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解語的過去
杜祐謙的眉毛擰了起來，很快又舒展開。
對面的昭顯廣德真君不由得自我檢討，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讓前輩不高興了？
杜祐謙掃了他一眼，繼續和血屠劍交流。
「什麼誓言反噬？昭顯廣德真君為何要救她？」
「吾不知。」
「您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吾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吾不知遂古之初，誰傳道之。吾不知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打住，打住，」杜祐謙忍不住頭疼，「這些問題，還是今後我成了執劍人，再慢慢和您討論吧。」
和血屠劍溝通後，杜祐謙暫時放棄了成為執劍人的想法。
畢竟，昭顯廣德真君是真的在努力尋找靈鑽和各種靈物，來為血屠劍恢複力量。
哪怕血屠劍至今都沒有向他敞開，沒有給他提供領悟血屠劍意的便利。
他真的，我哭死。
還是不要辜負他一片孝心了。
杜祐謙決定，就讓昭顯廣德真君多陪伴血屠一段時間，等到血屠劍溫養恢複到接近七階的時候，再來取走吧。
法寶渡劫，只有從六階晉陞七階時，有一次劫難。
或是直接鍛造成七階法寶，出爐之時，劫難來襲。
而這一次劫難，就比人族的三次劫難加起來還要難。
但一旦渡過，便是靈性大增，也有了法寶成道的可能。
血屠劍是從七階跌落的，恢複到七階倒是不需要重新渡劫，所以若能執掌血屠劍，遠比自己重新去煉製一件七階通靈法寶容易。
結丹真人的標配是三階法寶，也就是下品法寶。
元嬰真人開始用四階法寶，也就是中品法寶。
化神真君大多執掌五階法寶，亦即上品法寶。
步虛真君大多數也是使用五階法寶，少數則擁有六階的極品法寶。
而合道帝君，才開始普遍使用六階法寶。
至於通靈法寶，在上古時代，許多仙人也僅僅是使用通靈法寶而已！
而到了現在，一件真正的通靈法寶，是可以視作等同於合道戰力，提升勢力底蘊的。
人間界這邊，一等宗門並沒有限制數量，不像漠南，只允許有太和、聖血二宗分別執正道和魔門的牛耳。
人間界的一等宗門，只要有合道戰力，或是曾經有過合道戰力、但現在不確定那合道戰力有沒有隕落，都算做一等宗門。
當然，其中有三個宗門，隱隱被視作超品：太和宗，聖血宗，和重玄派。
曾經沒有倒戈投向妖族的青陽宗，也在超品之列。
二等宗門，標配是有步虛真君。
人間界的步虛真君數量，哪怕將那些生死不知、數百年沒有露面的都算上，也只有寥寥二三十位。
每一位，都是能夠鎮壓一方的大人物。
像是仙城聯盟這種地方性的霸主，都沒出過步虛。
三等宗門則是擁有化神真君的宗門。
但是若能有一件七階通靈法寶，宗門立刻會被認可為一等宗門。
且不說「一等宗門」這個名號問題，就說點實際的。在佔據各類資源：礦產，罡煞氣，靈田，靈脈……之時，都能有更高的份額。
比如說杜祐謙要是搞定了血屠劍，然後帶著恢複至七階的血屠劍成為仙城聯盟的高層，仙城聯盟立刻就可以將五族聯盟的土地全部納入治下，然後向西擴張到接近少澤府湖區。
若是帶著血屠劍去趙國，那趙國就敢馬上稱帝，然後冊封杜祐謙為親王、嫁予公主，然後南征北戰，擴大疆域……
坐上飛舟，開始飛向無盡沙海的時候，杜祐謙已經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後了。
夢想很美，但還是要立足當下。
當下就是，他只是個小小的化神，血屠劍雖然很看得起他，但也不願意被他執掌——他也沒資格執掌。
以他的修為，哪怕全力揮劍，也沒法讓血屠劍發揮出百分之一的威能！
而且，他也至少還需要數百年的沉澱，才能領悟到血屠劍意的更多精妙之處。
將來施展血屠劍意，借用血屠劍的力量時，也能省點力。
杜祐謙又繼續想到解語之事。
在離開前，他又去傳送陣那裡看了看，調出了過往的「聊天記錄」查看。
但是很詭異的是，解語在從漠南傳送出來之前，絕對是和昭顯廣德真君聯繫過的，可那一段聊天記錄全部刪除了！
他們當時究竟交流過什麼？
杜祐謙很想去找昭顯廣德真君問個明白。
但他壓抑住了自己這種衝動。
自己是六階的步虛高人，要神秘莫測，要有逼格，不能啥事都去問的。
所以他思考了很久，才想好了該如何用話術來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找到昭顯廣德真君，用不經意的語氣說：「你和那隻狐狸，怎麼認識的？」
是的，杜祐謙認為，昭顯廣德真君和解語應該是舊識！
否則，怎麼可能在解語遭到誓言反噬，即將殞命時，出手相救呢？
昭顯廣德真君才不是什麼好人呢。
至於昭顯廣德真君是否知道，解語曾經是一隻狐妖，這個杜祐謙就不確定了。
所以根據昭顯廣德真君的回答，杜祐謙也準備了幾種後繼的應對方式。
而昭顯廣德真君說出了一句沒有出乎杜祐謙意料、但還是讓他很吃驚的話，「原來前輩也知道她的跟腳。她向在下說明身份時，在下也很驚訝，沒想到她還活著。」
說到這時，昭顯廣德真君有幾分唏噓，「在下其實並不認識她，但是家師在世時，曾經提到過她。雖然她欺騙過家師，但家師已經原諒她了。並且到了晚年，家師越發懷念和她的友情。在家師衝擊合道之前，曾叮囑過在下，如果今後看到她，能幫盡量幫一把。」
杜祐謙挑了挑眉，他是真沒想到，昭顯廣德真君竟然有個步虛境界的師父，聽起來應該是衝擊合道失敗了。
這昭顯廣德真君的跟腳，他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是萬法宗的真傳出身，具體有過什麼過往、有什麼人際關係，杜祐謙沒有高層的朋友，想打聽也打聽不到。
杜祐謙當時沒有就這個話題和昭顯廣德真君多聊，以免破壞自己「前輩高人」的形象。
反正剩下的部分，可以找解語問。
不過當杜祐謙通過「聊天群」和解語私聊時，解語耍起了無賴。
「什麼誓言反噬？為師就是被昭顯廣德真君打傷的。你這孽徒，不敢替為師報仇就算了，還要污衊為師么？」
「為師才不認識那個女人呢，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什麼友情，為師是妖族派到人族陣營的卧底，怎麼會在人族這邊交朋友呢。」
當杜祐謙委婉地表示「女女之間的愛情也挺可愛」的時候，解語簡直暴跳如雷，「你伱你，你這逆徒，胡說什麼呢？是想要為師將你逐出師門么！」
這，隨口一說，莫非還猜對了？
杜祐謙發現自己似乎還原了歷史中的一個小小謎團……
解語當年來到漠南，該不會是無法面對那段有違倫常的感情，想要逃避吧。
而她的誓言反噬……說不定就是曾經發誓再也不踏足人間界？
所以才在傳送出來後，立刻遭遇誓言反噬。
那麼究竟是什麼，讓她下定決心離開漠南，回到人間界呢。
只是怕死么？解語曾說過，這次奪舍後，因為失去了造化玉牒碎片，她靈魂的特殊之處消失了，再次有了「天壽」的限制，無法再不斷地奪舍轉世。
但這並不符合解語的性格。
在杜祐謙看來，解語其實是個很洒脫的人，對生死並沒有那麼看得重。
也可能是年紀大了，想要落葉歸根了？
額，最後一種猜測，絕對不能和解語說。
會出人命的。
飛舟晃晃悠悠間，杜祐謙已經來到了陳國京城。
當他稍稍展露修為，陳國的修士便跪了一片。
「拜見真君！」
「請起。那隻猴子呢？」
懷萊城的修士們面面相覷。
杜祐謙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等問清楚了情況，杜祐謙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小悟空確實沒在陳國。
但並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更不是被路過的高人給宰了。
而是……說來話長，話說陳國周邊的勢力中，有一支是猿猴類的妖族，生活在東北方向，一處在無盡沙海里極為罕見的小樹林里。
那猿猴類的妖族，是王級血脈，成長到最高，也就是四階妖王。
但是不久前，據說有一位猴類的五階妖皇路過。
誰也不知道，為何五階妖皇會來這鳥不拉屎的貧瘠地方。
但人家確實來了。
而且還在那猿猴妖族的地盤住下。
也不知它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陳國現在有一頭四階的猴子做鎮國神獸。
它特地跑到陳國，邀請小悟空相見。
不知道它和小悟空談了些什麼，總之小悟空很快就跟著它走了。
這一走，就是兩個月，陳國的修士都六神無主，高層動蕩。
如果小悟空不再回來，沒有四階的武力鎮壓國運，陳國可能馬上就會陷入地獄般的慘狀。
要不是杜祐謙來得及時，只怕這些修士們會把家產一分，各奔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