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生命流轉之陣（第二更）
長生之城的城主，科隆·隆傑維緹端坐在城主大廳的最里側，笑容慈祥地看著齊寂。
這位城主鶴髮童顏，身為年齡據說超過五百歲的老人，卻洋溢著磅礴的生命力。
但是，齊寂的狼騎士詞條「孤高」，讓他敏銳地發現這個城主身上的深淵氣息。
這深淵氣息藏得極深，被旺盛的生命力完全掩蓋住，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像齊寂這樣身負專門探查邪惡的特殊能力之人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發現這種異狀。
雖然如此，但是齊寂依然面色如常地與這位城主交談。
科隆城主臉上帶著微笑，對齊寂說：「感謝格斯先生出手營救了即將被惡魔殘殺的商隊，不知道以你驚人的身手，是否願意在我們隆傑維緹定居，為我效命？」
科隆城主一開口，就說出要給齊寂一個隆傑維緹的定居權，並且想要齊寂為他打工。
這在齊寂看來顯然是天方夜譚，但是對於站在一旁的傑帕德來說卻是極大的賞賜。
他微微一動，剛想勸齊寂立刻答應。
但是齊寂的答覆比傑帕德快多了，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抱歉，科隆城主，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情，等到我的事情完成，會第一時間考慮你的建議。」
科隆城主聽罷也不生氣，他臉上呈現可惜的神情：「是嗎，那可真是遺憾，不過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確實更為重要，隆傑維緹永遠為格斯先生敞開大門。」
簡短的覲見很快就結束，身為日理萬機的超級大城城主，隆傑維緹並沒有很多時間與齊寂交流，他招攬不成後，只是安排人給齊寂奉上了一大袋金幣表示感謝，並禮貌地請齊寂離開了。
傑帕德陪著齊寂離開城主大廳，疑惑地看向齊寂問道：「格斯，無數強者對於能在我們隆傑維緹定居都是爭先恐後的，你卻不願意在此，究竟為何？」
齊寂笑道：「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在那些事情完成之後，我會考慮這個建議的。」
很快，兩人分道揚鑣。
齊寂坐著傑帕德安排的馬車回到了旅館後，立即回到房間關好了房門。
他坐在桌子上，一邊感官全開，確保周圍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一邊輕輕搖動了鈴鐺。
很快，菈妮那淡雅的聲音傳了出來：「怎麼了，齊寂，這個時間點，你應該已經在隆傑維緹了吧？」
齊寂輕聲說道：「確實已經落腳，這次找你是想問一個事。」
菈妮淡淡道：「你是想問，這隆傑維緹的異常生機是怎麼回事，對嗎？」
齊寂微微一頓：「原來菈妮老師知道這樣的異常？」
「那是自然。」對面回答得極快。「甚至，魔女會還為此調查了箇中原因，雖然由於人手不足，魔女身份入城困難等原因不了了之，但多少還是有一些用處的。」
「能否告知我？」齊寂沒有多說廢話。
「怎麼？齊寂先生要行俠仗義？」菈妮聲音淡然，但是卻莫名帶著點欣慰。
齊寂認真說道：「我對深淵的氣息很敏感，那個城主身上藏有這種氣息。」
「深淵.」菈妮的聲音嚴肅了起來：「你確定？」
在得到齊寂斬釘截鐵地答覆後，菈妮迅速說道：「本以為只是個疑似使用了禁術的墮落城主，沒想到竟然與深淵有染。」
她迅速接著說道：「這座城市，有九處生機最旺盛的位置，根據這九處位置相互之間的關係，魔女會對照了諸多典籍，最後明確了一件事。」
「什麼事？」齊寂知道自己就要了解到某種真相了。
「生命流轉之陣。」魔女說出了一個奇特的名詞。
「生命流轉之陣，是什麼？」齊寂表達了自己的疑問。
這一下，菈妮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疑問，而是開始向齊寂講述一個虛構的故事。
那個故事發生在一個虛構的超級都市——富饒之都。
她說，富饒之都是一座人口眾多，物產豐富，地理位置處於王國核心樞紐的超級都市。
它有著廣袤的土地和在這片土地上幸福生活的數十萬人民。
這個城市裡，城主勵精圖治，人民生活富足，沒有紛爭，沒有摩擦，所有人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
他們大多數人甚至可以不事生產，只需要極少的勞動力，產出的物資就足夠供養整座城市。
有一天，一個勇者踏足了這片都市。
他既欣慰於這個城市的富饒，又因為另一件事情而痛苦不已。
他看到了在這個光鮮亮麗的都市最隱秘的角落裡，一個骯髒、臭氣熏天、蛆蟲遍的巷子中有一個籠子。
籠子里，關著一個身材瘦小，雙目無神，渾身發臭，白髮蒼蒼的兒童。
這個兒童吃著狗都不吃的臭餿泔水，身上到處都是噁心的爛瘡，他日夜發出絕望的低聲哭嚎卻無人理會。
勇者哪能看得下這些，他立刻就要打碎那個籠子救人。
此時，城主站了出來，他對勇者說道。
這座城市之所以富饒無比，數十萬居民幸福美滿，都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這個籠子里關著的這個小孩。
只要這個小孩在這個籠子里忍受下這些痛苦和折磨，整個城市的人民就會相應的獲得仙境般的生活。
小孩吃著餿臭的食物，城市的土地就能源源不斷長出上好的蔬菜果實。
小孩遭遇可怕的病痛，整個城市的人民就會百病不侵。
小孩在這裡日夜哭嚎絕望，人們就會心平氣和，沒有摩擦和紛爭。
而如果勇者要是打破了這個籠子，釋放這個孩子，那整個城市就再也與「富饒」二字無關。
物產豐富的土地將會回歸貧瘠，即使認真耕種也不會有額外的收成。
各種各樣的病痛將會降臨到居民身上自行承擔。
人們也不會再心平氣和，輕易滿足，而是會變得斤斤計較，摩擦不斷，甚至發生犯罪和戰爭。
到時候，受苦受難的，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這千萬人。
「勇者，知道了這些，你還要打破這個籠子嗎？」
菈妮最後的這句話，像是在模仿城主詢問勇者。
卻更像是在直接詢問齊寂。
齊寂沉默半晌，聲音冰冷徹骨。
「告訴我，那九個位置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