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清虛通玄觀妙真君
順德帝本來滿腔惱火的，只是壓抑著性子和杜祐謙談判，但是聽到堂妹的語氣，他突然就心平氣和了。
人有時候想要幸福，其實很簡單，關鍵看和誰比。
你看你一個天香國色的女子，還是仙門弟子，在百里天師面前還要吃癟。
那我一個凡間皇帝，在百里天師面前吃癟，那不是太正常了么。
杜祐謙掃了一眼屏風，沒有說話。
這樣的小女生，說話隨便重一點她就哭了。
惹哭她了，難道還要自己去哄么？
自己可不是她爺爺。
而是她太祖的太祖的太祖的太祖的……算起來應該是她二三十代祖先了吧。
可沒這個興趣含飴弄孫。
杜素昕見自己的一拳落了空，心裡更加不舒服，又哼一聲，換了稱呼：「百里道友，吳國是升玄派的鎮守之地。你在這裡當任天師，門中不可能不聞不問，貧道只能儘力周旋一二，卻不敢保證門裡不來追究。」
杜祐謙語氣冷淡：「你最好和他們說清楚，不要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免得他們來惹事。不然，你們升玄派就那麼幾個築基，不小心斬了幾個，可是要黜落位格的。」
杜素昕聽到前半截，還怒火中燒，覺得這百里劍心好不曉事，自己一番好意，他當成驢肝肺，說話還那麼囂張。
但是杜祐謙的後半截話，讓她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刺激得她馬上冷靜了下來。
能知道黜落位格之事，這絕不是尋常散修能做到的。
一般宗門裡的外門弟子都接觸不到這些。
她也是因為被一位前輩看好，基本上預定了等到結束鎮守返回門中就能被收錄為入室弟子，這才在和未來的師兄師姐們閑聊時，得知了這些。
所以，這百里劍心，背後莫非有一位強大的修士？
他所說的話，不是空口白牙的威脅，而是真的有可能，他背後的人有著築基戰力？
任憑杜素昕想像力如何豐富，都不可能想得到，杜祐謙的強大背景，是他自己。
一個小小的鍊氣前期修士——沒錯，她認真感應了一下，百里劍心確實是練氣前期。
當然，她也不可能看破杜祐謙的《九陰九陽萬化隱天術》。
一個練氣前期修士，怎麼也不可能威脅到築基修士的。
築基修士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任憑你練氣前期的小傢伙用任何法術，都傷不到人家的油皮。
連人家的護體罡煞之氣都破不開。
沉默半晌，杜素昕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對杜祐謙行了一個道揖：「道友之言，我會如實反映給門中長輩。」
杜祐謙淡淡地說：「隨你，反正吃虧的不會是我。」
杜素昕用力吸了口氣，可愛的鼻翼略微動了動。
好氣哦！
關鍵是還沒法反駁。
算了，回到屏風後面，就當我今天沒來。
又和順德帝瞎扯了幾句，杜祐謙就回睿親王府了。
至於他成為天師以後，要做的事，現在還不是談的時機。
一方面，他在朝堂的根底太淺薄，肯定不能一開始就大刀闊斧。
而且，有些事，能說不能做。
有的事，能做不能說。
先潤物無數地做一些安排，等到大家吃了個蒼蠅一樣噁心地接受了，再慢慢地加碼。
而不是一開始就把調子唱的高高的，把口號喊得通天響亮，生怕別人不來反對似的。
回到睿親王府後，杜祐謙嘗試用扶乩占卜之術，給自己先定下成為天師之後的封號。
前面幾個字，很容易就定來了。
「清虛通玄觀妙」六個字。
有點長啊……
那全稱就應該是「清虛通玄觀妙真人」了吧。
還不對！
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不是的！
那，難道是「清虛通玄觀妙真君」？
直覺告訴他，是的，就應該是這個稱號。
杜祐謙有點惶恐了。
得益於老狐狸豐曉依，他得知了一些在漠南之地沒有記載，不過在外面的人間界屬於一等層次之上都知曉的秘密知識。
據豐曉依說，在很多年前，人族天庭破碎、人族失去天命之前，第五階的修士就是可以飛升天界的。
那個時候，人族英才輩出，群星璀璨。
尤其是在天界，真仙滿地走，化神不如狗。
五階化神、六階返虛，才有資格被稱作「真人」。
七階「合道」，才配一個「真君」的尊稱。
至於更往上，豐曉依就沒說了。
「不能說出口，」她當時凝重地告訴杜祐謙，「盡量想都不要去想。」
而在人族失去天命之後，又因為內訌而死傷了許多大能。
高層戰力折損嚴重。
慢慢地，尊號的檔次也降低了。
三階、四階就可稱之為「真人」，五階六階就被喚作「真君」。
這也很好理解，比如地球上，商周時期，最高統治者稱「王」。
但是到了戰國後期，尤其是大秦統一天下之後，「王」就正式成了第二級別的封號，天下的最高統治者成了「皇帝」。
但是「真君」這個稱號，就算含金量降低了，第五第六階也能使用了，杜祐謙還是不配啊。
他現在只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一階練氣修士……
所以他有些誠惶誠恐。
老話說得好，德不配位，必有殃災。
但是當他再一次占卜，得到的結果也沒有改變。
使用「真君」稱號，正是「吉」。
反而不使用「真君」稱號，則為「咎」。
那就管他呢，相信自己的占卜術吧。
於是杜祐謙次日再去見順德帝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封號給定下來了。
護國天師「清虛通玄觀妙真君」，品級為正一品。
當然，真要封他為護國天師，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畢竟現在是君王與文臣共治天下。
護國天師雖然不屬於文官序列，但宗教事務的管理許可權就比較模糊。
有時候皇帝可以一言以決，文臣也懶得為了這種小事和皇帝較真。
但也有的時候，文臣要從各個方面都將皇權擴張的勢頭打壓回去，所以為了宗教事務來和皇帝頂真的也有。
總之，接下來的一個月，杜祐謙隔三差五會去皇宮裡轉悠一番，露露面，讓人們習慣他的存在，讓他即將被封為護國天師的風聲吹到朝堂里去。
夜裡，他都會回睿親王府，雖然已沒有人道氣運來提升煉體修為，但他也可以重新修鍊一些秘術，來強化自己的戰鬥力。
一個月過去後，襲爵的儀式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杜祐謙直接施了個粗淺的障眼法，讓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僕役去跪拜、完成儀式。
這個事先就給順德帝溝通過，杜素昕也是視若不見。
襲爵後又過了一個月，順德帝舉行了冊封護國天師的隆重典禮。
反對之聲不是沒有，但也不是太強烈。
少數幾個強烈反對的，在杜祐謙找上門去，與其進行了親密友好交談後，自然也會發現他們是誤會了杜祐謙的公忠體國、良苦用心，馬上對杜祐謙讚不絕口，支持杜祐謙成為護國天師，在更合適的崗位上為吳國做出貢獻。
所以冊封儀式上，一切都按部就班，圓滿完成。
隨著護國天師「清虛通玄觀妙真君」之名傳遍吳國，杜祐謙還沒正式開始改革，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還沒放呢，他就感受到了堪稱巨大的人道氣運，源源不斷地進賬。
這，這怎麼好意思？
他花費了一個月時間，利用這些人道氣運，將自己的煉體修為提升到練氣五層後，開始馬不停蹄，到吳國各地……
自然不是微服私訪，而是祈雨禳災啊，這是護國天師的老本行嘛。
以他的占卜術，自然是走到哪裡，雨就降到哪裡。
哦說反了，應該是知道哪裡會降雨，就提前跑過去祈雨。
再加上順德帝的大力配合，官方不遺餘力地宣傳，很快，全國人們都知道了，護國天師是道行高深、心懷天下的大能之士。
升玄派那邊，雖然得到了杜素昕等不偏不倚的彙報，但是對杜祐謙的崛起有些不以為然，沒有急於處置這種小事。
到了杜祐謙轉世差不多一年，當任護國天師也有八個多月之時，升玄派專門派來考察杜祐謙的入室弟子才姍姍來遲。
「這位道友，你就是護國天師百里劍心？」練氣八層的入室弟子在杜祐謙下朝後往天師府走去時，攔下了他。
杜祐謙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解除了九陰九陽萬化隱天術的斂息效果。
在那升玄派入室弟子目瞪口呆中，他淡淡地說：「小輩，你叫我道友？」
感受著杜祐謙身上那浩瀚如海，壓迫得他直欲跪下的築基氣息，此人趕緊低頭：「見過前輩！」
今晚只有兩章，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加快一些節奏。明天會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