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回來了
此時的杜祐謙，看上去有些狼狽。
氣息萎靡，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若是普通人的話，早就流血過多死了。
不過對於元嬰真人來說，這樣的傷，其實倒不是特別麻煩。
他只是不想再浪費壽命，來痊癒罷了。
不久前他遇到了一次致命的情況，有空間裂縫忽然在距離他極近的地方生成，他甚至來不及發動「咫尺天涯」神通，瞬間就被切割成十幾塊。
別說是元嬰修士了，就算是化神真君，碰到這樣的情況也得死。
還好他的「瞬間治癒」神通很給力，所以他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付出的代價，則是八十年壽命。
至此，他此世已經消耗了一百七十多年的壽命。
元嬰初期修士壽元一千二百載，他……剩下的壽命只有九百年了，好怕怕啊。
不過……遠遠地看到那傳送陣，杜祐謙露出了笑容。
最艱難的一段路程，已經渡過了。
他一個箭步衝到傳送陣前，蹲下來仔細檢查。
兩百年的時光，永不停歇的風沙，時不時出現的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縫，不可避免地讓這傳送陣出現了很多傷痕。
但是杜祐謙此前給它做的保護措施，還是起到了作用，它的主要功能並沒有受損，傳送時應該不至於出現差錯。
「漠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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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
有一座大山中，任何猛獸都不敢靠近，在這裡生活的，全是猴子，只有猴子。
稍有些智慧的猛獸都知道，這山裡有一個傢伙，很不好惹。
雖然體型不大，但哪怕是最兇猛的山豬、善戰的巨虎、靈活無比的獵豹，也不敢與之抗衡。
此時，猴山上，數百隻猴子吱吱叫著，勉強維持著隊形。
每一隻猴子手上，都捧著野生的靈果、根莖植物、從遠處采來的靈藥、甘冽的靈泉之類。
一隻體型如同幼猴的小猴子，坐在石頭打造的粗糙寶座上，神氣活現地接受著猴群的獻禮。
忽然，小猴子抬起頭來，靈動的眸子里爆發出興奮的光彩。
它看向曾經的豐曉依真人洞府方向。
那裡，有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陡然出現。
是你回來了么？
小猴子的身形化作閃電，一個起落，便消失在群山中。
排隊等著獻寶的猴子們目光茫然，我們的猴王呢？我們那小一個猴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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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這傳送陣，年久失修了，傳送一次簡直要去掉半條命。」
杜祐謙檢查了一下，還好身上沒有缺少零件。
只是因為修為被強行壓制到金丹圓滿，而十分不舒服。
不過還好，他的身體，依然是元嬰境界時的體魄，被壓制的只是修為而已。
就連法天象地神通都能使出來，不過他感覺得到，如果自己強行使用法天象地，消耗會相當大，無法持久。
他又嘗試了一下，無法遁出元嬰來，也不知如果被人殺了，能不能以元嬰逃遁。
額，在漠南，有人能殺我嗎？
怕是不可能吧。
杜祐謙想了想，搖身一變，就變回了上一世，身為九國天師百里劍心時的模樣和氣息。
既然是要來見老朋友們，那還是不要用陌生的面孔了。
就說自己出去後，晉陞元嬰了，大家都會相信的。
也不知這兩百年過去，漠南變成了什麼樣子。
至少靈氣應該是更加稀薄了。
像是十萬大山這片區域，以前就靈氣相當稀薄，而現在已經等同於絕靈之地了。
杜祐謙收拾了一番，正要拋出飛舟，飛去歲首山太和宗，忽然一道強橫的氣息，闖入他的神識範圍內。
杜祐謙在那一剎那做出警戒之勢，但很快就露出驚喜的微笑，張開雙臂。
「砰！」
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黑影，簡直如同406毫米戰列艦主炮轟出來的炮彈一樣，撞入杜祐謙懷裡。
哪怕是結丹境界的煉體之修，這一下也要被撞得全身骨折，內臟全部變成肉醬。
但是杜祐謙的身上，在那一瞬間綻放出金色毫光，只是身體微微仰了仰，便承受住了這巨大的衝擊。
「小悟空！你這迎接方式，全世界也只有我吃得消了啊。」杜祐謙抱起小猴子，舉過頭頂。
小悟空滿臉的喜悅，吱吱大叫著。
有這「銅皮鐵骨」神通，就知道杜祐謙不可能是假冒的。
「想你，我當然想伱。這次我就是回來接你們的，我要把你們都帶到繁華的人間界去！以你的血脈，到了人間界，恐怕幾百年時間就能順風順水地突破到化神境界了。」
「吱吱吱吱！」
「哈哈，你想多了，等你化神了，我肯定也化神了。想欺負我？等我轉世，下輩子吧。」
「吱吱吱，吱吱！」
「沒有，我在外面沒和猴族的建立交情，不過卻碰到過金絲碧眼猿猴這一族，在戰場上打過幾架。外面的妖族很多，有的和人族對立，有的和人族交朋友。我有兩個狐狸朋友，手感挺好，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一人一猴，交流了許久，小悟空這些年經歷過的事情不多，生活平淡。
杜祐謙倒是有很多故事，不過可以今後慢慢說，不急於一時。
「跟我走吧，去把無哀，還有芳華、林莎、羅金玉的魂魄都帶上。無哀應該還沒壽盡吧，我一到漠南就隱隱約約感應到了她的存在，她現在的修為，應該是金丹後期或者圓滿了吧？不，應該是後期。以現在漠南的靈氣濃度，她天賦再好，永遠也不可能修行到金丹圓滿。」
小悟空跳到杜祐謙的肩膀上，悠閑地晃起了腳丫子，那是它久違了的寶座。
還是那麼舒服，還是那麼合拍。
杜祐謙帶著小悟空乘上飛舟，向太和宗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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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首山，太和宗。
太一閣。
無哀真人與迴風真人相對而坐，中間的小茶几上擺著一隻小巧的紫砂茶壺，從壺口冒出來的熱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迴風真人對這裡已經很熟悉，沒有去打量周圍。
也沒什麼好看的，太一閣里裝飾得特別簡樸，無比契合道家的精神。
無哀真人拿著茶杯，正要送到嘴邊，忽然微微蹙眉。
迴風真人一怔，「無哀前輩，你怎麼了？」
無哀真人秀眉緊鎖，不知在為什麼事傷神。
過了一會兒，就像是信號有延遲一般，才終於接受到了迴風真人的問題，搖頭微笑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一個老朋友。你繼續。」
迴風真人猶豫了一下，才道：「無哀前輩，要不，算了吧。」
無哀真人嘴角微微翹起，「為何算了？」
迴風真人捋了捋耳邊的一縷秀髮，嘆道：「現在靈氣的濃度已經這麼低了，我們還去揮劍，調理陰陽，梳理地氣，還有意義嗎？一百多年了，全天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誕生新的結丹了，哪怕是天靈根的小傢伙，也無法結丹。漠南，已經救不回了。」
無哀真人並不生氣，只是微笑道：「盡人事，安天命而已。」
迴風真人用力搖頭：「那也不值得把自己搭進去啊。說起來，還是怪我，無法以人道之劍結丹，讓前輩您承擔了太大的壓力。您還能活多久？一年？還是一個月？以您現在的狀態，再揮劍一次，只怕會立刻坐化吧？而且很可能會魂魄受損，下一世，想要重新入道都不可能，甚至說不定會成為先天不足，先天痴傻的孩子。」
「下一世的事，下一世再去操心吧。」無哀真人沒有反駁她的話，默認了再揮一劍自己就會當場隕落的事實。
迴風真人和她搭檔了兩百年，也算了解了她的脾氣，雖然並不認可這種選擇，但也只能搖頭閉嘴。
茶水冷去，又被以法力加熱。如此過了幾輪，迴風真人才重新開口打破沉默：「魔崽子們好像打算在我們揮劍的時候有所動作。」
「隨他們吧。正好，我可以在死之前，讓他們重新記起，我是和誰學的劍。」
那位曾經的天下第一劍客么？迴風真人想起了那人的名號。
「百里劍心……百里天師。真恨我晚生了幾十年，未能目睹那位前輩的絕世風采啊！據說，本宗的諸位結丹前輩，都自愧不如。如果他還在的話，天下也不會淪落至此吧！魔崽子們也不會如此猖狂。」
「不用遺憾，你會看到他的，他說過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只是，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無哀真人眼中有著懷念，還有一份洒脫，並不悲苦。
能讓如此優秀的您，傾心相愛，那一位果然有著絕世風采吧！迴風真人心裡想著。
第二章稍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