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親!
這一等,就等了許久,久到連守在前廳的瓔珞都有些詫異,長公主待人接物向來禮遇,不是讓人久等的性子,這會茶都上了三盞,怎麼還沒過來?
姬如玄神態自若,神情間不見半分不耐,事實上他還巴不得多等一會,好賴在長公主府不走。
捧著長公主府的茶盞,美滋滋地品茶,長公主府的茶就是不一樣,都一樣的茶,喝起來卻更加醇香。
姜扶光終於過來了。
銀遍地粉白蓮紋交領抹胸褶裙,罩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清冷中透著高貴,徐步而行,輕紗飄逸,衣袂翻飛,襯得她仙姿玉色,宛如壁畫里豐艷高貴,飄然飛天的神女。
姬如玄心跳一急,連忙起身見禮:「見過長公主。」
「姬公子有禮了。」自山觀一別後,再見姬如玄,他看起來容光煥發,精神不錯,想來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姜扶光垂下眼睛,她同姬如玄算是朋友嗎?
堂中一片靜謐。
姬如玄目光黯了黯,打破了一室的沉靜:「之前在獵場上,多謝長公主將馬借給我,僥倖獵了幾張不錯的皮子,特送予長公主做謝禮。」
站在姬如玄身後的金寶,連忙捧著手中的三尺長盒,送到姜扶光面前。
既是謝禮,便不好不收,姜扶光頷首,讓瓔珞收下了長盒:「姬公子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姬如玄挺直的背脊一松,身體向後一靠,擺出放鬆的姿態,「長公主身體好些了嗎?」
他指的是姜扶光的傷。
「已經沒事了,你,」姜扶光就要詢問他的傷勢,話到了嘴邊,發現有些不妥,又改了口,「多謝姬公子關心。」
再次見面,兩個人顯得生疏又陌生,彷彿之前在西山,共同經歷的生死患難,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夢醒了,一切都回歸原點。
她仍是高高在上的護國長公主。
他卻是卑微的他國質子。
身份地位宛如一條天塹,成了橫在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藩籬。
天真了啊,姬如玄捂住臉,用力搓了一把,試圖讓自己清醒,嗯清,我清醒個屁啊,為了她,老子連命都拼過,我還就不想清醒了。
天鵝肉,還真就吃定了。
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眸:「我有些事,想請教姬公子。」
「是,長公主。」少年嗓音乖軟,可眼裡,卻分明露出晦暗。
「你隨我來。」姜扶光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姬如玄臉上的笑意,又黯淡了些許,眉宇間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戾氣,懶洋洋地跟在姜扶光的身後,看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纖細,柔軟,雙掌就能掐住,使她不能遁逃。
出了前廳,沿著九曲迴腸的山廊,蜿蜒而上。
山廊依山而建,站在廊上,可盡攬翠色疊嶂的山光,山廊的盡頭,就是姬如玄初次前來待過的那處山亭。
立於山腰,風光獨好。
瓔珞及幾個侍女自覺守在山腳下,金寶遲疑了一下,也留下來了。
姜扶光坐到木欄上,看著山亭下邊的澗底,鋪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錦鯉在清澈的澗底游來游去。
喵!
不知打哪兒竄來的狸奴,瘦瘦小小的一隻,毛茸茸的,正扒拉著姜扶光的裙擺,喵嗚叫喚,聲音又細又軟,叫得她心中發軟,忍不住彎腰將它抱進懷裡,纖白的手輕輕撫了撫貓奴兒的皮毛,手感不是很好。
真丑!
姬如玄陰惻惻地盯著狸奴看了一會兒,下了結論。
「姬如玄,」姜扶光抬眸看他,目光很清冷,「上次在西山,謝謝你救了我。」
「哦,」姬如玄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沒有要挾恩圖報的意思。」
「我沒有那個意思,」姜扶光垂下眼睛,看著奶乎乎趴在她懷裡的小狸奴,喉嚨有些乾澀,「只是單純地想要謝謝你。」
之前沒有正式謝過他。
「這樣的話,」姬如玄彎了彎唇,唇角透了一絲淡淡的諷刺,「長公主便不必謝我,托長公主的福,整個洛京都知道我攀上了護國長公主,令長公主另眼相看,禮遇有加,有了長公主的庇護,想來我的質子生涯,也不會太艱難,也算扯平了。」
他太聰明了,許多話,只見端倪,便能猜出全部。
在他坦蕩的目光下,姜扶光彷彿自己無所遁形:「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你救我,卻是以命相搏,不能一概而論,不算扯平,我……」
姬如玄抬起頭,眼中映著她姿容韶好的模樣。
看著他平靜的樣子,姜扶光有些說不下去,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卻平白生出一絲淡淡的愧意。
「你想補償我?」姬如玄上前一步。
高瘦的少年,比她高上整整一個頭,姜扶光不喜歡這種壓迫感,後退一步,後背抵到了柱子上,大約是沒了退路,她心中生出了淡淡的倉惶。
姬如玄將她困在柱子與自己之間,一折腰,一低頭,目光落在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紅唇上。
想親!
「姬如玄,你,」姜扶光抬眸看他,一夜未眠,她眼底有些發紅,滲出血絲,「你想要什麼?」
「千萬不要問一個男人,想要什麼,」姬如玄盯著她的唇,「他會告訴你,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他什麼也不想要,只想要你,你要怎麼回答,嗯?」
姜扶光陡然撇開臉,不去看他:「我會告訴他,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姬如玄重複了這四個字,將之放在舌尖慢慢地舔舐,咀嚼,便如每日被他放在嘴裡,慢慢咀嚼的丹參丸,苦澀極了,「我以為,南朝最尊貴的護國長公主,會勃然大怒呵斥對方,大膽放肆,或是找死。」
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豈能允許一個卑微的質子褻瀆?
這才是她該有的反應。
呼吸間,是姬如玄身上淡淡的清苦氣味,令她十分不適,姜扶光蹙眉:「你確實太放肆了。」
「哈,」姬如玄笑出聲來,丹紅的唇,湊到她耳畔,潮濕的呼吸,落在她耳際,「這是不是說明,長公主是允我——痴心——妄想,嗯?」
允我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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