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害人的手法這麼粗糙,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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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害人的手法這麼粗糙,一點都不像魔門中人

剛剛下過一陣春雨,天空像是被洗過一樣,那澄凈的藍色,讓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地面冒出來許多嫩綠的草尖來,其中還點綴著些紅的紫的野花。

讓這一處靈石礦脈都顯得比平時更有生機。

看到那些嫩綠和紅紫,準備前往礦里工作的底層練氣修士,蠟黃的臉上也難得地帶上了一些笑容,哪怕其實他們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非要說好處的話,那就是空氣都比往日清新一些。

少了些開礦過程中,使用法術來處理堅硬的岩石時,難免會出現的臭味。

一切都是這麼安寧、和諧。

除了半山腰上那棟豪華的住宅里。

「黃口小兒!」

「沐猴而冠!」

「小人得志!」

伴隨著那一聲聲氣急敗壞的咆哮,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打砸聲。

雜役們站在門外,一個個探頭探腦,卻不敢進去觸霉頭。

他們只是彼此交換著眼神。

「剛剛砸掉的應該是冰清玉的硯台,聲音很脆。」

「這個是赤柳木心雕刻的筆筒。」

「喲,海魂玉雕成的屏風都砸了!這得是多大的火氣啊。」

「去勸勸唄!」

「你以為我傻啊,要勸你去勸。」

打砸聲又持續了一陣。

然後帶著怒意的聲音喊道:「來人!」

雜役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伱,誰也不願意犧牲自己拯救其他人,單獨去面對酈鎮守的怒火。

於是,他們只能磨磨蹭蹭地,一齊走了進去。

「見過鎮守!不知鎮守有何吩咐?」

靈石礦鎮守酈泰是個氣質威嚴的中年,有一對令人印象深刻的大耳朵,脖子粗而短,下頜蓄著長須,眼睛小了一點,但是卻很有神。

作為一名普通入室弟子出身、沒有一名結丹師父的築基後期修士,雖然他年齡偏大,潛力有限,別說結丹了,就連突破到築基圓滿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但在這鎮守之地,他就是無上的權威。

此時他的表情顯得痛心疾首,「看到我在砸平日最喜歡的屏風,你們也不阻攔我一下?我養著你們有何用!」

然後就是劈頭蓋臉,暴風驟雨般地罵了一個時辰。

雜役們也只能忍受著。

直到酈鎮守終於累了,才找了張倖存的椅子坐下,煩躁地喝道:「給我泡壺茶來!」

馬上就有機靈的雜役趁機接下差事跑開。

剩下的人,在酈鎮守危險的目光中,如坐針氈。

終於,有個雜役受不了壓力,試探著問,「不知鎮守大人,今日究竟為何大發雷霆?」

「哼!」酈泰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了起來,「還不是那個新上任的鎮守使!竟然給我打了個不合格的考評,讓我回宗門去解釋!」

說到這,他實在忍不住氣,用力一拍那張紅梧木的桌子。

得了,報廢清單上又多一項。

雜役們低頭不語,心裡卻都不以為然。

人家鎮守使上任兩年多了,你屁都不放一個。

別說送禮了,連封書信都沒有。

這不整你,整誰?

坐著靈石礦這麼一個油水豐足的鎮守之地。

卻不知道表示表示。

但凡那鎮守使不是個泥人,都會拿你開刀。

這個問題都想不明白,擱這兒無能狂怒有什麼用呢?

無能狂怒就能讓鎮守使給你重新考評嗎?

當然,這些話,也只敢心裡想想。

真要說出口了,到時候也不過是礦里多一具「暴斃」的屍體罷了。

酈泰喘著粗氣,等到茶水上來,他也不顧水滾燙,直接灌了幾口——以他的修為,當然是不會被燙傷。

但是靈茶里蘊藏的靈氣一激,不但沒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是讓他越想越氣。

「狗雜種……」酈泰猛地摔了茶杯,茶湯和茶葉濺得到處都是,不過好在屋子裡早就一片狼藉了,倒不會顯得更髒亂,「都給我滾出去!」

雜役們忙爭先恐後地往外走。

想走快點,又不敢跑起來,以免被酈泰借題發揮。

那姿勢,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酈泰卻是彎腰拾起一枚空白的玉簡,以神識往上銘刻。

過了一會,又彎腰拾起另一枚,照樣以神識銘刻了些內容進去。

這才再次大喊:「來人!」

雜役們狼狽地又跑過來。

「大人,請吩咐。」

酈泰指了一個人,將其中一枚玉簡拋過去,「你,把這封玉簡送給到于飛那裡去。」

「是!」領命的人,愁眉苦臉地走了。

他覺得,酈泰在玉簡里留的話,恐怕不會太好聽。

自己將玉簡送過去,若鎮守使大人讀了玉簡而發怒,自己恐怕就成了最方便的出氣對象。

等這人離開,酈泰的目光在剩下的雜役中掃了掃,最終圈定一人,將玉簡拋給他,淡淡地說,「你去二指山,找那裡的劫修首領馮彬,把這枚玉簡交給他。」

這雜役臉都白了。

在這吳國東部修行界,馮彬是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名字。

據說他曾是齊國築基世家馮家的修行天才,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背叛了家族,出來當了劫修。

此人修為雖然不算特別高,僅僅是築基中期,但是極為擅長鬥法,也不知從哪裡學到的一身本領,各種殺伐秘術層出不窮。

據說曾與崇真宗一名築基後期的真傳交手,而僅僅只是稍落下風,還好整以暇地逃走。

這樣的凶人,為什麼要派我去給他送信啊!

而且關鍵是,酈大人,為什麼你會清楚馮彬的藏身之地啊!

這,這,我豈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

在他猶豫的當口,酈泰已經暴起。

只見他突然取出一盞燃著詭異紅色焰火的銅燈,燈身滿是斑駁的銅綠。

一見此燈,那些雜役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個跪下求饒:「酈大人,酈大人,饒了小的吧!」

「酈大人,我對你一向忠心耿耿啊!」

「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你要相信我啊酈大人!」

酈泰神情冷漠,只是對著那盞燈一吹。

只見那朵詭異的紅色焰火,從燈芯上分出幾小朵,似緩實快,瞬間就飛到了跪地的幾名雜役面前。

慘叫聲剛剛響起,就戛然而止。

那幾名雜役挨個倒下,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身上沒有半點傷痕。

唯有拿著玉簡的那個雜役,渾身抖得和篩糠似的,就差沒尿出來了,卻是完好無損。

「還不快去?」酈泰瞪了他一眼。

那雜役哆嗦了一下,轉身就跑。

出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加速,雙手撐了一下地,連滾帶爬地繼續跑。

很快就連影子也不見了。

酈泰的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鎮守使?

有背景?

師父是結丹老祖?

我確實惹不起。

可是劫修可不管你是不是有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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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冷著臉,抱著劍進門,只見杜祐謙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手裡握著一枚玉簡,正在神識讀取。

他的腳邊跪伏著一個人,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

芳華沒有開口,只是抱著劍立在一旁,便事不關己地閉上眼。

只是她卻忍不住放出神識,偷偷關注著。

杜祐謙讀完玉簡,笑了笑,「知道了。告訴你家主人,我很快就去。」

跪伏的那人如蒙大赦,連聲道:「多謝鎮守使大人,多謝鎮守使大人!」

一邊說,一邊慢慢起身,倒退著出門。

一出門就飛快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飛奔離去,也不知是受了什麼驚嚇。

杜祐謙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將玉簡丟開,拿出三枚銅錢法器,佔了一卦。

看了卦象,他頓時搖頭失笑:「這傢伙……是怎麼修鍊到築基後期的?腦子裡面有坑?還是修行魔門秘術把腦子燒壞了?害人的手法這麼粗糙,一點都不像魔門中人。想害我就罷了,可是你好歹遮掩一下天機嘛。難道你以為宗門裡就沒有修鍊占卜之術的大佬?」

說到這,他頓時想起了那個不著調的,自稱占卜之術天下無雙的陳姓真人,頓時抿了抿嘴,神色古怪起來。

「大概,魔門中人是真的不喜歡修鍊占卜術?」

旁邊的芳華聽得有些氣悶。

張嘴閉嘴「魔門中人」,你對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還遮掩天機……有哪個築基修士懂得遮掩天機啊?

那是至少三階占卜術才能做到的啊!

想了想,她開口問道,「莫不是有人要對你不利?是誰,我去替你解決。」

杜祐謙又佔了一卦,確定此行並無致命的危機,才含笑看了看她。

直到看得她心裡發毛,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裙,杜祐謙才開口道:「不用,小事一樁。不過我得出去一趟,此行少則半月,多則一兩個月。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修行?」

芳華不假思索地說:「我當然留在這修行,哼。」

跟你出去幹嘛?

你又不肯教我怎麼領悟劍意,才懶得理你。

這兩年,芳華在杜祐謙面前的態度漸漸隨意起來。

本性也逐漸暴露。

就是一個滿腦子修行,思維一根筋的愣頭青。

或許有人會喜歡這種萌蠢萌蠢的女人。

杜祐謙卻更喜歡聰明一點的。

但是也不要太聰明了……比如像情天恨海宗某個總是喜歡赤足走來走去的女人。

那女人除了在杜祐謙面前會戀愛腦一點,在別人面前可是精明得把人賣了人家還得對她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