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要吹枕邊風
有句話說得好，計畫趕不上變化。
闞潮岩和劉百戶他們在第二日一早再次商量著如何攻打藏龍山時，房門被急促敲響。
闞潮岩迅速收好輿圖，示意劉百戶去開門。
門外，一名村中的老婦人急聲道：「大爺，你們家的小姑娘被藏龍山山匪捉走了。」
「山匪？」劉百戶一愣：「來山匪了？」
老婦人說：「你們家小姑娘在河邊洗漱被從山上下來的山匪給看上了，說是要給他們二當家當小妾就把人捉走了。」
劉百戶脫口而出：「她也願意跟他們走？」
「她就一個小姑娘，就算不願意又能怎麼樣？她能打得過那些山匪嗎？」
劉百戶：「……」
不好意思，她還真打得過。
老婦人見他不著急，氣得直跺手裡的木杖：「大爺，你們現在去追還來得急，趁著他們還沒有走遠把小姑娘帶回來。要是被帶上山再救出來，名聲就被毀了，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謝謝大娘告知。」闞潮岩走過來問：「村裡的其他姑娘呢？她們沒有事吧？」
「村裡的姑娘沒你們家的姑娘好看，他們只帶走你們家的姑娘。」
老婦人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村裡的姑娘容貌沒有木楠錦長得好看。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的？」
老婦人指向村口方向：「他們騎馬往村口去的。」
「謝謝告知。」闞潮岩對劉百戶他們說：「我們走。」
錦衣衛們翻身上馬。
老婦人不放心地追在後面喊道：「你們要小心啊，山匪都是武者，你們要是打不過就不要跟他們硬拼。」
闞潮岩回她：「我們會的。」
劉百戶等走遠了，問道：「木楠錦明顯是自願跟山匪走的，我們真的要去救她？」
「既然是她自願的，我們當然不救。而且沒有好果子吃的是山匪又不是她，等山匪把她帶山上後就知道自己有多後悔捉了她。」
劉百戶撲哧一笑：「我有期待她怎麼把藏龍山鬧得雞飛狗跳。」
跟在他們身後的宋百戶說：「如大娘所說，她就這麼跟著上山對她名聲確實不好，別人會胡思亂想。」
跟在他旁邊的丁百戶道：「只要我們不說，沒有人知道這事。」
宋百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這裡會自己說出去。」
丁百戶撫額：「她在心裡怎麼什麼都敢亂想。」
「難道你在心裡不會亂說話？」
宋百戶敢說丁百戶在心裡肯定連皇帝都罵過。
丁百戶不出聲了。
幸好別人聽不到他的心聲，否則一千個腦袋都不夠掉。
劉百戶對闞潮岩道：「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闞潮岩：「我們人太多，只能等天黑才方便行動。」
「好。」劉百戶回頭看眼自己的人，問：「話說回來，黑炭呢？」
眾人：「……」
他們方才只顧著離開，沒有分太多的注意力給一匹馬。
……
藏龍山下，木楠錦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山梯。
「我要坐山轎上山。」
「誒……」山匪楊波被她的話氣笑：「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是被捉來的？你還敢要求坐山轎。」
他的同伴許成捲起衣袖：「我抽你幾鞭看你還要不要坐山轎。」
木楠錦看著許成：「我很有可能是你們二當家未來的小妾。」
許成嗤聲：「那又如何？只是可能成為小妾而已，還不一定可以。」
「你對我不好，我會吹枕邊風。」
楊波：「……」
許成被她氣炸，抽出腰間的刀：「我現在就在這裡殺了你，看你還能不能吹枕邊風。」
楊波連忙壓住他的手：「許成，你幹什麼？」
許成怒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殺了她。現在留著她就是一個禍害，指不定真被吹了枕邊風，二當家真把我們殺了。」
「你現在殺了她，我們回去怎麼交待？你別忘了我們今日要是不帶個姑娘回去，那些針對我們的人很有可能讓我們活不過今日。」
「……」
許成猶豫一下，把刀收回刀鞘里：「現在怎麼辦？真的要把她抬上去？」
「除了抬還能怎麼辦？」
他們要是把人背上去，二當家肯定不喜他們碰過的人。
許成壓著怒火對手下說：「你們快去找個山轎來。」
「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許成的手下找來了山轎子。
許成沉下臉問：「山轎子來了，你可以走了吧？」
木楠錦滿意地坐到轎子上。
許成大喝一聲：「起轎，上山。」
躲在暗處的闞潮岩人等看到木楠錦被人恭恭敬敬地抬往山上，眼角狠狠一抽。
要不是了解她的人，還以為她跟山匪有關係。
劉百戶汗顏：「這個木楠錦還真有本事，竟把山匪搞得服服貼貼。」
闞潮岩回他：「木楠錦不也把我們搞得服服貼貼的，你看都督再生氣也拿她沒折，只能任她去折騰了。」
「說得也是。」劉百戶撲哧一笑：「只是讓他們抬轎只是開始，看著吧，後面還有得折騰。」
不得不說劉百戶十分了解木楠錦，在許成他們走了一里路後，木楠錦又說話了：「我渴了。」
楊波把自己的水袋遞給她。
「你喝過，我不喝。」
楊波：「……」
許成罵道：「你不喝就等著渴死吧。」
木楠錦幽幽說道：「我要吹枕邊風。」
許成被她氣得全身都在疼：「等你真的成了二當家的小妾再說。」
「我一定能當他的小妾。」
木楠錦語氣肯定，莫名地讓人信服。
許成看眼前面從山上流下來的小瀑布，找來一片大葉子去盛水：「姑奶奶，水來了。」
木楠錦瞥眼葉子上的水：「我想喝熱的。」
「你……」
許成真想把水潑到她的臉上。
楊波說：「姑娘，我們沒有鍋燒水，還請姑娘將就地喝幾口。」
「哦。」木楠錦接過水喝了一口：「我想吃烤肉。」
許成嘲諷道：「要不要給你準備一條烤全豬？」
「我吃過野豬了，山雞、野兔、鹿肉、黑熊、野牛、野狼也都吃過了。」木楠錦認真的想了想說：「我想吃虎肉。」
許成：「……」
他捉的是一個小姑娘嗎？
不。
他捉的是一個小祖宗。
楊波耐心跟她解釋：「姑娘，我們山上沒有老虎，也沒有其他野味，你要是想吃食物只能回到寨子里才能吃到，所以我們必需儘快趕路，不然只能餓肚子。」
「沒有老虎……」木楠錦抬頭望向從他們頭頂的高空上飛過的黑色老鷹：「沒有老虎，可以吃老鷹。」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許成沒好氣道：「那是我們大當家的蒼鷹是不能吃的，大當家也說過了，除非蒼鷹自己死了，不然誰都不能殺它。」
藏龍山裡要是有人潛入被它發現，它會立馬回大當家那裡報信。
因此，大家不僅不會殺它，還把它當成寶貝供著。
「自己死了……」
木楠錦對著蒼鷹倏地眯起眼目。
突然，蒼鷹身體一歪，從高空上墜了下來。
許成臉色一變，慌忙往前跑出三步接住蒼鷹。
楊波急忙跑過去：「它沒事吧。」
許成大鬆口氣：「幸好我接住它，要是掉到地上是不死也殘。」
木楠錦道：「它不會動了，死了，可以吃了。」
「好端端地怎麼可能會死了。」
許成對她怒瞪一眼：「你少烏鴉嘴。」
楊波見蒼鷹真的不動了，趕緊檢查它的身體：「它真的不會動了。」
「不會吧？」許成用力搖了搖蒼鷹，又稍稍用力捏了捏它肚皮的肉，還是沒有反應。
頓時，臉色霎白。
「完了，完了，真的死了。誰殺的？是不是有人殺了它？還是說有人想要害我們就把這事栽贓給我們？」
現蒼鷹死在他的手裡，他們就算說不是他們殺的也沒多少個人相信他們。
其實不管是被誰殺死鷹蒼，只要與他們有關都逃不了責罰。
寨子里的責罰非死既殘，他們可不想莫名受到這一份罪。
楊波擰眉：「說不定有人潛進山裡了，為了不讓蒼鷹通風報信才殺了它。」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一件事情告訴大當家他們知道？」
楊波搖了搖頭：「我們只要偽裝它是被人殺死的就行了，然後等著其他人發現吧。」
木楠錦問他們：「我可以吃了嗎？」
許成怒罵：「你給我閉嘴，你個掃把星。」
楊波沉下臉：「你不想讓其人知道這一件事情就給我小聲一點。」
許成閉上嘴巴。
楊波看向抬轎的兩個手下：「你們要不是不想死也把嘴巴閉緊。」
兩名手下為了保命急忙點頭。
「還有你也是。」許成瞪向木楠錦：「要是這事被人知道，我們大家都不能活命，知道嗎？」
木楠錦點點頭：「那現在可以吃它了嗎？」
許成沒好氣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還會什麼？」
「吹枕邊風。」
許成：「……」
楊波打斷他們鬥嘴：「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我們還是想想怎麼讓人發現蒼鷹。」
許成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連忙扯上轎頂上的布罩住蒼鷹身體。
「我們找個地方把它釘在樹上怎麼樣？」
楊波搖頭：「要是太刻意反而不好，還是找個地方隨意扔了。」
「找什麼地方？」
許成剛問這話，蒼鷹就落到木楠錦手裡。
木楠錦扯掉上面的布，把蒼鷹扔到山底下面：「扔好了，可以走了嗎？」
許成、楊波：「……」
「我肚子餓了。」木楠錦拍了拍椅把手：「快走快走。」
兩個手下看眼楊波他們，見他們沒有反對抬著轎子往上走去。
楊波跟在身後說：「小姑娘，我當山匪多年還從未見過誰被綁到山上還這麼冷靜的。」
木楠錦嘆口氣：「實力不允許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許成嗤聲：「你有什麼實力？」
木楠錦：「讓所有男人服服貼貼的實力。」
楊波：「……」
許成：「這牛皮吹得比天還大。」
木楠錦反問他：「你不就對我無可耐何？」
許成怒道：「我們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能動你，你不要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
「那就好好伺候我，我可能會保你一命。」
「就你……」
楊波對許成說：「她說得有道理。」
「楊波，你怎麼一直幫她說話。」
楊波壓低聲音在他耳朵說：「我們都很清楚二當家的得性，她要是能入二當家的眼，我們都好過。」
許成不再說話。
接下來，他也不現地針對木楠錦。
只要木楠錦的要求不要太過分，他都能忍受。
藏龍山裡有八座山峰，二當家在第三座山峰上。
等許成他們回到第三座山峰已是下午未時，他們先去用食，再洗漱一番才去找二當家。
他們剛進二當家的院子便聽到男男女女的嘻笑聲。
屋裡的周昆試探問道：「二當家，你對我們找到的姑娘可否滿意？」
二當家開懷一笑：「滿意，當然滿意。」
「那護法一事……」
二當家收了收笑聲：「這一件事還要等楊波他們回來再做決定。」
「這是當然的。」周昆笑得特別假，心裡一點都不想楊波回來。
接著，門外的守衛說：「二當家，楊波他們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快讓他們進來。」二當家開心一笑：「我要看看他們有沒有帶姑娘回來？」
守衛笑說：「他們帶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保證二當家滿意。」
周昆冷笑：「再漂亮也沒有我帶回來的姑娘漂亮。」
守衛笑而不語。
楊波和許成走了進來。
二當家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你們帶回來的小姑娘呢？」
許成道：「她在外面等著。」
周昆嗤聲：「我看是找不到漂亮的姑娘才沒有臉帶進來。」
許成看眼坐在二當家懷裡的女子，對方好看是好看，但她就像村裡的妓女臉上塗得紅紅綠綠的：「在你的眼裡漂亮的姑娘不過都是一些胭脂俗粉，我們這一次帶的絕對讓二當家眼前一亮。」
「那你到是把人叫進來啊，我到要看看你帶回來的人有多美。」
許成對著外面的人叫道：「小姑娘，你可以進來了。」
大家都看向大門口，一道清麗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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