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0910【大明的魚都是吃奶長大】
義大利四大海上共和國，以國力強盛來排名分別是：比薩、阿馬爾非、熱那亞、威尼斯。
大明船隊抵達紅海時，老大和老二正在交戰。
雙方各自出動上百艘艦船，打打停停兩三個月，在地中海的多處海域進行戰鬥。
最終，阿馬爾非共和國戰敗。比薩共和國大獲全勝，再度鞏固自己的地中海霸權。
比薩共和國如今特別牛逼，除了自己的本土地盤之外，還佔有西西里島、科西嘉島、突尼西亞、迦太基。並積极參与十字軍東征，幫助十字軍運輸後勤、軍隊和人口，獲得十字軍國家的部分城市控制權。
比薩共和國的實控疆域，已然地跨歐亞非三洲！
富爾克帶著鏡子、絲綢和瓷器，回到耶路撒冷王城，立即召集四大共和國商賈。
「這是一面神聖寶鏡！」
富爾克高舉著玻璃鏡說：「東方賽里斯的萬王之王，得知我統治了耶路撒冷，特意將這面神聖寶鏡贈送給我。」
「你們看鏡框的上方，那是一顆天然的太陽形狀花朵珍珠。它是神的傑作，是神在人間的榮光凝聚而成。這面鏡子多麼清澈透亮，它能照出世間一切邪惡。」
「我將其命名為太陽寶鏡。我，耶路撒冷國王富爾克，今後的稱號便是太陽王！」
商賈們慢慢靠近，仔細打量那顆珍珠，繼而又去觀察鏡面。
果然像湖水一般清澈，甚至能清晰照出眾人臉上的每個毛孔。
「尊貴偉大的太陽王陛下，願主保佑你。」
商賈們開始拍馬屁。
比薩共和國的商賈問道：「請問這面太陽寶鏡，多少金幣可以買到？」
富爾克說：「它是神之恩賜，它是無價之寶。它是非賣品！」
四國商賈眼饞不已，如果富爾克願意開價，他們砸鍋賣鐵也要買過來。
如果拿去歐洲販賣，價錢肯定是多少座城堡，以及城堡周邊的土地和人民。
富爾克又拿出絲綢、瓷器、漆器、蠟燭……全是樣品，富爾克帶去的錢不多，只能每樣買一點回來。
「看看這種絲綢，不但比埃及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的絲綢精美，而且價錢也比他們更便宜。因為那些異教徒的絲綢，也是從賽里斯販運過來的。」
「再看這種瓷器。你們見過這麼體型巨大的完美瓷器嗎？」
「這種漆器，比地中海能買到的漆器名貴無數倍，他是賽里斯萬王之王的御用品。」
「就連蠟燭，也遠遠優於地中海的蠟燭。這種蠟燭燃燒時，煙霧很少，而且有香味，不像地中海的蠟燭氣味刺鼻。諸國貴族的宴會，這種蠟燭會成為焦點……」
「還有茶葉。你們知道茶葉是什麼嗎？它是賽里斯萬王之王的創造物，從神樹採摘樹葉烘製而成。賽里斯人說，茶葉可以用沸水沖泡，也可以在沖泡之後加糖和奶。賽里斯的萬王之王，每天都要喝茶，能夠延緩衰老！」
「這是來自賽里斯的紙，多麼潔白無瑕，它能保持數百年而不變黃……」
四國商賈已然知道有中國船隊抵達，因為——埃及人也在轉賣這些貨物，只不過放出消息還未正式售賣！
商賈們仔細檢視所有貨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終於有人問：「埃及那邊也要放貨，並邀請我們秋天過去。」
富爾克說道：「從我手裡拿貨，永遠比埃及人低一成價格！但是，你們需要借錢給我進貨。誰借的錢最多，誰的利息最低，我就給他最多的商品份額。並且我借的錢，可以用來抵扣貨款。」
「我們什麼時候能拿到貨物？」商賈們問道。
富爾克說道：「等你們把錢借給我，二十天之後就能看到貨物。如果順利的話，十五天就能把貨運來。」
商賈們又問：「海利姆港有多少東方貨物？」
「整整五條大船，船艙里全部裝滿貨物，」富爾克笑道，「那是真正的大船，比你們所有的商船都更大。」
商賈們問道：「我們可以直接去海利姆港交易嗎？只要交易成功，就會給陛下交稅。」
富爾克搖頭：「不行。」
商賈們各自散去，早已有人回國，通知共和國的公爵、伯爵們，組織更多商賈和金銀過來吃下貨品。
僅憑他們是吃不完的！
並且還要互相之間約定好，在歐洲出貨時統一價格，談好每個月的出貨量。
這麼多的奢侈商品，足夠他們囤起來賣好幾年！
還有人跑去埃及打聽消息，打聽那邊的貨物價格和數量。很快他們就得知，埃及買來的中國貨物更多，並且開羅城裡的貴族、富豪已經在搶購了。
至於富爾克，則在召集國內貴族。
他答應給每個貴族一點份額，並且報以更低價格出售，讓所有貴族都能賺一筆。前提是，貴族們必須借錢給他進貨。
一時間，耶路撒冷變得無比和諧，沒人再鬧著要推翻國王統治。
還有個別貴族，帶上錢財和軍隊，悄悄穿越沙漠，跑去跟中國船隊交易。
結果富爾克的軍隊，一直守在距離港口最近的綠洲，不準任何人繼續前往海利姆港。
這讓想要私下交易的貴族很不爽，卻又不敢興兵作亂。因為他們這種行為，是會招來更多貴族怨恨嫉妒的。
……
開羅。
埃及法蒂瑪王朝的君主，真正身份是一位哈里發。
但除了法蒂瑪本國，其他地方的伊斯蘭教徒，大部分都不承認他的法統。
因此，富爾克才戲稱其為「埃及國王」。
教義已經在這裡被玩壞了，一百年前的埃及哈里發，甚至稱自己是真主化身。
但是，法蒂瑪王朝未經大規模戰亂，這裡的科學、文化、藝術，比波斯那邊更加繁榮許多。
帶隊前來開羅的大明使者陳沃，此刻站在皇家圖書館裡，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書籍——超過20萬冊！
這裡的哲學、數學、醫學、邏輯學、天文學、航海學極為發達，甚至出現了系統的光學著作。
比如伊本·海賽姆，就精通數學、哲學和自然科學。他的《光學之書》，對歐洲光學影響非常深遠，對開普勒和牛頓都產生了啟發。
「這本書叫什麼？」陳沃問道。
旁邊的埃及學者，通過商賈翻譯回答：「《波菲利邏輯學引論註解》。」
其實商賈也不知道怎麼翻譯，直接把「邏輯」音譯為「若即」。
陳沃又問：「這一本呢？」
「《亞里士多德倫理學註解》。」
「波菲利和亞里士多德是誰？」
「古代羅馬和希臘的偉大哲學家。」
「羅馬是哪國？希臘又是哪國？」
「……」
別看法蒂瑪王朝是一個埃及伊斯蘭教政權，但它跟拜占庭的學術文化交流極深。
兩國互通有無，互相研究對方的學術。
甚至在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境內都允許存在彼此的教堂寺廟。
只有百年前那位自稱真主化身的哈里發，才瘋狂下令搗毀基督教堂，並立即引來拜占庭的報復。
等這位哈里發被暗殺之後，兩國很快達成宗教和解。彼此都承諾幫助對方，在自己國內恢複教堂寺廟，允許彼此的教徒自由居住和遷徙。
「尊敬的使者閣下，哈里發有請。」一位宮廷官員走過來。
埃及哈里發叫做哈菲茲，跟耶路撒冷國王富爾克同時繼位。
只不過，哈菲茲屬於堂弟繼位，富爾克屬於女婿繼位。
哈菲茲干翻了嬰兒堂侄，還讓堂侄徹底失蹤。然後，瘋狂屠殺堂侄的支持者，甚至不惜殺害教團領袖，給自己贏得一個「屠夫」之名，並且國內的主流教派再次分裂。
此國的貴族和官員，已經變成世襲制。
哈里髮長期處於「受保護」狀態，真正掌權的是軍事領袖，馬穆魯克的勢力正在迅速壯大。
「拜見國王陛下！」陳沃作揖道。
商賈自動翻譯為哈里發。
哈菲茲笑著說：「貴國進獻的禮品我非常滿意，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哈里發圖書館裡的書籍，伱們儘管挑來謄抄帶走。我本來還想免除你們的入港稅，但稅收自有官員收取，我不好插手國內稅務。作為報答，我會回贈你們大量的金銀財寶。」
「多謝陛下。」陳沃露出微笑。
又交流一番，陳沃告退離開。
哈菲茲拿出一面玻璃鏡，對著鏡子照了又照。
這面鏡子也鑲嵌有珍珠，但屬於月亮型外觀，正好符合審美。
哈菲茲的身後，一個馬穆魯克軍官，正偷看著鏡子兩眼發光。
正好，哈菲茲也通過鏡面反射，注意到自己侍衛的眼神。
他裝作啥都不知道，心裡卻想著怎麼把侍衛弄死，而且還不引起馬穆魯克的叛亂。
陳沃在士兵的保護下，於開羅城內四處溜達。
途經一家店鋪，那裡擠滿了顧客，正在售賣剛從港口運來的中國商品。
最搶手的居然是蠟燭。
畢竟其他貨物，以前也出現過。
但這種特製的白蠟蟲燭，卻是第一次在埃及亮相。聽說沒有煙霧，而且能散發香味，富人都想買一兩支回去裝逼。
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店主站在一旁跟顧客吹噓：「我的老朋友，這次就是跟隨大明船隊回來的。他說大明國人人都能穿絲綢，就連乞丐也用得起白蠟燭。牛奶和羊奶總是吃不完，每天剩下的都要倒進河裡。所以河裡的魚是吃奶長大的，口味異常的鮮美甘甜……」