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宣長公主進宮

正文卷

閣里思當即不幹了:「我沒有推顧嘉彥,也根本不知道顧嘉彥在亭中,我來荷風亭時,顧嘉彥已經落水了,顧相僅憑三言兩語,就斷定是我推了顧嘉彥,也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南興帝看向顧相,眼睛微眯:「你有何證據?」

「嘉彥的長隨南星,就守在荷風園附近的小道上,他親眼看到,戌時三刻左右,閣里思王子帶著侍從阿烏蠻進荷風亭,南星特意避開閣里思王子,匆匆前去向主子報訊,這才發現主子落水,當時亭中只閣里思一人,王子方才也承認了,亭中沒有其他人在,嘉彥落水的時間,和閣里思王子到達荷風亭的時間完全吻合,嘉彥頭部受擊,是被人擊暈後,推進湖裡。」

荷風亭沒有第三人,閣里思就是嫌疑人。

閣里思怒道:「這都是他們主僕二人的一面之詞,怎可為證?」

「有一個人可以證明,南星所言非虛。」顧相老神在在。

閣里思腦中浮現了一個人,心中湧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哦?」南興帝蹙眉問,「是誰?」

「是長公主。」顧相回答。

連扶光也被牽扯進來了,南興帝目光銳利地看向顧相,面上透了不悅之色。

顧相越發謹慎:「嘉彥之所以會去荷風亭,是因約了長公主戌時四刻,在荷風亭見面,長公主的貼身令侍瓔珞說,長公主出行時,路遇兵馬司辦差,耽擱了不少時間,出了內城之後,就套了馬車上的馬匹,直接乘馬趕去了荷風亭。」

這些說辭有證可查,只需向兵馬司調取今晚執法的簿冊。

南興帝目光深了深:「宣長公主進宮。」

姜扶光回府不久,就被小德子請進了宮。

雖然不認同姬如玄的做法,卻也不得不承認,姬如玄此計精準毒辣,把中立派也拖下水。

書房裡靜水一般的沉寂,落針可聞,連枝燈樹上,燭光輕盈地跳躍,偶爾發出嗞聲輕響。

姜扶光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拿給顧相:「三日前,我府中收到了令公子的長隨南星,送來的信箋,是令公子的手書,落款亦是他的私人印鑒,令公子在信中約我端午節晚戌時四刻,去荷風園亭中相見。」

顧相拆開信箋,略略看了幾眼,確實出自嘉彥之手:「這封信除了長公主外,可曾有旁人看過?」

這話問得十分犀利,信箋就是被姬如玄看到,才有今日這事,姜扶光如實回答:「府中收到令公子的信箋時,我正在批閱摺子,令侍便將信箋送去了書房,待我處理完摺子,這才送上來的。」

她的回答,也堪稱滴水不漏。

接收各府往來信箋、請帖的奴才,極受主子信重,書房更是府中重地,出入有嚴格規定,更不可能出錯了。

顧相點頭。

接著,姜扶光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說了一遍「……我在荷風亭處的石橋上,同閣里思王子打了一個照面,當時閣里思王子行色匆匆,身邊沒有帶任何侍從,我的侍從衛十二告訴我,閣里思王子是從荷風亭出來的。」

今夜月華如水,繁星高爍,習武之人眼力過人,衛十二確實能察覺荷風亭內的動靜。

「我心中有異,匆忙趕到荷風亭時,令公子被南星救起,已經不省人事,情況十分危險,便讓瓔珞為令公子緊急施救。」

一席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

顧相又問:「長公主命人先一步送嘉彥回來,之後在荷風亭,是否發現其他異樣?」

嘉彥落水一事,分明十分蹊蹺,長公主如此聰慧,不可能察覺不了,肯定會仔細探查荷風亭。

「不曾,」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睫,緩緩斂下雙眼,「我讓衛四探查荷風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荷風亭里確實沒有異樣。

異樣在湖中。

她沒有說謊。

人證有了,顧相掀了掀眼皮,看向閣里思:「閣里思王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南書房裡倏然一靜。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閣里思,令他百口莫辯:「我帶著阿烏蠻來荷風亭,阿烏蠻分明說,荷風亭里有一個人影,等我到了荷風亭,人影突然不見了,我當時覺得奇怪,來不及反應,顧嘉彥的隨從,突然從另一個方向闖進了亭中。」

顧相神色淡淡:「當時嘉彥就在亭中,且沒有離開過荷風亭,阿烏蠻看到的人影就是嘉彥。」

知子莫若父,嘉彥那麼喜歡長公主,在長公主沒到之前,他不可能離開荷風亭半步。

閣里思一陣語塞,當時夜色凄迷,他也不能肯定,亭中的人是不是顧嘉彥:「反正我沒有謀殺顧嘉彥,顧相若想指證我,請拿出更有力的物證來。」

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單憑人證不可能將一國王子定罪。

閣里思有恃無恐,斷定南朝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

案子陷入了僵局。

南興帝始終不置一詞,他站在排窗前,看進了夜色里,廡廊下掛著幾盞宮燈,從這個位置,能看到忍冬花攀延繞纏,枝葉間金銀二色的花,在月下起舞,深吸一口氣,還能聞見忍冬花四溢的清香。

「陛下,」張德全小聲稟報,「吳中尉求見陛下。」

「宣!」

身披盔甲,腰間佩刀的吳中尉,大步走進南書房,咚一聲單膝跪地:「稟陛下,顧二郎清醒了片刻,並且交代,他昏迷之中,看到擊暈他的兇手,身長約九尺,佩戴香囊里有蒼朮這一味藥材,這是他親手畫押的供詞。」

姜扶光眼睫輕顫,呼吸一下摒在鼻腔里。

閣里思身長同姬如玄差不多,只是香囊……端午節香囊里填充的香葯料,有不下上百種。

萬一閣里思的香囊里,沒有蒼朮?

姬如玄心思縝密,偏就在香囊上面出現了失誤,是因香囊是她送的,他從一開始,就對她毫無戒心,在算計這一切時,把香囊都忽略了過去,更沒想到,顧嘉彥能分辨蒼朮的氣味。

姜扶光斂下眼睛,絕不能讓皇城司盯上姬如玄。

張德全取過供詞,南興帝只看了一眼,就拿給其他人互相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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