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攝政長公主

正文卷

第99章 攝政長公主

便有御史提出,讓三皇子去南書房觀政,豈不更順理成章,惹得陛下龍顏大怒。

三皇子還在禁足,御史台也不敢再觸這個霉頭,就聯合了不少官員,三天兩頭就拿長公主批閱的摺子說事, 言明長公主的不妥、不實、不詳之處。

早朝未散,小德子就匆匆來了長公主府。

「奴婢拜見長公主,」小德子跪下行禮,不待長公主詢問,便主動說明來意,「陛下請長公主去太極殿。」

「稍等片刻。」姜扶光心裡有底了。

父皇連續五日, 將部分奏摺往長公主府里送,朝中也鬧了五日,趕巧今日是朝會日,朝臣們肯定會藉機生事,將長公主攝政一事攪黃了。

回到內殿,姜扶光換了翟衣禮服,長公主的翟衣還沒趕製完成,她穿戴的仍是之前的公主禮服。

將鳳冠戴好,姜扶光起身整了一下衣冠,白銅鏡里,映出了尊貴威儀的身影:「將三尺玄龍杖取來,我們進宮吧!」

小德子等了不多久,就見長公主走進殿內,瓔珞和琉璃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後。

一人雙手捧著梓木方盒,裡面擺放著一個藍田玉方印,是陛下親賜的寶璽。

另一人托著三尺長盒, 裡面擺著一根蛟龍杖,是陛下親賜的三尺玄龍杖,上奏下打。

小德子心中一窒,腦袋都埋到了胸前:「長公主,請!」

姜扶光率先出了前殿,沿著曲折長廊,到了垂花門前,雕了五爪金龍的步輦,就停在垂花門處。

她有些驚訝:「這是父皇的步輦。」

父皇居然用他的步輦,接她進宮。

小德子連忙解釋:「乘坐陛下的步輦,可直上太極殿。」

姜扶光懂了,太極殿里的朝會還沒結束,父皇及朝臣們都在等著她,父皇的步輦,到了午門處也不必下輦。

小德子掀開明黃色的煙紗:「請長公主上輦。」

「多謝。」姜扶光道了一聲謝。

步輦一路從永安街朝皇宮行去,所經之處,百姓紛紛退避下跪,公然乘坐陛下的步輦過市,眾人對這位長公主的尊榮,又有了新的認識。

步輦到了午門外,停下了。

小德子客氣地對瓔珞和琉璃道:「兩位姑娘一路辛苦了。」

瓔珞和琉璃忙道客氣。

小德子給身後兩個內廷太監使了眼色,兩人連忙上前,跪到地上,從瓔珞和琉璃手中接過了寶璽和三尺玄龍杖。

未經宣詔,閑雜人等, 不得擅入午門,窺探前朝。

到了太極殿,姜扶光下輦,整衣正冠,內廷太監捧著寶璽與三尺玄龍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頂著滿殿文武大臣們投來的目光,姜扶光面不改色,徐步走到堂中:「臣,參見陛下。」

一邊說,她就要斂衣下跪。

「快快平身。」南興帝連忙出聲,生怕晚了一時片刻,還真讓她跪上了,「來人啊,給長公主賜座。」

小德子極有眼色,一個箭步上前,就將跪了一半的長公主扶起來。

不消片刻,張德全已經親自搬了玉椅,擺到大殿一側:「請長公主坐安。」

姜扶光頷首示謝,落座。

御史大夫,柳大夫迫不及待地開始發難:「臣請問長公主,前段時間,杭州郡李太守是否向朝廷遞了修繕河道的奏請?並言明杭州徽港一帶自從進了三月,便時有雨水,恐今年端午汛,有水患滋生,便請擬加大河道河堤款項。」

「是有這麼一回事。」姜扶光心中微動。

柳大夫頓時打開了話茬,正要繼續說話,就聽到長公主話鋒一轉。

「不過,」姜扶光蹙了一下眉,「柳大夫剛才說,摺子是前段時間呈上來的,這就有些奇怪了,此摺子是五日前,才送到孤手中,陛下沒有積壓奏摺的習慣,摺子究竟是何時送進京里的?」

「這……」柳大夫呼吸一窒。

各地摺子送進京里後,先要經由御史台篩選,才會送到陛下面前。

陛下日理萬機,也避免各地官員,送一些諂上邀寵,卻沒有實際內容的摺子,令陛下勞苦。

摺子顯是積壓在御史台。

修繕河道是要在二三月份,天氣回暖,雨水比較穩定時,就開始進行,眼下明顯是遲了許多日子。

他還沒開始刁難長公主。

長公主就尋了御史台的不妥之處,這要怎麼整?

柳大夫斟酌了一下話:「此類摺子,都是交由周御史在篩選甄別,早前周御史突然致仕,他手底下的各項事宜,也都移交到其他御史手中,但其他御史手中也積壓了大量的事,一些摺子,難免積壓了。」

他這話也不算有假,摺子積壓,確實有這一方面原因。

南興帝支著額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姜扶光頷首,算是接受了這一說辭,接著淡聲詢問:「河道檢修,關乎了生民之什,茲事體大,御史台也不至於連輕重緩急也分不清吧,孤想,也正因此事重要,柳大夫這才在今日殿上提了此事。」

摺子送得有些晚,她批了加急,便命人送進了宮。

加急的摺子,都要加急督辦。

「下官今日,不是為了摺子早晚之事,」柳大夫虎目圓瞪,「長公主休要模糊重點,混淆視聽。」

「柳大夫,言過其實了,」朝堂上分毫必爭,分寸不能相讓,姜扶光道,「柳大夫連重點都沒講,就說孤模糊重點,御史台說話就不需要究經緣由,只憑著紅口白牙一張嘴?」

柳大夫不由噎住。

南興帝有些不悅:「柳卿,這就是你的不對,御史台乃天子耳目之司,有監察、糾察、彈劾、肅正朝廷綱紀之責,你身為御史台長官,如果連你說出來的話,都是紅口白牙,那朕該相信誰?又如何辨忠奸,如何知人善用?如何治國理政?」

御史台的官員有些誠惶誠恐。

其他朝臣們見陛下如此態度,紛紛繃緊了皮子,心中越發謹慎起來。

朝中的氣氛有些僵凝。

柳大夫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連忙跪地:「陛下息怒,是臣用詞不當,並無冒犯長公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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