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她是神劍，我是持劍的人
杜祐謙駕著飛舟去接到顧小方時，這傢伙已經在坊市裡把東西全部售賣完畢。
據說最近日夜纏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坤修，正是戀姦情熱之時。
不過看到杜祐謙後，顧小方立刻拋下那位坤修，在對方幽怨的目光中，樂呵呵地隨杜祐謙去了。
這甚至讓杜祐謙也狐疑不已，試探了幾次，生怕顧小方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不過，結果還好。
顧小方的取向並沒有問題。
只不過是抱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觀念而已。
杜祐謙當然批評了他，兄弟自然是如手足，可好女人，也是能常伴一生，生死相隨的。
顧小方則振振有辭地反駁：「那阿飛哥，你為什麼不把芳華姐收了呢？」
杜祐謙嘿然一笑，「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顧小方模仿著杜祐謙那痞帥的姿態和語氣。
「阿飛哥，以後要是有坤修糾纏於我，我就用這句話回答她們。」
杜祐謙白了他一眼。
「對了，」顧小方一拍腦門，從納物寶囊中取出幾樣東西，「阿飛哥，這是你吩咐讓我替芳華姐準備的。」
杜祐謙接過看了看，一柄中品靈器級別的飛劍，一件上品防禦靈器。
還有一枚鑲嵌寶石的發簪，不但造型美觀，更是一件有著破幻作用的中品靈器。
「不錯。」檢查過之後，杜祐謙滿意地點頭。
至於花了多少靈玉……顧小方有沒有中飽私囊。
這種事不需要刻意去查。
他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顧小方有些眼紅，「阿飛哥，你說伱呢，又不要了她，還買這麼多好東西給她。值嗎？」
杜祐謙淡淡地說，「她將會是一柄犀利的神劍，甚至不遜色於凌霄劍閣的那些劍瘋子。若用得好，她能掃清一切障礙，剷除一切敵人。而我要做的，就是成為那持劍的人。」
聽到杜祐謙對芳華的評價如此之高，顧小方連吃味的興緻都沒了。
他的情緒低落下去，「阿飛哥，我是不是你身邊最沒用的人。」
杜祐謙掃了他一眼，「不是，你很有用。」
顧小方振奮起來，「是嗎？我有什麼用？」
「在我高興的時候，把我氣得半死。在我難過的時候，把我氣得沒心情難過。」
「……」
飛舟降落在百花派福地、鎮守使府邸時，芳華站在那兒迎接，似乎望眼欲穿了。
但是等杜祐謙走下飛舟，芳華卻又恢複了平日那冷清的樣子，語氣淡淡地說：「於道友，回來了。」
「是，」杜祐謙笑著，將給她準備的納物寶囊遞過去，「送你的。」
「謝謝。」這兩年，芳華已經習慣於時不時地接受杜祐謙的饋贈。
淡淡地道謝後，並沒有急於打開看。
夜裡。
杜祐謙在房中，坐在那金絲柳葉的涼席上，打坐吐納。
芳華抱著劍，在房間的另一角。
這兩年，幾乎每一個晚上，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
雖然在同一個房間里，但都是各自修行，從未有過肌膚之親。
除了顧小方這種心腹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芳華已被杜祐謙採擷佔有。
畢竟，這種事說出去別人也不信啊。
周天運轉完畢，杜祐謙睜開眼，卻見到芳華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蛋，近在咫尺，正盯著自己。
雖是夜晚，但對於杜祐謙這個層次的修士而言，視物如白晝，纖毫畢露。
他甚至能看清芳華臉上細微的絨毛，看到暈紅飛快地渲染，最終佔領了她原本雪白的雙頰。
杜祐謙有些錯愕，她可能也沒料到杜祐謙會這麼快完成一次周天，猝不及防，沒來得及躲開。
長長的睫毛不知所措地顫抖著，明亮的眸子里閃爍著平日難得一見的脆弱和複雜情緒。
兩人在這呼吸可聞的距離上，僵持良久。
杜祐謙終於開口：「你在做什麼？」
「我……我……」支吾了半天后，芳華飛快地說，「師父教過我，如果別人送了昂貴的禮物給我，就要好好報答對方的深情厚誼。」
「所以？」杜祐謙笑了笑，「你打算怎麼報答？」
下一秒，帶著涼意的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一觸即分。
「謝謝。」芳華縮著頭，退回牆角。
杜祐謙默然半晌，搖搖頭。
這叫什麼事嘛！
~~~~~~~
次日，杜祐謙主動邀請芳華切磋。
這是芳華最喜歡的日常活動，據她自己所說，每次杜祐謙與她切磋，她都能受益匪淺。
杜祐謙主動提出的切磋，自然不是為了給芳華喂招，更不是想讓芳華試試新的飛劍。
而是想通過芳華的運劍，感受她的心態變化。
看看她的劍有沒有變鈍。
結果還不錯，芳華並沒有因為昨夜裡的小插曲，而變得遲疑、猶豫。
她的劍，依然乾淨利落，充滿天馬行空的美感。
「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學一門新的劍訣。」切磋完畢，杜祐謙收起飛劍，正色道。
短暫的愕然後，芳華白皙無暇的臉上浮現喜意。
她用力地點頭：「恩！」
當北風漸冷的時候，杜祐謙已經順利地突破到了築基三層。
那門從馮彬處獲得的斂息秘術，《玄清藏神隱息術》，也已經初步練成。
這一天，杜祐謙獨立寒冬，忽然想去看看故人。
他將顧小方、羅金玉等全部留下，稍稍交代幾句，便駕了一條平日不常用的飛舟，離開了福地。
短短半日，便來到盪魄山。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飛舟緩緩降落在陣外。
當他走出飛舟時，已經變成了上一世身為邱元清時的模樣。
就算林莎在此，都不會懷疑，因為他的氣息和神識波動也都和邱元清別無二致。
穿著紅裙的廖敏敏早聞得動靜，跑了出來。
看到杜祐謙，這個輕熟美婦愣在當場，驚愕的表情定格在她臉上。
然後，歡喜漸漸浮現，那雙不算很漂亮的眸子里，變得霧蒙蒙的。
「老祖！」她將大陣暫時關閉，哽咽道。
她很想過去摸一摸，老祖是不是真實存在，真的回來了。
還是說，自己又再一次，做起了那永無可能實現的美夢？
杜祐謙走近幾步，微笑著招呼，「終於練氣中期了嗎？你是光顧著生孩子，沒用心修行啊。」
「哪兒有！我明明就很用功的！只是，修行真的太難了。」在杜祐謙面前，已經42歲的廖敏敏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
老祖沒有什麼變化，看上去依然是個俊美少年，只是修為更加恐怖了。
在她下意識的探查下，老祖那看似單薄的身體，蘊藏著難以衡量的力量。
有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廖敏敏擦了擦濕潤的眼睛，「老祖，這些年，您過得好嗎？當初您說去迎戰強敵，可是那一走，就再沒有您的消息。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杜祐謙含笑說，「當年之事，老夫確實遇到了極大的風險。好在最後化險為夷，又遇到了貴人，得到一樁大機緣。只是一直有事在身，最近才能抽空來看看你們。」
一邊說，他一邊感應著破道觀里的氣息。
有兩道氣息正在迅速靠近，應該是杜裕菡和杜裕熙姐弟。
另外還有8道氣息……
8道？
是杜裕熙和廖敏敏這兩口子又添丁進口了，還是？
杜祐謙沒有著急去弄清楚。
現在，他只想讓這故人重逢的淡淡喜悅，在心頭縈繞得久一點。
誰說修行者就必須做木頭的？
他也想開心一點啊。
等到杜裕熙和杜裕菡趕來，他們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相認的過程，又是一陣歡笑一陣眼淚。
杜裕熙37歲了，不過保養得不錯，看上去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
至於和廖敏敏同齡的杜裕菡，她赫然已經成為武道先天宗師，依然保持著二十歲出頭年輕女子的體貌，而且自有一番宗師氣度。
不過在杜祐謙面前，她彷彿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總是低著頭，怯怯的女孩。
「我們到屋裡去敘話吧，老祖。您正好也可以看看我的孩子們。」杜裕熙畢恭畢敬地說。
「也好。」
還沒到道觀，孩子們嬉鬧的聲音就遠遠傳來。
杜裕熙臉上的笑容很奇怪，既有些無奈，又有些樂在其中的味道。
「老祖，您別見怪，我家這些小猴子們，一個個都皮得很。」
杜祐謙笑道：「孩子頑皮才好啊，頑皮的孩子聰明。」
哪個父母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
何況開口誇獎的，還是他們心目中神仙一般的人物。
廖敏敏和杜裕熙樂呵呵地，你一言，我一語地介紹起了他們的六個孩子——距離上次杜祐謙來此取寶，已經過去五年了。
這五年間，他們又添了一個孩子。
等走到道觀時，杜祐謙對他們的六個孩子已經有了一些直觀的印象。
他們最大的孩子已經19歲了，是個男孩。
生得英武不凡，但又性格頑劣，不肯好好練功，也不喜歡讀書，每日只在山上閑逛打獵。
最小的孩子才三歲，卻已經是健步如飛，壯得和小牛犢子一樣。
中間幾個孩子，有男有女，各有頑劣之處，但每一個，都是廖敏敏和杜裕熙的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