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關於年輕刺史與公主殿下緋聞起始這

正文卷

第581章 關於年輕刺史與公主殿下緋聞起始這件事【求月票!】

「聽丫鬟小芳說,檀郎五更天后才回來的……怎麼還起這麼早,今日不是還有一天假嗎。」

早上,歐陽戎一邊揉眼一邊喝粥之際,甄淑媛好奇問道。

羅裙美婦人沒問歐陽戎昨夜去幹嘛了。

「額,等下要送老師走,完事還要去下監察院,元宵……」

歐陽戎捂嘴打哈欠道。

甄淑媛又側目問:「薇睞這根簪子是檀郎送的?」

「嗯。」

頓了頓,歐陽戎抬了下眼皮:「嬸娘也喜歡?」

「是挺好看的,不過都是年輕人戴的,妾身戴啥……」

甄淑媛點了下頭,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眼前多出一根鴛鴦翡翠簪子。

在歐陽戎熟練擺了擺它,甄淑媛神色愣愣,伸手接下打量。

「送嬸娘了,中午不用等侄兒回來吃飯。」

歐陽戎叼著一塊饃餅,背手出門。

不過走到門口時,頭戴冰白玉簪子的他突然停步問道:

「對了嬸娘,你好像說過,這根簪子是娘親家族那邊的,出嫁時送的……是不是那邊南隴趙氏嫁出的女兒都會有一枚相似的啊?」

「檀郎怎麼對這個感興趣。」

甄淑媛臉色奇怪,搖搖頭回答:

「不全是,出嫁時能得到南隴趙氏送簪子的趙氏女都是嫡出的,是少數,例如趙姐姐,大部分偏房的女兒是沒法獲得這待遇的。」

歐陽戎追問:

「當初娘親為我挑的那個童養媳,被接來咱家時,南隴趙氏有沒有送這簪子?」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有,本就是偏房不受待見的啞女,要不是趙姐姐善心,哪有機會來咱們家享福。

「不過趙姐姐好像說過,以後要把這根簪子給她,不過後來沒這個機會,另外因為那事,南隴趙氏更不可能補根簪子給她了……

「欸都是些老黃曆了,檀郎怎麼今天翻起來了。」

「好奇。」他垂目:「想多聽聽娘親的事情。」

甄淑媛眼眶一酸,不等她悵然,歐陽戎已經大步出門,看不清表情。

「明白了,謝謝嬸娘,這麼看,娘親這件遺物確實珍貴……」

……

潯陽渡碼頭。

上午巳初刻的陽光,將拍打岸堤的江水染的橙黃。

歐陽戎與謝令姜並肩站在江畔人群中,送謝旬、謝雪娥上船。

這是昨夜二人分別前,約定好的。

謝雪娥指揮下人搬運行李,謝旬正在與幾位江州文人朋友依依惜別。

謝令姜轉頭看了眼歐陽戎臉色。

「大師兄昨晚沒睡好覺?」

「吃的太飽,有點撐。」

「良翰。」

這時,謝旬告別其它故友,走上前來,他手拿著一份摺子,一臉感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這一首《青玉案·元夕》是良翰作的?沒想到為師昨夜元宵宴上退席的早,竟然白白錯過了。」

只見周圍一齊送行的文人墨客們,皆向打哈欠的歐陽戎投去敬佩目光。

「大師兄昨晚告別後,還跑去潯陽王府做元宵詞了?」

謝令姜一邊接過阿父手中的摺子,一邊臉色好奇問。

歐陽戎不動聲色的朝謝令姜道:

「王府沒去,是託大郎和公主殿下帶回去的……這次王爺舉辦元宵宴會,我不表示一下,有點說不過去。」

他含糊解釋了下。

不過謝令姜已經沒空多問了,原本疑惑的眸光,已經被摺子上的一首《青玉案·元夕》所吸引,再難挪開。

「良翰,為師本來還愁著,回洛陽給夫子、沈兄他們送什麼禮物呢。」

在送行的一眾有頭有臉人物面前,謝旬容光煥發,指了指摺子,撫掌笑說:

「這不巧了,那就以良翰之禮代替為師之禮,哈哈,想必他們肯定喜歡。」

他的臉色十分滿意。

也是,到了謝旬這個階段,個人的成就榮耀很多都已經大致可以望得到頭了。

到了這種時候,也只有自家學生高徒的才華,能和周圍圈子裡的好友們相互打趣炫耀的了,也算是寡淡生活里有數的能開懷大笑的趣事。

俗稱曬徒。

「良翰的修文館學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謝雪娥指揮完奴僕搬運行李上船,重新施施然走下船來,掩嘴含笑道:

「妾身也帶回去給令姜她姑父瞧瞧,省的他天天一人在齋作一些無病呻吟詩詞,孤芳自賞,讓他看看良翰的才華絕詞……」

歐陽戎謙遜擺手。

一番盛讚言語過後,謝旬與謝雪娥登船離去。

歐陽戎放下揮舞告別的手,扭頭看了眼從剛剛起就一直安靜的小師妹。

只見她手裡還拿著那份抄錄《青玉案·元夕》的摺子。

這份潯陽王府統一抄錄並發放出去的摺子,歐陽戎今早在不少人手裡瞧見過,昨夜潯陽王府的元宵晚宴,離席的賓客們,走時應該是人手一份。

歐陽戎與潯陽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離閑他們當然是十分熱情主動的幫他揚名。況且以這一首《青玉案·元夕》展露出的波瀾反響,不少人都是主動求著要一份,帶走紀念。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大師兄這一句不簡單,真是意味深遠,包含真情。」

謝令姜突然抬頭道。

「什麼意思?」

歐陽戎不動聲色問,瞧了瞧小師妹此刻認真專註的小臉。

謝令姜眸子凝起:

「大師兄在上闋極寫花燈耀眼、樂聲盈耳的元夕盛況,下闋,著意寫主人公在好女如雲之中,尋覓一位立於燈火零落處、求而不得的孤高女子……

「表面上是如此,但其實卻是含蓄婉轉,此詞的真正的內核,不是什麼情情愛愛的低等格局,而是大師兄把自己類比香草美人,述說仕途失意時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之品格……

「大師兄,我猜這首元宵詞,應當是你在被林誠、王冷然排擠,貶官江州司馬時,就已經在構思的了,對也不對?」

「額……不對,這其實是我夢裡的……」

「好,大師兄夢裡的。」

謝令姜收起摺子,抱在胸前,鵝蛋臉上露出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頷首說:

「希望下次能夢到新的,大師兄能與我說。」

歐陽戎咳嗽捂嘴。

「好,一定一定。」

目送謝旬、謝雪娥的船隻遠去,歐陽戎與謝令姜轉身離開了潯陽渡。

「大師兄去哪?」

「監察院。」

「然後呢?」

「回……槐葉巷。」

「那我跟你一起,正好去看看甄姨。」

「好。」

歐陽戎點頭,瞥了眼小師妹的髮鬢,只見她今日正戴著鴛鴦翡翠簪子。

二人乘坐馬車,經過鬧市,方才路過一半,謝令姜遊離打量的眸光,突然被某處吸引,定定看去。

只見,街邊一家珠寶行門口正走出一位歡喜笑顏的豐腴婦人,珠寶行小二客氣恭敬的將她送出門去。

而謝令姜的目光落在了這豐腴婦人珠光寶氣的髮鬢上,後者正一臉滿意的撫摸髮鬢間的新簪子。

「等等,馬車停一下。」她不禁喊道。

……

潯陽王府的元宵晚宴過後,翌日,一首《青玉案·元夕》在江州士林瘋傳。

此詞的影響一路發酵,眼下才剛開始,最後的影響力肯定遠不止此。

而伴隨《青玉案·元夕》走紅的,還有一物,是元宵晚宴結束前,潯陽王府小公主殿下佩戴的一枚鴛鴦翡翠簪子。

根據小公主殿下所說,是她逛某處燈謎長廊時所贏得的……聽店家說,還有一段難分難捨的姻緣故事在其中……

第二日,潯陽城東市立即有一家老牌珠寶行專門售賣此款簪子,一模一樣。

一時間,同樣樣式的這一枚鴛鴦翡翠簪子成為了江州仕女貴婦們的熱門首飾,紛紛採購。

引為風尚。

歐陽戎所不知道的是,翌日的傍晚,經過從熱鬧東市走出的孫姓爺孫倆,表情目瞪口呆,不禁反覆回頭,望向把鴛鴦翡翠簪子炒到三、四十兩一枚的東市某家珠寶行。

「阿翁,那個叫元懷民的公子,沒騙咱們!」

「元懷民……等等,老夫想起來了,這是不是現任的……江州長史?」

「不對啊,江州長史都三、四十歲了,那個摺扇公子才多大啊,看起來就二十齣頭……」

「年齡確實對不上,等等,二十齣頭,難道說是他……」

胖老頭孫澤突然噤聲。

「是誰,阿翁?」

「孫兒,以前是不是有傳聞說,這位元長史與那位代理刺史的歐陽司馬私交極好,還傳出過什麼亦未寢的佳話?就是兩人大半夜都不睡覺,出去鬼混。」

「好像是有這麼個事,阿翁意思難道是……」

孫澤皺眉,暫且沒說話,臉色嚴肅的拉著孫兒孫行,去東市上仔細打探了下。

立即得知,此簪爆火正是因為某位小公主殿下在元宵宴會上親自佩戴給它揚名,並且後面,這些殿下還當初公布了一首名叫《青玉案·元夕》的絕品元宵詞,署名檀郎,而這個檀郎,眾所周知是現任代理刺史歐陽良翰。

走出八卦茶館,孫澤一雙眼睛已經瞪的渾圓,拍手道:「這次真八九不離十了。」

叫孫行的胖小孩食指點著下巴,關注點奇怪的歪了下:

「等等阿翁,難道這位公主殿下也是被他帶去的小娘之一?那三位中的一位,唔,沒想到一晚上能見到這麼多貴人。」

孫澤聞言,表情怔住……對啊,那位尊貴的小公主殿下不是在潯陽王府元宵宴上說,這根鴛鴦翡翠簪子是她在某個燈謎長廊上贏得的嗎,講的那個故事還是「元公子」找他討要的,很可能她昨夜也在場。

只是讓孫澤不理解的是,這位「元公子」和小公主殿下為何要幫他們揚名此簪,難道說,二人之間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藉此掩蓋?

爺孫二人面面相覷。

不過旋即,孫澤噤若寒蟬起來。

只見胖老頭十分嚴肅的叮囑道:「乖孫兒,此事千萬不能亂說,咱們什麼也不知道,明白嗎?」

「嗯嗯。」

「好了走吧,趁著熱度高,還沒同行賣贗品假貨,咱們速去東市擺攤嘿嘿,這次發了,咱們這回真是遇到貴人了……」

孫行語氣驕傲:「阿翁,我就說吧,這位貴公子只是想給天下可憐女子一個家。」

「好好好,他給幾個家都行,都歡迎,咱們快去擺攤吧,找個好位置……」

……

歐陽戎並不知道自己在某些人心裡已經和離裹兒牽扯上了八卦。

就在剛剛,小師妹打聽過後,發現頭上的鴛鴦翡翠簪子成為了當季爆款時,表情十分精彩。

最後,謝氏貴女臉色無可奈何,啐了一句:

「那燈謎攤子老闆,真是奸商。」

「小師妹別和他們一般計較。」

歐陽戎十分沉穩,安慰道。

「那些小娘子們也是,附庸風雅……唔,還是大師兄養氣功夫好。」

「只是怕小師妹失望,因為寶簪成了路貨。」

「沒有,至少咱們的簪子不一樣,是憑師兄才華贏的。」

歐陽戎用力點頭:「小師妹能這樣想最好。」

謝令姜陪歐陽戎去了一趟監察院後,沒再跟隨,返回去找離裹兒了,看樣子是要問昨夜之事。

不過有《青玉案·元夕》的原稿堵嘴,離裹兒又是聰明人,估計不會漏口風,而且昨夜當眾演戲,總不能自己拆台自己吧,後面肯定守口如瓶。

在監察院時,謝令姜和容真也沒有碰頭,謝令姜在門口等著,容真也沒有出去。

歐陽戎鬆了口氣,不過就算二女碰頭應該也沒事。

畢竟簪子已經被離裹兒帶貨後化解了。

馬車內,歐陽戎揉了把臉,先去找了裴十三娘。

「公子,截至到現在,半天時間,咱們在東市已賣出一百一十二枚,共計利潤三千一百七十二兩……公子真是神機妙算……」

「好了,不用和我說這些……你今日之事辦得很不錯。」

「多謝公子誇獎。」裴十三娘臉色欣喜。

沒有多和她聊,歐陽戎登上馬車,前去星子湖那邊。

「睡這麼晚,也不知道綉娘醒了沒,現在在幹嘛……」

他嘀咕間,耳邊響起一連串的清脆木魚聲,微微一愣。

「是青玉案在發酵,還是誰謝我……」

歐陽戎好奇,少頃,趁著還在趕路,閉目進入了功德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