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造導彈的哭了
趙炳坤一邊鼓掌一邊微笑著說：「小張你講得真好啊！」
「話說，你這些企業管理的經驗都是從何而來？我有點兒搞不懂啊！」
張志鵬笑道：「趙主任，我講的這些其實書本上都有。」
「我只是歸納總結了一下，形成了一套體系。」
這時，一個黑臉漢子嘟噥了一句，聲音還挺大：「別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吧？」
「嘴上說得一套又一套，但企業管理的實際操作可跟書本上完全不一樣！照著書本管企業，那一管一個死。」
這位就是618廠的廠長，叫林子健。
趙炳坤皺了皺眉，看一眼林子健說：「子健，你這話味兒有點不對啊？」
「那麼，為啥有位偉人，他可是一介書生出身，之前從沒領兵打過仗，可他上手就指揮了4次反圍剿，而且全都取得了勝利，這怎麼說？」
「讀書人有兩種。一種是把書給讀死了。」
「另外一種則是把書給讀活了。」
「讀書，那就要活學活用，那才叫會讀書！」
「而前一種，就是純粹的教條主義，只會生搬硬套，按照僵化的條條去做事情！」
「伱難道認為，可以憑藉自學就掌握頂尖兒的編程技術，然後還踏馬的靠著自己摸索就能研究出華夏第一顆CPU的人，會是那種死讀書的人嗎？」
「你記住，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那種頂級聰明人的！」
「這種人，就靠著讀書自學，也能成就一番偉大事業。」
張志鵬笑了笑。
他已經知道，618廠廠長林子健，現在已經是被任命為自己的副手了。
618廠原本級別不低，廠子很大。
原本也算是一方諸侯。
如今卻要給一個小年輕當副手，所以，有點兒不爽也是情理可原。
林子健見趙炳坤發怒，他趕忙笑著說道：「趙主任，我只是質疑那麼一下。」
「沒有別的意思。」
趙炳坤說：「林子健我告訴你，龍芯公司的建立，大權已經交到了張志鵬同志的手裡頭！」
「你必須得無條件地服從！」
「能幹，你就干！不能幹，早點讓賢！」
「不要以為自己資格老，就可以說三道四，陰奉陽違！」
「龍芯公司，對國家非常重要！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我不希望有內部掣肘的因素而導致影響進度！」
張志鵬有點兒肅然起敬。
他還有那麼一點吃驚。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的，趙炳坤竟然會對林子健發飆。
他上次也是跟趙炳坤深談過的。
他那時候覺得趙炳坤是個挺和氣的人，說話談吐很幽默，偶爾爆粗口，但整個人很和藹可親。
原來趙主任也是有脾氣的。
林子健額頭上已經是有了點汗。
他賠笑著說：「趙主任，我錯了。」
「其實，我對志鵬同志還是非常佩服的。」
「您放心！我老林，絕對無條件服從張志鵬同志的調遣！他指哪，我就打哪！」
「只要618廠能真的被完全盤活，我給他叫爺爺都沒問題！」
張志鵬聽出來點問題了。
這是要讓龍芯公司接手618廠的所有資產和人員？
那可不是太妙啊！
因為，618廠職工有上萬人！若是算上幾十年來的退休職工，恐怕得上十萬！
這個擔子可是有點兒重。
「咳咳！」
「趙主任，我能說幾句嗎？」
張志鵬舉起了手。
趙炳坤笑道：「小張同志，你說就是了。」
「現在，你就是咱們一切工作圍繞的核心！」
「只要你能按照軍令狀上的時間給我批量地把CPU和內存晶元給我生產出來，我給你打雜都可以！」
張志鵬微笑著說：「我想問一下，龍芯公司是要在618廠的基礎上建設嗎？」
「是不是我們要接收618廠的所有資產和人員？」
趙炳坤搖頭道：「不，不！並不是那樣的，我們呢，是讓618廠騰出來一大塊廠區，交給龍芯公司來改造。」
「人員這一塊，還是由你負責來招聘新人。」
林子健頓時就有點兒不安。
他也舉起了手來。
趙炳坤看他一眼問：「你還有什麼話？」
林子健撓撓頭，說：「趙主任，我們廠有現成的人才，還招聘什麼啊。」
「我們可是也有一大批的高精技術人才的。」
618廠原來是搞導彈的，的確是有不少的高精人才。
這一點，張志鵬也知道。
趙炳坤瞪他一眼說道：「一切按張志鵬同志說的辦。」
「他要從你們廠內部招聘，也可以。」
「他若是認為，你們的人才不適合，他有權到外面重新招聘。」
「晶元生產，是需要大量的高精尖人才的，你們的人，不一定能用。」
林子健都快要哭了：「可是，我們618廠的人才，也是擁有高學歷高職稱的優秀人才啊。」
「現在因為國家訂單比較少，沒什麼活兒，我們自己又找不到正確的轉型路子，好多高級人才，連工資都發不下來了。大家活得都挺難的。」
「我還想著，龍芯公司要借我們的廠區，如果能夠把我們的大量人才也用上，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他說著說著，眼圈一紅，淚水就開始打轉。
他想要把眼淚給憋回去。
但兩行淚水還是滾落了下來。
這漢子，竟然哭了。
顯然，他的618廠，現在處境的確是很難。
上萬職工，大幾萬的退休工人，都嗷嗷待哺，這也的確是讓人愁得慌。
趙炳坤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張志鵬，說：「志鵬同志，618廠原來是搞導彈的。有大量的名校畢業的高工以及研究員等高級人才。」
「如果你們能用上的話，那是最好的。」
「不過，如果不能，也沒關係。」
「把CPU如期搞出來，才是最重要的事，就按照你的意思來便是了。」
張志鵬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能理解林廠長的難處。」
「現在國家處於轉型期，都很難。」
「我們互相理解一下也是該的。」
「我呢，是這樣想的，618廠的高級人才以及高級技工什麼的，我們可以來個內部招聘，合適的直接聘用，按照龍芯公司的標準簽勞動合同發工資。」
「但我們不能要618的負面資產。」
「主要是因為，我們現在任務挺重的，需要輕裝上陣，然後才能全速前進。」
「希望林廠長能夠理解一下。」
林子健低頭擦了一下眼淚。
他趕忙說道：「志鵬同志，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我們618廠是絕對不會變成你們龍芯公司的大包袱的。」
「這個大包袱，我們自己來背！」
「不管怎樣，國家大局為重！」
「我林子健也是明事理的！絕對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
張志鵬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其實，你們618廠底子挺好的。」
「我覺得，國家需要什麼，你們就搞什麼，沒準也能闖出一條新路子來。」
林子健咧嘴苦笑了一下說：「轉型很難啊。」
「我一直都在跟廠子里的高工們一塊兒探討著，想要找點新的產品造一造。」
「比如，我們看最近冰箱挺火的，都想搞一筆外匯，上馬冰箱生產線了。」
張志鵬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上馬冰箱生產線估計已經有點兒晚了。」
「咱們倆回頭合計一下，我認為，可以幫你搞條新的路線！」
林子健瞪大了眼睛，有點兒不敢相信：「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