑道。

公孫楚則不急不緩地走來,笑道:「左道友,你覺得我與師兄又是何關係?」

見此情景,曹魏嘆了一聲,緩聲說道:「你們可都是我的心上人,莫爭了。」

早知道會發生眼下之事,他就應該再在福地之中多待上幾年時間。

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只是這顆心分成了千百瓣而已。

雖說算不上是一心一意,但起碼也是一瓣一意。

「左道友,我說人家可是還有正室的,你我又有何好爭的?」公孫楚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