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這些了吧！」
當張醫生和陳姐重新走進來的時候，就聽韓勠一邊嘀咕著，一邊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張答卷。張醫生看了一眼那張紙，很多沒填，但也填了一些。這也就夠了。
陳姐坐下要拿那張紙，被韓勠隨手先拿到攥成一團。
陳姐白他一眼，詢問張醫生：「接下來什麼步驟？」
張醫生沒回話，而是看著韓勠：「都答完了嗎？」
韓勠平靜開口：「有一些沒寫。」
張醫生點頭：「沒寫沒關係。只要你確定不是自己忘了或者認知模糊。」
韓勠看著張醫生：「記得，認知也沒問題。只是寫出來就太多了。」
張醫生恩了一聲：「這就好，只不過我確認一下。這是給你治病，不要諱疾忌醫，更不要隱瞞情況。」
韓勠猶豫一下，看著張醫生：「謝謝你張醫生。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
「時間也差不多了……」
張醫生看看手錶開口，結果聽到韓勠的話，詢問著：「你還有什麼問題？」
韓勠停住話頭。這就完了？問幾個問題，答個試卷，還不用檢查寫完自己撕掉就好。
就結束？
不過好像也是啊。去醫院門診，大夫也是大致看看，讓你去做檢查，然後根據你的檢查報告診斷。並做接下來的治療部署。那時間好像還沒這個長。
「嗯……」
韓勠沉默片刻，搖搖頭。
張醫生開口：「那我再簡單說幾句。」
示意韓勠：「大致上，你的頭部不排除以後有後遺症的嫌疑。但目前看來，幾乎都可以忽略。記憶和認知都沒問題，以後慢慢休養就好。」
隨即看著陳姐：「有必要可以約個時間再複診。」
陳姐詢問：「真的沒事嗎？」
張醫生拿過韓勠的病例資料仔細又看來一遍，隨即笑著：「體檢沒問題，說明物理創傷不嚴重。記憶和認知都不缺失，我這裡也可以算是結診。」
說完寫了幾筆，一份資料遞給韓勠，簽字之後，沒再多說，囑咐韓勠回去多想以前的事，多鞏固，就把兩人送走了。
……
「那張紙上都問你什麼了？」
陳姐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著。
韓勠低頭出神，聽到問話，呼出一口氣抬頭：「沒什麼。就是關於我記憶的一些問題。還有認知這個世界的問題。」
然後陷入沉默。
不一會陳姐皺眉看著他：「就沒了？！」
韓勠疑惑：「不然還有什麼？」
陳姐沒再問，只是表情有點平靜。
說起陳姐，之前撂下筆不寫答卷後的回憶，也包括對她的。
陳姐叫陳鈺。四十齣頭的年紀，很漂亮。
對韓勠一直照顧，只說一件事就足以表明。那就是哪怕韓勠雪藏的兩年，依舊當他還活動，三天兩頭打電話，每周都來親自看他。關心他生活。不是年紀大，都會以為兩人有什麼特殊關係。而這也是沒什麼親朋好友的韓勠，對她親的原因。
正常經紀人，你都雪藏兩年了，居然還關照你一如既往的。如今社會這麼現實，看你不行早就疏遠了，誰會往前湊？錦上添花的人都不多了，更別提雪中送炭。
韓勠不知道別人繼承了記憶是不是也繼承了情感。至少他現在是。不過也沒道理，如果能繼承情感，怎麼有女朋友會不記得呢？考慮一百種可能，分手也好，愛也好恨也好，對一個孤兒還沒有朋友的他來說，不是印象最深刻的嗎？
反而不記得？
「你覺得我還會瞞你嗎？」
韓勠笑：「我的事你可能比我還清楚。」
陳姐沒回話。
韓勠無奈：「其實也就是問問我的經歷，說是有助於確認我的記憶是否缺失。確保我頭受傷後不會忘記太多事。沒記住的就回憶，記住的加深印象。比如我之前的生活狀態，我怎麼入行的，入行之後……」
陳姐輕哼一聲：「問沒問你為什麼被雪藏？」
「……」
韓勠沒說話。人艱不拆啊，這是假經紀人吧？
陳姐再次開口：「你再回憶一下。我現在要載你去哪，為什麼去，去了之後要怎麼樣，如果做不到，又會怎麼樣？」
韓勠沉默。
陳姐點頭：「你不說我幫你回憶。」
看了韓勠一眼，陳姐開口：「現在我要載你去海寧那個縣級市，回你三十平米租的房子。因為拍完劍虎2你再沒有任何工作了。沒人找你拍戲，沒人找你活動。甚至推你去節目去劇組面試人家都不要。大把大把的小鮮肉被各自公司推薦。人滿為患，資源撕得亂套。喝粥都輪不上你……」
「陳姐。」
韓勠無奈打斷：「你不是想勸我轉行吧？如果不是的話這就起反作用了。因為我現在已經有點厭世。」
陳姐嗤笑：「你倒是想不轉行呢。沒人找你拍戲，你就學那些十八線去縣城商演吧。張醫生你估計已經找不起了。就去排隊掛號，顏值刷臉勾搭小護士幫你……」
「陳姐！」
韓勠失笑：「你說這個很過癮啊？！暢想我的未來你經過我允許了嗎？！」
陳姐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倒是自己剛剛想了一件事，結果時間到了，就沒問出來。
此刻看看陳姐，韓勠突然開口：「我女朋友怎麼不來看我？電話也不打一個？」
「哈？！」
陳姐愣愣看著韓勠：「你這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樣。」
韓勠點頭：「我沒有嗎？」
笑著眨眨眼：「這麼帥顏值這麼高還大長腿，沒女朋友？」
「呵呵。」
陳姐也笑，輕嘆看著韓勠：「幹嗎？想談戀愛了？」
韓勠疑惑：「你的意思是我沒談過？有點誇張了吧？」
雖然，「自己」的確沒談過。
陳姐搖頭：「至少我做你經紀人的近五年，你沒女朋友。」
韓勠恩了一聲：「那我工作的時候，拍戲沒和女演員有點曖昧之類的？」
陳姐嗤笑：「就你？別說女演員，男藝人你也不和人家深交。」
隨即皺眉：「再說了，這些你問我？」
韓勠笑：「不是你說幫我回憶的？」
陳姐輕嘆：「不過你在圈內口碑人品還是不錯的。和你合作過的不管大咖還是幾線，對你演技為人都很欣賞。」
韓勠驚訝：「不是說我以前特別喜歡鑽牛角尖還不喜歡人際交往性格倔強之類的？」
陳姐點頭：「所以人家才欣賞。見多了為了往上爬什麼都做的藝人，即便知道這是常態也未必喜歡。」
韓勠恍然，隨即開口：「沒有女藝人欣賞我嗎？」
陳姐失笑：「又轉回來了！你怎麼突然和缺愛似的？」
打量韓勠：「不過也是到年紀了。27了吧？」
韓勠點頭：「是啊。老了，缺愛，尤其受傷後想找人照顧都沒有。」
陳姐表情冷淡：「沒良心。我沒照顧你？」
韓勠一愣，無奈開口：「不一樣不是嗎？你有老公還有家。」
陳姐哼了一聲：「你沒有女朋友活該。尤其這兩年，就在家宅著。不和誰聯繫。我去找你你都不耐煩，趕緊給你收拾一下家裡然後飯都不留一頓就給我趕走。」
韓勠笑：「以後不會了。」
陳姐沉默，隨即開口：「還有以後嗎你？你現在什麼狀況……」
「哎呀！！」
韓勠不耐打斷：「不要總說這個好嗎？我比你壓力大！」
隨即看著陳姐：「說點輕鬆的，和我說說如今娛樂圈現狀。」
陳姐似笑非笑：「看你好像對女人開竅了似的，也是好事。」
皺眉開口：「盡量別在圈內找，沒幾個乾淨的。」
「喂！」
韓勠看著她：「陳鈺你也算圈內人，你這麼看不起這個圈子還在這賺錢？」
陳姐笑：「兩碼事。再說我只是客觀描述。」
韓勠探身：「真的有不幹凈背後交易的？之前張醫生還和我說，去他那好多藝人，各種病都有。還有打胎的。」
陳姐搖頭：「你不懂也正常，以前你只是工作，其他的都不接觸也懶得理。」
韓勠皺眉：「就沒一個乾淨的？我不信。」
陳姐白他一眼：「我也只是一個小經紀人，很多事你以為圈內人就知道？」
想了想，陳姐開口：「反正要麼就都結婚了，如今藝人不是之前還得隱婚不公開戀情的年代。現在別說公開戀情，不到三十歲結婚都有的是。梁宓那一批，前後年齡相仿的，好幾個不是結婚就是有男朋友了。施柳柳結婚，梁宓和徐立天孩子都有了，柳雨霏和韓國那個公布戀情，孔甄剛生孩子。宋然和羅信也公開了。」
看著韓勠：「剩下的要麼不紅，要麼就是生活圈子亂。」
韓勠點頭：「就沒一個又紅又不亂人品還好的？」
陳姐笑：「你還非得在圈子裡找嗎？」
韓勠搖頭笑：「問問嘛。沒說要找。」
陳姐打量他，隨即撇嘴：「飯都快吃不上了，還想著這些，男人怎麼都一個樣。」
「陳鈺！！！」
韓勠瞪眼：「你信不信我給你推車外面去？！」
「呵呵。」
陳姐笑：「那你還得再出一次車禍。」
韓勠乾脆閉目養神。
陳姐看他幾眼，笑著嘀咕一句：「德行。」
沉默片刻，陳姐開口：「倒是有。」
韓勠不理她了，陳姐反而自顧自說著：「包千語和梁宓年紀差不多，最近兩年紅透了。咖位晉陞一線。雖然有緋聞，但一直沒男朋友。而且演技備受認可，人品也不錯。人氣更是沒得說。」
韓勠驟然頭疼起來，就如同之前在張醫生那裡一樣。
睜眼要說話，陳姐卻再次開口：「然後新生代，年輕點的，宮璇有男朋友了。董麗娜比他們大，孩子也都有了。其他幾個也都有，或者有過男朋友。唯獨最近很紅而且聽說要固定在出發吧替代孔甄的黎若白，人品顏值演技人氣都超高，並且入行至今公開和私下都沒聽說有過男朋友。」
韓勠驟然心口疼起來。
表情怪異看著陳姐，一手捂著頭，一手捂著心口，接下來她說的什麼就沒太在意了。
因為他此刻經歷著一段詭異的狀況就是。
一聽這兩人的名字，一個頭驟然疼起來一個心突然疼起來。
這麼清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